左伊哽咽着把話說完,眼淚已經不受控制的噼裡啪啦的砸下來。哭得十分的委屈可憐。
秦少揚微嘆一聲,伸臂把她輕輕的摟進懷裡。“抱歉,讓你受苦了,以後我會注意一點。”
秦少揚算是一個比較有定力的人,但定力好的男人,在牀上卻未必自制力一樣好。男人大多都不喜歡戴套,秦少揚尤其不喜歡。總覺得隔着一層,不算真正的身心合一。
但經過這次的事。他覺得以後要改掉這個不良習慣。
然而,他話剛說完,左伊的身體突然一僵,然後,用力的推開他。
她瞪大了漂亮的眼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眼眸中的神色十分的複雜。
“注意一點是什麼意思?秦少揚,你是不是根本就沒打算過和我生個孩子?”
秦少揚看着她蒼白而近乎扭曲的樣子,劍眉深蹙,沉聲回答道:“我認爲,至少目前,我們不適合。”
“爲什麼?因爲你馬上就要和別的女人結婚了是不是?”左伊近乎歇斯底里的嘶吼了一聲,這一聲好像用盡了力氣,嗓子都要喊破了,沙啞的厲害,聲音也有些難聽。
她知道自己此刻的樣子有多糟糕,一場宮外孕的手術,已經把她折磨的不成樣子了。她原本以爲秦少揚會心疼的要命,會放低姿態來安慰討好她。
卻不曾想,他竟然說出這種話繼續折磨他。
左伊突然笑了起來,邊笑邊哭。“我知道,我的孩子生下來也是私生子,你最討厭私生子了,當然不想要我的孩子。既然如此,你走吧,去找你老婆給你生個名正言順的。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
秦少揚任由着她哭鬧, 等她鬧夠了,沒力氣了,纔開口。“左伊,你跟着我,現在只能當見不得光的女人,我知道你覺着委屈。但我訂婚之前詢問過你的意見,是你不肯和我結婚的。”
那麼,你現在又怨得了誰呢。
左伊愣在那裡,一時間,竟無話反駁。
好半響,她才顫聲開口,“我答應過會等你,我從沒覺得委屈。可是,你告訴我,我們究竟哪裡不合適要孩子?我年紀不小了,再託幾年不知道還能不能生。如果你不想養,我可以自己養。”
秦少揚眯眸看着她,心裡突然止不住冷笑。當初他一次次向她求婚,而她一次次回絕的時候,怎麼沒想過她年紀不小了。現在卻突然考慮起孩子的問題。
因爲他們之間多了一個林菲,終於有危機意識了嗎?女人,真是可笑又可憐的一種生物。
“左伊,我的確不想弄一個私生子出來。但我們之間,並不是孩子由誰來養的問題。”
“那是什麼?”左伊問,眼圈都已經發紅了。
秦少揚脣角勾起一抹略帶諷刺的弧度,聲音低了幾度:“這個問題你不應該問我,而是問問你自己。左伊, 你忘記陸勵陽了嗎?”
當‘陸勵陽’這三個字從秦少揚的口中說出來時,左伊的心口猛然一顫,原本凝視着秦少揚的眸光, 開始左躲右閃,心虛的厲害。
病房內有短暫的沉默,左伊動了動脣片,試圖解釋,剛發出一個單音,“我……”
但不等她把接下來的話說出口,秦少揚的手機突然突兀的響了起來。
秦少揚看了她一眼,然後站起身,走到窗子前接聽電話。
即便他把聲音壓得極低,但空間有限,左伊還是把他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林菲,什麼事?試婚紗?你難道不能一個人去?我沒空。”
電話那端,林菲聽他不溫不火的態度,一下子就惱了。“我知道秦二少比國家主席還忙,打擾到你真是不好意思。但你那個姑姑實在是太閒了,偏要跟着一起去。你覺得到時候你不出席,我一個人不會把戲演砸?”
秦少揚皺了皺眉,無奈的詢問道:“什麼時間?”
“明天上午。”林菲說。
“明天我沒空。”秦少揚的語氣越發不耐煩。
左伊至少要住院一週的時間,他既然回來了,少不了在病房陪護。
“我管你有空沒空,和你姑姑說去。”林菲回吼了一句,然後,直接掛斷了電話。
秦少揚聽着電話中傳出嘟嘟的忙音,劍眉越蹙越深。
林菲那女人最近上綱上線,脾氣越來越大,她到底有沒有點自覺,她只是他花錢僱來的老婆。
“如果你有事的話就走吧,我一個人可以的。”左伊躺在牀上,無力的說道。可她那副單薄嬌弱的模樣,任誰都無法忍心丟下她。何況是秦少揚這個愛了她多年的男人。
“我會一直陪着你的,直到你出院。”
“那你不陪林菲試婚紗了嗎?”左伊又問。
“本來就是一場戲,戲服試不試也沒什麼意義。”秦少揚回答。
他的話似乎讓左伊寬心了幾分,她淡淡的對他展露出一個笑容,雖然臉色蒼白,但左伊畢竟是天生的美人坯子,這一笑仍是楚楚動人的,並平添了幾分讓人心憐的柔弱。
隨後,秦少揚走出病房打電話,他明天無法陪林菲試婚紗,他那個最喜歡多管閒事的姑姑那裡,他總要知會一聲,找一個合情合理的藉口。
秦少揚出去後,護士便走進來,替左伊換了一隻輸液瓶。
“怎麼出了這麼多汗。”護士見左伊額頭上都是汗,幾縷碎髮都打溼了,於是,走進洗手間,拿了條毛巾出來給她擦汗。
“左小姐,這隻手錶是你男朋友的吧?落在洗手檯上了。”護士把一隻鑽表放在了病牀旁的牀頭櫃上。
“哦,謝謝你啊。”左伊笑着回答道。
護士走出去後,左伊那隻沒有插輸液針的手臂從被子裡伸出來,有些吃力的抓住那隻銀白色的鑽表,緊緊的握在了掌心裡。
伯爵的限量款手錶,上百萬的名錶,全球也沒有幾隻。如果剛剛的那位護士如果識貨的話,大概也不會還給她了。
然而,這隻表的主人並不是秦少揚,而是屬於陸勵陽的。是他十八歲生日時,他父親送給他的成人禮。
“勵陽,這隻表是你故意留下來的?還是,這是天意?!”左伊低聲的呢喃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