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方便,你把紅糖薑糖水放在門口吧。”陸勵陽回答,語氣中隱約夾雜着幾分不耐煩。
“勵陽,別胡鬧。”門外,葉曼清又說。
陸勵陽坐在牀邊,根本沒有下牀開門的意思,反而冷嘲着回了句,“我鬧什麼了?依依沒穿衣服,您覺得您和傅叔進來方便?”
“陸勵陽,你亂說什麼。”顧依雪因他的話而臉紅不已,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他這不是明顯的暗示別人,他們在房間裡做見不得光的事。
門外,葉曼清的臉色也是一陣紅一陣白,被氣的。她轉頭看向身後的傅正勳,目光都帶着尷尬。
陸勵陽的桀驁不馴,傅正勳早已見怪不怪,臉上反倒沒什麼情緒的起伏。“糖水一會兒讓傭人再送過來,我們先回房吧,讓他們好好休息。”
“嗯。”葉曼清拾了個臺階下,跟着傅正勳回了房間。
他們的房間在二樓東側的盡頭,屋內都是復古的實木傢俱,有些的確是明清時期留下來的,傅正勳對古董很有些研究,祖輩傳下來一些,平時也喜歡收集。
一直以來,傅家給人的感覺就是質樸,看不出一絲一毫的奢華,但實際上,是真真的財不外露。
傅正勳坐在臥室內的小沙發上,葉曼清端了杯溫茶遞過來。她現在表面看似風光無限的部長夫人,而實際上,她覺得自己對於傅正勳的意義,大概也只是端茶遞水而已。
“謝謝。”傅正勳接過茶,客氣的說道。
葉曼清在他身邊坐下來,輕嘆一聲,“本來勵陽就不太願意帶着依雪回這個家,今天這麼一鬧,以後想讓他們回來就更難了。”
“瑩瑩的確是太不像話了。”傅正勳說。
“正勳,你說,瑩瑩會不會是故意把依雪推進水池的?我聽傭人說,依雪掉下去後,瑩瑩看着她在水裡掙扎,都沒有喊人。”
“你的意思是傅瑩故意謀害依雪?應該還不至於,她雖然被我慣壞了,但本質應該還不至於那麼陰暗。”傅正勳回答,畢竟是自己一手養大的,他不願把傅瑩往壞處想。
“我擔心,瑩瑩可能已經知道了依雪的身世。”葉曼清又說,“畢竟,這事在傅家稱不上什麼秘密,希鵬一直都知道,想必也告訴了瑩瑩。”
“知道了又如何。”傅正勳淡淡的輕哼了一聲,依雪是他的女兒,他原本也沒打算藏着掖着,若不是……他早就讓依雪認祖歸宗了。
“正勳,你別忘了,當初你大哥大嫂讓傅瑩過繼的目的,就是繼承你的一切,現在,憑空多出一個親生的女兒,瑩瑩一時間只怕無法接受。我是真擔心她再針對依雪。”葉曼清提醒道。
傅正勳沒說什麼,似乎陷入了沉思。
葉曼清想,傅正勳雖然沒說什麼,但對傅瑩肯定已經心存芥蒂,不可能再像從前一樣了。
不過,傅瑩畢竟是傅正勳養大的,小貓小狗養十幾年都有感情,更別說是人。傅正勳也沒再提讓傅瑩離開的事,這多少讓葉曼清有些失望。
……
當晚,陸勵陽原本是打算帶顧依雪回家,但依雪突發高燒,兩人終究是沒能離開。
傅正勳親自打電話給他的私人醫生來給依雪看病,掛完輸液後,燒總算是退了,但人看起來十分的虛弱。
傅正勳記得顧婉以前說過,她生依雪的時候早產了一個月,並且,孩子生下來不到一個月,又是黃疸,又引發了肺炎,以至於依雪的身體底子一直不好。同樣是掉進池塘裡,傅瑩什麼事兒都沒有,依雪卻發了高燒。
臥房內。
顧依雪躺在牀上,手臂上還掛着輸液管,這已經是第二瓶輸液了。這次高燒來的突然,她整個人都燒的暈暈乎乎的,雖然人是清醒的,但看起來特別的蒼白柔弱。
“現在感覺好點了沒有?”陸勵陽守在牀邊,一直握着她的手。
“陸勵陽,我頭疼。”顧依雪微弱的回答,柔柔弱弱的樣子,我見猶憐,任誰看了都要心軟心疼的。
陸勵陽卻蹙着眉回了句,“活該。”
他讓她在浴缸裡泡澡驅寒,她居然陽奉陰違。
顧依雪微嘟着脣,眨着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看着他,這會兒倒是安分,連和他吵架都沒力氣,反而扯着他的一片衣角,可憐兮兮的問,“陸勵陽,我想回家。”
人越是不舒服的時候,越不願意呆在陌生的地方。
陸勵陽俯下身,心疼的在她額頭上親了親,溫聲軟語的回道,“等病好了就回去,乖,好好的睡一覺。”
顧依雪聽完,非常聽話的閉上了眼睛。
而門口的方向,葉曼清一直站在那裡,顯得十分的多餘。她吩咐了傭人幾句,就離開了陸勵陽和顧依雪居住的臥室。
門外,傅正勳一直等在那裡,怕不方便,所以一直沒進去。
“依依怎麼樣?”
“燒退了,一直吵着要回去,估計明天早上勵陽就會帶她走。”葉曼清回答,多多少少有幾分添油加醋。
“你也別太擔心,勵陽一直陪着呢,我看小兩口的感情非常好。”葉曼清又說。
傅正勳點了點頭,語氣中頗有幾分無奈,“原本還打算讓他們搬回來常住,現在看來,他們的確不適合搬回來。”
“勵陽和依雪剛剛新婚,需要私人空間,搬回來也的確是不太方便。你不是還想早點抱孫子嗎。”葉曼清笑着安慰道。但隨後,話鋒又突然一轉,“不過,瑩瑩那孩子,你要好好的說說她了,她如果再介入勵陽和依雪之前,怕是會影響他們小夫妻的感情。”
傅正勳聽完,哼了一聲,搖了搖頭。“傅瑩有幾斤幾兩重我清楚,她還沒那個本事,你看勵陽什麼時候正眼看過她了。我倒是擔心那個叫左伊的。勵陽和她現在還有聯繫嗎?我聽說,當初他們可是愛的轟轟烈烈,連分手都鬧得要死要活的。”
提到左伊,葉曼清的臉色幾乎是不受控制的變得十分的難看,左伊那張明媚動人的臉,似乎還存在於記憶之中,但對於陸家來說,卻是一場揮之不去的噩夢。
一個看似微不足道的小女人,卻險些毀掉了整個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