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陸勵陽和顧依雪先離開,另一間肯定是用不上了。
秦少揚接過房卡,笑着回了句,“謝了。”
席城離開後,左伊盯着桌角放着的那張房卡,渾身都有種不自在的感覺。
吃過飯,秦少揚拉着她回房,左伊卻突然掙脫開他的手。“少揚,我今天不太方便。”
“不方便?你親戚上週剛來過,你別告訴我又來了。”秦少揚擰眉看着她。
左伊輕咬着脣,臉色有幾分不太自然的蒼白,“我,我今天身體不太舒服。”
“是身體不舒服,還是心裡不舒服?”秦少揚冷嘲的丟下一句,把房卡摔在桌面上,轉身就走。
左伊無力的跌坐在椅子上,並沒有去追的打算。
他們之間發生爭執已經不是一次兩次,每一次冷戰後,過不了多久他還是會回頭找她。左伊已經習慣了,也被慣壞了,她從沒考慮過他摔門離開後不再回來怎麼辦,因爲,那種事從未發生過。
即便他長時間不來找她,只要一個電話,秦少揚就會立即出現在她面前。
這個男人愛她,這一點左伊十分的清楚,並且,她自認能拿捏的住他。
……
與此同時,另一邊。
黑色的路虎攬勝勻速行駛在平坦的路面上,道路兩旁種植着高大的法國梧桐,這條路,僻靜而清幽。
回程,顧依雪沒有睡着,陸勵陽在和她說話。
他問,“依依,你有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你指的是什麼?”顧依雪有些摸不着頭腦。
“昨天。”他回答。
顧依雪認真的想了一下,昨天除了晚上被他拖到牀上沒完沒了的做意外,就只有白天法庭上的槍擊事件了。
“你知道了。”她淡淡的說。
“嗯。”陸勵陽點頭,一隻手搭在方向盤上,另一隻手很自然的握住了顧依雪的小手。
她的手柔軟而冰涼,被他裹在寬厚溫熱的大掌裡,那暖意讓顧依雪莫名的有種想流淚的衝動。
從昨天事發到現在,她的精神一直處於緊繃的狀態,一旦放鬆下來,那根弦就會斷掉一樣。
“嚇壞了麼?”他又問,嗓音低沉而溫和。
“嗯。”顧依雪有些麻木的點頭,“我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聽到那個罪犯大聲喊着要拉着我一起死,我回頭就看到黑洞洞的槍口對着我,然後,就是刺耳的槍聲,是刺目的鮮血,滿世界好像都被染成紅色的……”
陸勵陽聽着她說,握着她的手突然的緊了幾分。
他有些後悔自己昨晚的衝動,在不瞭解情況的時候,她的情緒明明已經那麼糟糕了,他還在不停的逼着她。
“已經沒事了,乖,回去之後好好睡一覺,都會過去的。”陸勵陽安慰道,他應變好,口才好,卻實在是不太會安慰人。
顧依雪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陸勵陽卻又說,“慕邵晨那邊的事我會處理,你別再操心,懂嗎。”
他是不希望顧依雪和慕邵晨再有任何的牽扯。一個男人能不要命的爲女人擋槍,陸勵陽身爲男人,又怎麼會不懂那意味着什麼。
雖然他不太瞭解當初慕邵晨與依雪分手的真想,但毫無疑問,慕邵晨愛依雪,並且至今仍愛着,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而自己的老婆被別的男人覬覦着,陸少心裡肯定不痛快。有那麼一句話怎麼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回到家,在無人打擾的情況下,顧依雪美美的睡了一大覺。
等她睡醒之後,已經是傍晚了。
她趿拉着拖鞋走出臥室,一樓的客廳裡,傭人正蹲在地上擦地板。
“陸勵陽呢?”她問。
“先生有個緊急會議,回公司了。”傭人回答。
顧依雪點了點頭,陸勵陽一向很忙,她一覺醒來見不到他,也絲毫沒覺得意外。
顧依雪換了套衣服,準備去醫院一趟,已經過了一整天,也不知道慕邵晨的傷勢如何了。
“太太,您要出去嗎?”傭人見她要出門,於是多問了一句。
顧依雪站在玄關換鞋子,隨意的點了點頭。“嗯。”
“先生特意叮囑燒了你喜歡吃的菜,說晚上要陪您一起吃飯。”傭人又說。
顧依雪愣了一下,然後回答,“哦,晚飯之前我會趕回來。”
她說完,才穿好鞋子出門。
沒有麻煩家裡的司機,顧依雪習慣了打車。
出租車在醫院門前的一家水果超市停下,顧依雪覺得空着手去探望病人不太好,於是下車買了一個果籃,雖然不值什麼錢,卻是禮數的問題。
她拎着果籃走進醫院,慕邵晨的病房門外,謝佳凝紅着眼睛坐在那裡。
她見到顧依雪,立即站起身,像炸了毛的貓一樣。“顧依雪,你來幹什麼!”
“來醫院當然是探望病人。”顧依雪溫聲回道,見謝佳凝一副戒備的樣子,又覺得自己出現在這裡好像有些不合時宜。
但慕邵晨畢竟替她擋了一槍,她就這麼不管不問,好像有些不近人情。但她過問的多了,又怕謝佳凝誤會,還真是左右爲難。
“如果你介意的話,我就不進去了,替我問候他一聲。”顧依雪說話間,把手裡拎着的果籃遞出去。
謝佳凝接過去後,直接丟到了地上。一雙微腫發紅的眼睛瞪着顧依雪。
她知道了慕邵晨受傷的原因後,和他大吵了一架,吵得兇了,慕邵晨直接把她趕出了病房門,說再也不想見到她。
所以,現在謝佳凝是恨死了顧依雪。
“他替你擋了一槍,顧依雪,你現在是不是很得意?”
“他人躺在裡面,你覺得我有什麼可得意的?我只會覺得內疚。”顧依雪輕嘆了一聲,難得的喊了謝佳凝一聲表嫂,“表嫂,我相信昨天如果換成是別的人,邵晨也會救,這是一個人的品質,與其他無關。是你偏要把事情想得那麼複雜。”
她剛說完,病房的門就打開了,護工看着顧依雪說,“顧小姐吧,慕先生請您進去。”
“嗯。”顧依雪看了眼謝佳凝,又看了眼散落一地的蘋果橙子,那眼神頗有幾分無奈,然後,才走進病房。
病房內。
慕邵晨躺在牀上,臉色仍是失血過後的慘白色,但看起來似乎比昨天稍好了一些。
“你來了,坐吧。”看依雪走進來,慕邵晨的態度溫溫的。
顧依雪剛在病牀邊坐下來,就聽到慕邵晨又說,“你老公派來的人剛離開,你再早來一點,就能遇上了。”
顧依雪微愣了一下,“他派人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