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神的心情出奇的好,亢奮的心情一直持續到了後半夜,可隨即又跌至谷底,落差之大,令他怎麼也睡不着。乾脆起身,給炎聖桀打了電話,“到我房間來,有重要的事要商量。”
炎聖桀用指腹揉了揉眉心,看一眼桌上的小鬧鐘,“暗神,你知道現在是凌晨二點鐘嗎?”
“很重要嗎?時間真的很重要嗎?比我還要重要嗎?”說完,直接掛斷。
炎聖桀盯着電話,努力做了個深呼吸。
旁邊,織星迷糊的睜開眼睛,“怎麼了?”
“沒事,”他拍拍她的臉頰,“繼續睡。我研究一下怎麼拆電話。”
織星也沒聽清他在說什麼,含糊的應一聲,又窩進了被子裡。
炎聖桀輕手輕腳的下了牀,然後抓過睡袍,隨意披在身上,腰間帶子一紮,微露健碩性感的胸膛,踩着拖鞋就去了暗神的房間。
暗神掛上電話後,又覺得不踏實,抓起來,又給追魂打了一個,“魂,馬上到我房間,我有重要的事。”
電話那頭,追魂剛剛睡下沒多久。正值跟慕昕的蜜月期,兩人每晚都是激情四溢,追魂就跟裝了馬達驅動一樣,不知疲倦的奮力激戰,幾次下來,直到慕昕討饒,他才又恢復至溫柔體貼,摟着她心滿意足的睡去。這時候被人打斷睡眠,會抓狂得想要摔電話。
輕輕拉開慕昕纏在腰間的手,追魂掙扎着爬出溫暖的被窩,恨恨的瞪了一眼電話,明天說什麼也要砸了它!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暗神的房間,先是理智的問,“出什麼事了?”
暗神拄着手杖,在屋子裡表示煩躁的來回踱着步,眉頭緊鎖着,臉色不是很好看。
兩人相互望一眼,從他的神情上不難窺出,好像真的有很重要的事,不禁都坐到他對面,正色以待。
這種沉默的氣氛,一直持續了足有三分鐘,暗神突然停了下來,擡起眼眸,目光復雜的望着兩人,終於開口“小愛是真的愛我嗎?”
追魂一怔,也許是超強度的牀上運動過後,腦子有些反應遲緩,他問炎聖桀,“魁,這傢伙說的重要問題,是指這個嗎?”
炎聖桀眯起邪眸,慵懶的換了個坐姿,一笑,咬牙切齒的說,“爵真是幸運啊,走得那麼快,不必留在這裡被人半夜叫起來傾聽他的感情問題。”
這回追魂聽明白了,他點了點頭,起身,活動下手腕,發出可怕的“啪啪”聲,“反正也要放他大假了,再添點傷也無所謂吧?”
炎聖桀聳聳肩,“還有我那份,順便一起。”
暗神也不着慌,而是直接擡起受傷的胳膊,“我要是好不了,鬼門就交給你們了。”
追魂眸光一閃,硬生生的坐回去,“想得美。”他跟慕昕纔剛結婚,新婚生活還沒過夠呢,怎麼可能接這個攤子?
暗神坐了下來,“我總覺得她變了好多,我完全摸不透她在想什麼,你們不知道,她居然會對我說,她之前沒有體諒我,讓我辛苦了。而且,她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會留下來啊!”
他越說表情越凝重,越說越沒有信心,畢竟,這四年可不是完全空白的,她的生活環境改變之大,足以改變她整個人,無論對人對事,她都不再是從前的小愛了。
將他的不安看在眼裡,饒是炎聖桀和追魂對他這種半夜打電話的行爲再不滿,也都耐下性子,發揮了下短暫的兄弟情誼,陪他做只有小男生才做的事。
追魂起身倒了幾杯酒端過來,不緊不慢的說,“她有體諒你,這不好嗎?”
炎聖桀接過來,淺啜一口,“還是說,你更有受虐傾向?“
暗神煩躁的抓過杯子,喝掉大半,“我心裡在意的,你們不會不知道。”
追魂一挑眉,“慕玄?”
暗神抿着脣,垂下眼眸,“如果,她愛的人,真的是他……我會放手。”
“你甘心嗎?”炎聖桀很瞭解暗神,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鬼門的幾個男人,都是那種霸道的充滿掠奪性的野獸個性,隱忍和放手,還真的不適合他們。
“不甘心又能怎樣?”暗神苦笑了聲,將杯子裡的酒一口喝光,淡淡的說,“難道,還要再來一個四年才能甘心嗎?只要她能開心,我會放手,而且……”他一頓,略顯苦澀的說,“對方是慕玄那小子的話,我可以放心的把她交給他。”
追魂凝視他一眼,默默的幫他的杯子裡倒滿酒,“你突然這麼偉大,還真讓我有點適應不了。”
炎聖桀附和,“是很詭異。”
暗神瞪了兩人一眼,“你們就不能安慰安慰我嗎?”
炎聖桀一笑,“你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給你和她最後一次機會。”
暗神懊惱的雙臂環胸,炎聖桀的弦外之音,他自是聽得懂。
追魂站了起來,打了個哈欠,“放你幾天假,隨便你想怎樣,我們都沒二話。不過,假期過後要趕緊回來做你的老大,別想我們會接手。”他轉身往外走,“走了。”
炎聖桀也隨後離開,臨走前投去妖嬈冷魅的一瞥,“以後半夜打再電話過來,我就告訴小愛,其實你喜歡男人。”
暗神失笑,這兩人無言的支持,讓他一陣窩心。
他默默的走到窗前,拉開窗簾,凝視寂靜的夜空,浮雲飄過之處,總是會留下淡淡的迷霧般的痕跡,卻總有那麼幾顆星,格外閃亮……
第二天一大早,小愛的電話就響了起來,電話那邊傳來納蘭夜微慍的聲音,“木香,已經過去幾天了,你還要再等多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你一再耽擱?是不是……認識別的男人了?”說到這兒,他的聲音不禁高了幾度。
小愛坐了起來,攏了攏長髮,“夜,我很快就會回去的,回去後我再向你解釋。”
納蘭夜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好,你什麼時候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