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尊敲響房門,裡面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進來。”
他推開門,偌大的辦公室時,背對他坐着一人,手中拿着當天的《達拉斯晨報》。彌尊見狀,走上前,“老闆,你已知道了。”
冷亦然放下手中報紙,撫着光滑的下巴,幽深的眸似調向不知明的遠處,“查到是誰做的嗎?”
“嗯。”彌尊點頭,“黑蟒。”
他怔了下,轉過皮衣,挑起濃眉,冷峻的臉頰,有絲意外,“是他?這個活死人怎麼會跑出無人島,出現在這裡?”
“他是爲了一個人。”
“我怎麼會忘了,昨天是小霽的入學典禮。”冷亦然眯起眸子,眸中溢出幾抹精芒,隨即,冷笑,“炎聖桀,也在那裡吧。”
“是,”彌尊繼續說道,“昨天的炸彈事件,是他特意導演的。他要見的人,就是他。警察的注意力,也被引到了炎聖桀身上。”
“這兩個人,會有什麼淵源呢?”他頗爲興趣的揚起薄脣,敏銳的嗅覺告訴他,炎聖桀絕對不似外表那麼簡單。而火魁,也絕不會是他唯一的身份!
思及此,他冷聲一笑,“彌尊,”
“是,老闆,”
“那件事辦得怎麼樣了?”
“帕湜已經答應了,隨時都可以進行催眠。”
他拿起報紙,盯着上面的報道,笑意難猜,“今天,就進行吧。”
“嗯。”
彌尊剛要走,他卻又叫住了他,猶豫片刻,還是問道,“她怎麼樣了?”
知道老闆問的是誰,彌尊那面有刀疤的臉頰,微微抽搐一下,隨即,恭敬道,“她只是受了些皮外傷,現在在醫院。”
“安排人,守在那裡。”眸子緩緩垂落,脣角抿出一抹複雜,淡聲,“如果,黑蟒的目標,真是的炎聖桀,她會是他的第一個獵物。”
“是,我知道了。”
彌尊離開,他頭靠後仰,靠在椅背上,伸手撫過眉心,那裡,始終都是她的影子,糾結不散。任他控制,再控制,思念卻如洶涌洪水,來勢洶洶,不及抵擋,又陷入到了更深的思念中,無法自拔。
半晌,眸子再次睜開時,那裡再次冷瑟一片。
……
病房裡,織星挑着桌上的飯菜,怎麼看都沒有食慾。再一擡頭,看向對面的人,此刻,正在享受五星飯店的特別料理,香味四溢,直勾得她快被自己的口水淹死了。
終於,她向邪惡的低頭了。
跳下牀,走過去,盯着他閃閃發光的料理,嚥了咽口水,“炎聖桀,我們打個商量好了。”
炎聖桀正叉起一塊蝦肉,放在眼前肆意欣賞讚嘆一番,然後,輕輕放在嘴裡,咀嚼。懶洋洋的擡起眸,瞟向她,“什麼?”
“呃,我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換你一份海鮮,怎麼樣?”
他無奈的搖搖頭,“醫生說的,你不能吃海鮮。”所以,他纔買來,當着她的面吃,看她猛咽口水的樣子,竟比他吃下任何美味都要。
“哎呀,我又沒生病,怎麼不能吃呢?”織星揉着胃,連日來吃所謂的“營養果蔬大餐”,已經快要吃到吐了,可惡的炎聖桀卻偏偏挑在這時勾引她!
她忍!
織星擺出最可愛,最純情的微笑,蹲下身,伸出一根手指,“一個要求,隨便你提,怎麼樣?”
炎聖桀擺出很爲難的樣子,歪着頭想了想,期間,又送進嘴裡一塊蟹黃。
“一個要求?”
“一個要求。”
想了想,他放下叉子,“那好吧。”
織星樂了,也不管他提什麼,抓起他的刀叉,先吃蝦,再吃魚丸,嘴裡嚼得噴香,“天啊, 這才叫人生!”
炎聖桀始終笑吟吟,一手支着頭,悠哉的看着她吃下。她的叉子再要落下,他倏地伸手,“一個要求?”
織星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坐在一邊,“好了好了,你說,幹嘛?”想起什麼似的,她趕緊補充,“事先說好了,殺人放火,打架鬥歐的事,我不做。”
炎聖桀老神在在的坐在那,朝她勾勾手指,“過來。”
“幹嘛?”
他指指自己帥到無與倫比的完美臉頰,“親一下。”
“親?”織星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什麼?”
“我的要求。”
織星臉色微赧,彆扭的調開視線,“奸詐。”
“怎麼,想耍賴?”他笑了,很妖冶,很誘人的那種,“那好,我去親你。”說完,就要起身,織星慌忙擺手,“坐那,別動!”
他攤開雙手,“那就別浪費時間,我的午餐要涼了。”
織星不情願的挪動屁股,坐過去。炎聖桀把臉貼過去,“快點,要聽到聲音。”
“你——”
“沒有‘吧’地一聲,我有權要求重親。”
“該死!”織星一閉眼,對着他的臉就親了上去。倏地,她全身一震,感覺到脣上的觸感不對,忙睜開眼睛,看到的,竟是炎聖桀囂張乖戾的俊臉。她的脣,此刻正緊緊貼上了他的……
織星趕緊退開,擦擦嘴巴,瞪着他。
看她氣鼓鼓的樣子,炎聖桀心情大好,親手用叉子叉起一塊肉,“來,賞你的。”
“我不吃!”織星很有骨氣的爬回牀,泄憤似的吃着她少油少鹽的營養大餐。
就在這時,外面房門敲響,阿弦神情凝重的走進來,“桀爺,警局的人來了。”
炎聖桀一擰眉,眸中不耐彰顯,“不見。”
阿弦爲難的說,“桀爺,這回,恐怕有點問題。”
炎聖桀挑起眸,掃了他一眼,阿弦朝他遞了個眼色。半晌,他起身,剛走到門口,又折回來,端起吃掉一半的午餐,再大大方方的離開。
織星撇撇嘴,送他一記鄙視。
隨即,眸中難掩一絲擔憂。剛纔,阿弦的話,她可是聽了個真切。警局不可能一而再的出現,除非,真的有事!
她來不及深思,下了牀,來到門邊,輕輕推開門。
門口,站滿警察,似乎有備而來。
“炎聖桀,我們懷疑你與之前多國生物學家失蹤一案有關,請你跟我們回警察,協助調查。”
炎聖桀冷冷的站在那,全身邪氣溢出,眯起眸子,掃過他們,“證據呢?”
之前兩名警官相互對望一眼,笑中有絲幸災樂禍的意味,“所有的生物學家一直指證,這算是證據嗎?”
阿弦一驚,趕緊說,“這不可能!”
炎聖桀一擺手,神情波瀾不驚,脣角噙着高深的笑,手指玩味似的拂過額前略顯凌亂的發,“這麼說,我成了兇手?”
警官冷笑,朝兩邊一呶嘴,立即有上前,取出手銬。
阿弦等人已是全身緊繃,只能他們靠近,全體出擊。絕不會讓他們這樣銬走桀爺的!
就在這時,織星突然推開大門走出來,二話不說就擋在炎聖桀身前,伸開雙臂,保護欲十足,“我不知道你們警察是怎麼辦案的。如果,真的是這傢伙,他會留活口嗎?會把抓來的人,再放回去,然後嘴到警局去報案,再來指證自己?是他腦子有問題,還是你們不會思考問題?”
一席話,大家都愣住了。
阿弦這個哭笑不得啊,“織星小姐,你這是幫桀爺嗎?”
警察們則被她說得有些慍怒,瞪着她,礙於炎聖桀,又不敢發作。看得出,他很寵這個女人。
雖說這個男人此時身份是嫌疑犯,可不容忽略的是,他畢竟美國乃至整個歐洲首屈一指的人物。這次前來逮捕他,他們也是頂着很大的壓力,弄不好,就會被黑道誅殺。
“呵呵,”炎聖桀倏爾搖頭失笑,大手按上她的頭頂,將她扯回懷裡,“喂,老實呆在這兒,我跟他們回去。”
“爲什麼?!”
“桀爺!!”
織星和阿弦都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如果炎聖桀不想,別說是區區一個警局,就算是美國白宮,也別想“請”得動他。
對面,那些警察無聲的鬆了口氣。
織星急了,拉住他,“他們擺平了要陷害你,那個地方,肯定有去無回!不行,你不能去!”
炎聖桀勾脣一笑,捏了捏她的臉蛋,因爲她臉上還有傷,他沒有使多大的勁。看上去,倒更像是情人間的親暱動作。
“我答應過你的事,不會忘。”說完,傲然轉身,朝後一瞥,“走吧。”
那氣勢,那氣場,無形之中,主導一切。
警察們面面廝覷,全都忍氣跟在後面,手銬也悄悄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