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鈴站在他身旁沉默了一會兒,才輕輕擡手,覆蓋在他修長的手指上,“你就不能聽我把話說完嗎?”
“你以爲我有這個時間聽你,說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焱冷冽地回了一句,彷彿世上最冰冷的。
她的溫情,怎麼也捂不熱他冰封的心,在那個女人那受過的傷痛,卻由她來承受。
銀鈴皺着眉,好半響,才鬆開了自己的手,還是第一次強硬解釋道:“他想利用我傷害你,我只不過陪他做做樣子,不然他肯定還會想別的辦法對付你。”
聽罷,情焱沒有情緒地掃過她,冷冽地反問了一句,“這麼說你還是爲我着想?銀鈴,你以爲我會信?”
他怎麼知道她不是真的是九司那邊的人,現在說出來只不過是爲了讓他放鬆警惕,她也不是沒有前科,上一次他毫無防備地被他毒殺。
那件事,他耿耿於懷。
她去而復返的原因,如此主動接近他這些不正常的舉動,讓他怎麼能不想到她別有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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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不喜歡我,但你不能否認我對你的感情。”銀鈴安靜地看着他,“何況,如果我想傷害你,那天……我們在牀上時,應該是你防備最鬆懈的時候,我並沒有動手。”
他眉峰間似乎疊皺了下,這女人還要不要臉?上次還不是她像蕩……婦一樣勾引他,她還敢在他面前提起那天的事。
見他沒有開口說一個字,可是氣息沉得周圍降溫,她放低了聲音,似乎不想再惹怒他,“情焱,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背叛你,我都不會背叛你。我不是你深愛的那個女人,也不會像她一樣愛上別的男人,你能不能正視我的感情?”
話音剛落,情焱眉峰偏冷,“我說過,在我面前不要提她。”
“你連提她都不敢?”銀鈴似乎比以前膽子更大了,從前她怎麼也不敢再在他面前提江曉曉,因爲這個名字是禁忌。
是他的禁忌。
可是現在,她覺得無所謂了,反正他也不喜歡她,她再做他討厭的事,頂多是更不喜歡罷了,有什麼關係?
還有,大概是得到了記憶和能力,讓她多了幾分自信。
下一刻,情焱便捏住了她的下頜,狠厲地吐出,“我不是不敢,而是不想。”
她沒有露出絲毫懼意,看進他冰冷無情的眼裡,嗓音有些啞,“你在她面前表現得像似放下了,不屑對她的感情,而事實上,你又放不下,不准我提,不準別人碰觸你的傷口。又將所有人想象成她那樣會傷害你,刺痛你的人,情焱,你這樣很自私。爲什麼不把你心裡的話,和她說清楚,你……還愛她不是嗎?”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之久,他纔沒有起伏地動了動脣,“我自私你還喜歡我?”
聽罷,銀鈴心跳快了幾分,特別是從他嘴裡說出口的喜歡,似乎磁性得撩人,她臉色微紅,“我……”
他一句話就將她堵得沒話說了,不論她怎麼自信,在他面前,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女人。
見她說不出個所以然,情焱瞥過她,“我說不說清楚是我的事,你沒資格管。”
說罷,他鬆了手,轉身想離開。
銀鈴驀然抓住了他的大手,她低下頭,那是一雙極好看的手,指骨分明修長,蔥白指尖那樣乾淨,又那樣薄涼。
她沒有擡頭看向他,只是低了聲音,“我原本也打算離開御焱宮,離開這裡,離開你,畢竟你說了不喜歡我,我不想對你糾纏。”
情焱沒有抽出自己的手臂,漠然啓脣,確認了她的想法,“我是不喜歡你,既然不想糾纏,那就別出現在我面前。”
聽着他的話,銀鈴蹙眉,“可是,我有不能離開你的理由,情焱,這個理由無論你怎麼趕我走,我都不會再離開你半步,哪怕你不喜歡我。”
他神情冷淡,眼皮未掀。
女人總有千萬個理由,不論喜不喜歡,喜歡就千方百計接近他,討好他,聽他的話,一旦他說了實話不喜歡她,她便心裡更是越得不到越想得到的死纏爛打,還美其名喜歡他,就理所當然呆在他身邊。
而不喜歡就是他掏心掏肺,爲她付出生命和一切,也換不回她的一眼,給他的理由,就是決絕地愛上別的男人。
他不會讓自己再動容,再變回那個傻傻付出不求回報的夜御,絕對……不會!
“我沒興趣聽你的理由。”他眉目深深,卻是沒有任何人情味的冰冷。
而銀鈴卻沒有再多做解釋,只是美眸微閃,然後握着他的修長手指,緩緩撫向了自己平坦的小腹,她感受到那指尖的溫度,燙得她有些酥麻。
這個動作,讓她連耳根子都紅了。
感覺到手下細膩柔滑的觸感,情焱卻更深的眉峰微蹙,這女人又在勾引他?她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羞恥,他冷下聲音,“別再做這種無謂的小動作,我不會再碰你……”
她以爲她這麼做,他會再和她上-牀,然後就會對她好一些?
“不是……”銀鈴緩緩垂落眸子,微顫着聲音說,“你感覺不到,我肚子裡有什麼嗎?”
聽罷,他沉了沉眸子,心生一股不好的預感,甚至感覺到手掌下的脈搏更鮮明瞭,“什麼意思?”
銀鈴擡眸瞥過他,彷彿是想好了,鼓起勇氣地說,“即使你現在說不會再碰我,可你別忘了我們之前上過多少次牀,現在想和我撇清關係……已經晚了”
她看着他眼底滿是刻骨銘心的感情,只是少了當初那份純粹和單純,多了一絲捉摸不透,是他一步步將她……
聽罷,情焱倏然強有力的握緊了她纖細的手臂,從未有過的冷,聲音像把鋒利的刀,刺進她的脊骨,“你要是在跟我開玩笑,就適可而止。”
“我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說着,銀鈴俯下頭,眼底顯然有淚光在閃,即倔強,又亮得灼人,“情焱,我有你的孩子了。”
話音剛落,這話彷彿重石擊水般泛起了巨大的漣漪,兩人之間,僵冷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