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剎的計劃,就是自己去尋找那施術人,因爲如果是施術人是墨祁的話,他們或許還可以加以利用,可如果被她打亂計劃的話,那就不妙了。
所以,她要在不動聲色的情況下,爭取到幾人同意讓她去找施術人方向。
江曉曉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她,而是轉過頭,看向了情焱,眸子微深,“情焱,你有把握找到施法人嗎?”
聽罷,情焱緩緩瞥過她,隨即沒有起伏地說,“六成。”
他雖然沒有說具體的方法,可是她相信他,江曉曉淡笑了下,“好,那你就負責去找施法人的所在方位。夜冥,你和羅剎去拖延好嗎?”
見她終於把視線轉到他身上,沈夜冥眸子裡是閃過一絲戾氣的,她爲什麼要先爭求那個男人的意見,就連她對那個男人笑一下,他都覺得很不爽。
他想也沒想地沉聲給了兩個字,“不好。”
輕飄飄的兩個字,卻震懾力十足。
江曉曉怔了怔,一時沒想到反駁,就聽到羅剎趕緊應和道:“是啊,情焱去只有六成,就是說有四成可能失敗,要是他失敗了,我們豈不是功虧一簣,不能把我們的命用來賭這個六成的機會。讓我去吧,我保證能找到施法人。”
見她還想說什麼,羅剎只能搬出沈夜冥來壓她,“再說,我看冥王的意思就是讓你和情焱去拖延,剩下的,冥王不會反對我去找施法人吧?”
沈夜冥只是瞥過她,卻彷彿空氣都凝滯了,半響,他啓脣冷道:“我留下守着嗜血玉,就這麼決定了。”
言下之意,就是同意了羅剎的安排,因爲他和她之間誰也不希望對方是留下來被嗜血玉喂血的那個,因爲要一直不停地給嗜血玉喂血。
雖然說兩人都不是普通人,不是那麼容易失血而亡,但誰知道嗜血玉有什麼副作用,會不會要人命。
所以,誰也不肯讓對方冒險。
但最終他的氣勢,似乎壓倒性地不容人反駁。
“好,那我先去找施法人的方向了。”羅剎終於如願以償地暗自一笑,面上自然沒有表現出來,“時間緊迫,我就先走了。”
說罷,她彷彿怕江曉曉阻止她一樣,頭也不回地快速離開了。
看樣子已經成定局了。
江曉曉瞥過眼前臉色陰沉的男人,顯然不知道他在氣什麼,不是都按照他說的做了,她看着那紅得剔透慎人的嗜血玉,蹙着眉低聲道:“夜冥,嗜血玉會不會有什麼副作用,要不我來……”
“不用了,你和他去拖延黑霧。”沈夜冥說是這麼說,可是俊顏卻更陰鷙,顯然,說的和想的不是一回事。
讓他看着他的女人和另外一個男人一起,還是那個讓他防備,且警惕,她在意的男人,並且對她有着非分之想的男人。
要不是不想讓她給嗜血玉喂血,不想看她受傷,他絕不會這麼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把自己的女人推到夜御懷裡!
見他如此決絕,江曉曉沉默地垂了眸,然後就聽到情焱起身,淡漠的聲音,“還走不走?”
語氣裡,還透着一絲不耐。
她一時兩難,然後抿了下脣,在離開之前,當面抱住了沈夜冥,湊到了他耳邊輕聲耳語,“夜冥,你沒必要擔心我和他,我很快會回來你身邊,我也捨不得你一個人一直給嗜血玉喂血,我可以幫你。”
聽罷,沈夜冥眉間才漸漸舒平,最終看着她隨着情焱離去,不,那是失憶的夜御。
他……應該是相信她,纔會放她和夜御獨處,而她的話,確實說得他很舒心。
這女人什麼時候懂得安慰男人了?
還清楚他吃醋了,看來她的情商增長了不少,不過他怎麼有種被她掌控的感覺,一向最討厭被人掌控,竟被這個女人吃得死死的。
他長長的睫毛垂落一片陰影,遮蓋了他的情緒,他知道他是心甘情願被一個叫江曉曉的女人掌控。
可他的心是高傲狂妄,任何人走過他都不允許留下痕跡,唯有她,只允許她在他心上走來走去,留下深刻的烙印。
……
而離開草屋的兩人,迅速趕到了離黑霧最近的邊界地方。
江曉曉擡眸看着那黑霧近在咫尺,那壓迫感真的能夠讓人無法直視,一看,便有深深的恐懼印入心裡。
這時,情焱沒有理會她的充楞,周身瞬間涌起了氣刃之風,緊接着脫離了他的周身,衝着黑霧襲去——
只見片刻之後,氣刃之風形成了一個屏障,覆蓋在黑霧的面前,阻止了黑霧的蔓延。
她才緩過神來,擡眸看着這一幕,看樣子沒有她,情焱一個人看上去也能夠抵擋得住黑霧的侵襲。
她還沒鬆口氣時,就聽到身旁的情焱不冷不淡的說,“還杵在那做什麼,你不動手怎麼阻止得了黑霧蔓延?”
江曉曉怔了怔,然後就看到了黑霧只是暫時被拖延,一下子又開始緩緩動了,雖然比之前的慢一點,可還是不能拖延住,光憑他一人。
也是,神儂說是必須要五行相剋的兩人來拖延。
她便不再遲疑,這時,緩緩闔眸,從體內脫離出了那顆聖靈珠,她纔打開雙眼,從聖靈珠裡散發出的白色光芒衝向了黑霧,覆蓋在了情焱的氣刃之風的屏障上,而形成了白色堅固的屏障。
繼而,穩穩地攔阻了黑霧的蔓延。
見狀,江曉曉才徹底鬆了口氣,轉頭朝着和她共同努力抵擋住黑霧的人,勾脣道:“成功了,情焱。”
不過兩人都沒有鬆懈,持續給白色堅固的屏障注入力量,保證足夠法力能夠阻攔住黑霧。
情焱聽到她的話,沒有迴應一個字,看上去無動於衷,只是眸子卻深了深,餘光看到的那個笑顏,似乎在腦海深處牢牢刻著了一樣,感到熟悉。
爲什麼……會這麼熟悉?
突然腦子裡閃過了一個片段,令他震詫地停下了所有的氣刃之風力量的注入,一時間,白色屏障瞬間變得薄弱,黑霧緩緩朝着他們襲來。
江曉曉怔了怔,“情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