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再次來到後山時,仿若隔世般地凝視着那墓碑,她緩緩走過去,擡手珍惜地撫摸着那塊墓碑,仿若是最珍貴的東西。
原來她不是愛得不深,而是藏得太深。
她在墓碑前呆了半天,最終依依不捨地惜別,夜御,你放心,縱然這世上再也沒有一個人記住你,也有我,直到我死去那一刻我都會記得你。
記得你曾經爲曉曉做過的一切,記得你因曉曉魂飛魄散,雖然你愛的始終是曉曉,但請你記得,我愛的始終是你。
……
夜月離開後山後,瞥了一眼身旁跟着的秦,見他想將她帶出殭屍城,她轉了轉眸子,說,“我還有重要的事要見情焱。”
“不行,情焱大人說了要帶你立即離開殭屍城。”秦不通情理地這麼說。
夜月撇了撇脣,然後反駁了一句:“要是非常重要的事,被你耽誤了,你承擔得了這麼最大的責任?”
秦似乎打量着她,看上去一點也不信她能有什麼非常重要的事,要有她剛纔怎麼不說,偏偏到現在才說。
“要是沒有重要的事,到時候如果得罪了情焱,你大可以把責任推到我身上,如果有重要的事,你不帶我去,那責任就是到你身上,你自己想想吧。”夜月轉過身,作勢要走。
秦沉默了很久,才冷冷說,“走吧,要是等會你沒有什麼重要的事,還打擾情焱大人,那你小心你這條小命不保。”
聽罷,夜月立即轉過身,笑容滿面地揚眉,拍着胸脯道:“放心,所有責任我來承擔!你跟我屁股後面走着就可以了。”
聽罷,秦臉色鐵青,很想捏死這臭丫頭。
半小時後,夜月再一次來到冰殿,可是卻不見情焱的身影了,她轉頭問向秦,“情焱呢?”
“情焱大人行蹤不定,我不知道。”秦冷冰冰地這麼說。
夜月想了想,就這麼坐在了一旁的地上門檻,“那我就坐在等他好了,你不用管我,去忙你的吧。”
秦額頭抽了抽,最終懶得和這臭丫頭較勁,轉身氣憤離去。
夜月才鬆了口氣,其實她是想回到曉曉身邊的,她那應該已經回到冥界了,只是她還有一件事要先確認,很重要的事。
關於情焱的。
而她等到夜幕降臨,也沒等到秦口中神出鬼沒、行蹤不定的情焱,她便靠在門檻上呼呼地睡去了……
直到一陣聲響吵醒了她,她揉了揉迷濛的眼睛,只見面前突然走進來一個身影,她便下意識地抓着了他的衣角,擡眸一看——
是情焱。
她眸子泛着亮光地連忙起身,“你終於回來了,情焱。”
情焱淡漠掃過她,沒有感情地說,“你在這裡做什麼,不是讓秦鬆你回去了?”
“我在等你。”夜月靜靜凝着他,熟悉的感覺越來越深刻,她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快把他盯出個窟窿,好像……真的好像他……
“等我做什麼?我沒時間浪費在你身上。”說罷,情焱頭也不回地擦肩而過離開。
夜月連忙追了上去,然後追問道:“你等等,我真的有話想問你,就幾個問題。”
這次他連回答都不肯回答她,惜字如金。
夜月不得不拖住了他的手臂,然後緊緊抱住,在他掙脫之前連忙地問道:“情焱,夜御死的那天你在哪裡?”
聽罷,情焱似乎怔了怔,不理解地瞥過她,最終,沒有情緒地說,“不記得了。”
“你不是和夜御感情很好,你連他死的那日一點悲傷都沒有,甚至不記得自己在做什麼?”夜月不信地說。
“就算記得,我何必告訴你?”情焱心中卻緩緩記起來那天,他本來想救夜御,甚至拿出了伏羲刃,可惜最後……救不了他。
但他已經盡力了。
“你告訴我,我也告訴你一個秘密。”夜月跟他講着條件,鄭重其事地說,“對你來說,很重要的一個秘密。”
情焱沒有動容,也沒有心思和她玩什麼過家家的秘密,“再不離開,你這輩子都別想離開。”
“好啊。”夜月也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他就是夜御的轉世,想跟着他,哪怕是冥界也讓她暫時不想回去了。
情焱瞥了她一眼,他才知道不該善心,人類都是麻煩纏人的動物。
見他沉默,夜月轉了轉眸,墊着腳尖說,“那我先告訴你吧,你身上……有夜御的氣息。”
聽罷,情焱不能捉摸地看向她,因爲他像夜御,所以她纔不肯離開?他淡漠掃過她,“夜御已經死了,你到處把別人當成是他,你不能接受他死了,但別賴到我身上。”
說罷,他轉身即想離開,夜月卻執着地握緊他的手臂,她不會感覺錯的!
而這一幕恰巧被來找情焱的銀鈴看在眼底,她靜靜地站在那兒,看着他和夜月姿勢親密,而且好像在說着什麼話,從來沒看過他的話也可以那麼多……
而且也絲毫沒有推開她的意思,銀鈴沒有上前,只是站在一旁漠然地看着,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想看看除了對她冷漠以外,是不是有特例的人存在?
這邊,情焱餘光似乎瞥見了站在那兒沉默的女人,他緩緩垂眸,聽着夜月還在說着什麼,卻似沒聽進去,默然地抽出了自己的手臂,只言簡意賅地留下一句話就轉身離開:“夜御已經死了,再有下次我不會手下留情。”
夜月氣呼呼地看着他就這麼推開她離去,她站在原地,想了很久,反正大不了就在御焱宮住下,反正總有機會接近他,直到確定他不可能是夜御之前,她都會賴在這裡不會走的!
她沒有注意到一旁的銀鈴,走回到門檻可憐兮兮的重新靠在那裡,支撐她的,只有一分執着,對夜御的執着。
銀鈴靜靜地望着她,雖然她不知道夜御是誰,但似乎對她很重要,她將情焱認錯成夜御了?
她眸子漸深,隨即朝着情焱離開的方向走去……
走在前面的情焱似乎感覺到有人跟過來,便轉過身漠然瞥了她一眼,他以爲還是那個夜月,見到是她,收斂了某種不耐煩,卻依舊冷淡道:“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