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金毛

陳凡穿過鐵環的瞬間,不禁神色一愣,心中升起一絲新奇。

此時,藍星正處於深夜時分,浩瀚的天穹深邃幽暗,閃爍着點點繁星,呈現一片璀璨的夜空。

“呼,回家了!”

陳凡輕笑一聲,整個人呼啦一下化作十米左右的鐵鏈怪物,旋即一片五顏六色的光芒猛然閃過,鐵鏈形態瞬間消失在月色之中。

嘩啦啦,嘩啦啦……

寂靜空曠的荒野峽谷之中,響動着細碎的鐵鏈抖動聲,但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只留下一道道鐵鏈捲動滑行的痕跡。

……

半個小時後,陳凡回到果殼市市區,控制鐵鏈和血肉外衣同時消失在衣服之下,解除隱形狀態,背起裝着珠寶現金,以及十幾顆綠色果實的揹包,沿着街道慢慢向市中心走去。

果殼市位於密裡達州的西部,是一座規模不算大的西部城市,四周土地貧瘠,景觀荒涼,但因爲臨近全國知名的金曼公路,間接促進了果殼市的服務行業,各種基礎設施建設完善,雖然製造業不算髮達,人口也不算特別密集,但也算一座宜居的城市,交通便利,物資便捷。

陳凡慢悠悠的步行着,但沒走多久就感覺渾身不適,腿腳不舒服。

“呼……”

他吐了口氣,忍不住停了下來,自語道:“太長時間沒自己走路了,不是用生物外衣代步,就是化作鐵鏈形態移動,基本不自己用力氣,這也是懶出極限了!”

說着,他搖搖頭,忍不住輕笑了兩聲,跺跺腳適應了片刻,繼續向前方走去。

此時,時間是深夜十點左右,大街上一片冷清,各種店鋪大都已經關門歇業,車輛變得稀疏起來,而且附近的街道也沒有任何人影,好在路燈還亮着,而且大街上也沒有任何黑霧,否則陳凡還以爲這座城市也被黑霧吞噬了呢。

陳凡無奈輕笑了一聲,很快進入果殼市西區內部,找到一家汽車旅館交錢住了進去。

這家旅館名叫山姆大叔,設施有點老舊,但環境還算乾淨,而且贈送早餐和免除停車費,可惜陳凡的皮卡車仍在西爾維婭世界的棄城區了,無法享受這一份優惠。不過他也不在乎這一點費用和優惠,直接交錢入住。

陳凡登記交錢,拿着鑰匙找到自己的房間,然後在衛生間洗了個澡,又換了一身衣服,他重新拿着揹包離開住處,去旅館對面的快餐館吃點東西。

不過,快走到快餐店門口的時候,陳凡突然發現一家披薩店,於是臨時改變注意,走到披薩店要了兩張大披薩,一份黑椒牛肉粒披薩,一份培根番茄披薩,以及一大瓶果汁,直接大口吃了起來。

黑胡椒牛肉披薩口感彈軟,肉粒飽滿,味道香濃,陳凡先細細咀嚼品味了一下,頓時食慾大增,於是直接大口吃了起來。

他一邊吃着,一邊習慣性順手掏出手機,準備看看這段時間的新聞。

還是按照習慣,他直接登錄華夏國內的門戶網站,但很奇怪,接連打開五六個大型網站,全都出現‘由於政策限制,暫時無法爲您所在的區域提供信息……’這樣的提示信息。

陳凡震驚,猛然停止咀嚼食物的動作,暗道:“怎麼回事,我才離開藍星不過半個月左右,就已經惡化的需要封鎖互聯網了嗎?”

一念至此,他心中焦灼起來,連忙放下披薩,打開白銀帝國最大的社交媒體平臺,開始查看消息。

但是,社交媒體的熱點新聞一片風平浪靜,除了各種電影宣傳,時事新聞之類的,再就是萌寵搞笑,健身美食的消息,此外在沒有任何詭異事件的新聞。

陳凡搜索了一下,又去白銀帝國的官方賬號逛了一圈,同樣沒有任何異常新聞。

“靠,什麼情況,各國全都開始封鎖消息了嗎?這樣的話,根本無法瞭解血肉世界侵染的嚴重程度啊!”

陳凡深吸一口氣,關掉白銀帝國的網站,又去南高麗,紅白國,費蘭德等國家的網站搜索了一圈,終於在泰王國一個門戶中搜索到感興趣的消息。

“噩耗,白銀帝國國防部最新消息,藍星正在遭遇高維度生命入侵,目前各國大規模出現靈異事件,華夏成立特情司,白銀帝國成立特戰部,南高麗成立次元作戰部,同時全球頂尖的物理學家,生命學家,空間學家已經秘密聚集,正在研究應對高維度入侵的對策……”

帖子的核心內容下邊,是各種似是而非的舉例證據,以及一些特種作戰人員擊殺各種變異生物的圖片。

陳凡眉頭緊鎖,繼續下拉瀏覽。

“莫希科異鬼食人案——月前,莫希科某著名犯罪集團直播處刑,受害男子遭受砍頭刑罰,但卻死而復生,斷頭處長出詭異口器,瘋狂啃食其餘人類,目前視頻已經全網刪除,以下是截圖……”

“星港夜班巴士離奇失蹤,三日後被發現,巴士懸停在山崖側壁,如同豎立的棺材,其內乘客全員死亡,屍體沒有外傷,屍體胸口殘留詭異圖案……,此案件已經封鎖!”

“尼米西亞詭異事件,國中女生和母親吵架離家出走,三日後歸來變成癡呆老太,面容依舊如同少女,但身體卻蒼老如百歲老人……”

“本國真實恐怖事件,高中女生偷錢被祖母發現,指使男友殺害祖母,三日後兩人雙雙死亡,肚子裡塞滿了泰銖!”

“南高麗地鐵墜落事件,半月前,南高麗秘昂市一輛地鐵,行駛到玉水站時,突然陷入深不見底的地坑,第二次調查人員趕赴現場,卻發現站內地面完好無損,沒有任何坑洞,專家推測,整個地鐵已經墜入異維度……”

“華夏鬼娃事件,某宅家男子癡迷硅膠娃娃,當做真實女友,結果鬼娃復生,與其結婚洞房,次日男子變成硅膠娃娃,娃娃化身真實女子,復生離去……”

“震驚,全球最大恐怖事件誕生,黑鐵共和國摩爾瓦國立大學被黑霧籠罩三日,迷霧散去之時,全校師生共計三萬人,全部失蹤……”

“紅衣小女孩摘走人頭……”

“瘦長人影再現……”

“肉食加工廠大暴亂,公牛化身牛頭人,瘋狂宰殺工廠員工!”

“女子洗頭,腦袋被洗掉一半!”

……

陳凡越看越震驚,心頭一片沉重。

他沉默片刻,繼續下拉頁面,結果論壇的帖子至少有上百頁,而且發佈時間非常接近,幾乎都在最近一兩個月左右。

“爲什麼會這樣?”

陳凡心中悲涼,複雜難言。

“呼……”

陳凡吐了口濁氣,整個人食慾頓消,站起身結賬,和店員溝通了一下,說是回去吃。

店員沒有疑問,直接拿出紙盒幫陳凡打包。

陳凡點頭致謝,帶着披薩離開快餐店,向着旅館返回。

“嗷嗷……”

突然,一陣輕輕的叫喚聲響起。

陳凡一愣,循聲望去。

披薩店旁邊的轉角小巷內,一條骨瘦嶙峋,渾身髒兮兮的短毛黃狗輕輕叫着,眼神有些怯懦恐懼,想親近,又十分害怕的樣子,鼻子一動一動的,盯着陳凡手中的披薩盒,似乎十分渴求。

“餓了嗎?”

陳凡低聲說着,沒有猶豫,直接擡腳走了過去。

“嗷嗷……”

短毛小黃狗似乎年紀不大,面對人類十分懼怕,發現陳凡靠近的時候,立刻倒退着跑了好幾步,但沒有徹底離去,而是停留下來,繼續試探的看着陳凡。

陳凡輕笑,沒喲再靠近,直接打開盒子,拿出一大塊黑椒牛肉披薩扔了過去,然後站在原地喝着果汁,默默看着。

小黃狗似乎聞到了香味,飛快竄過去叼起披薩,然後轉身就飛奔而去,直接鑽進了小巷。

“嗯?”

陳凡疑惑,擡頭向漆黑的小巷內望去。

小黃狗並沒有跑多遠,跑到垃圾桶旁邊便停了下來,然後吐出嘴裡的披薩汪汪叫了兩聲,用鼻尖推了推披薩。

“還有一隻嗎?”

陳凡好奇,擡腳走進小巷,直奔垃圾桶走了過去。

垃圾桶後方,躺着一條毛髮邋遢的金毛,眼神有些暗淡,身上的毛髮很厚很長,但卻緊緊的貼在乾癟的肚皮和身軀上,面對食物也沒有任何反應,似乎就要死去了。

“呼……”

陳凡嘆了口氣,心中有點感嘆,有點憐憫,但並不算特別難受。

畢竟,死人他已經見了太多了,何況是一條狗呢?

“等等……不知道它能不能吃掉綠色果實?”

陳凡挑眉,忽然心中一動。

“嗷嗷……”

短毛小黃狗又叫了兩聲,湊到陳凡的腿邊仰頭看着,似乎在祈求着什麼。

陳凡面無表情,血肉外衣瞬間包裹右手,直接從包裡拿出一顆形似橡膠,只有巴掌大小的綠色植物,旋即大手一捏,直接捏碎。

這個果實裡沒有任何汁液,而是比較粘稠的類固體,就好像真正的橡膠差不多,但顏色是綠色。

陳凡將果實捏成一小團之後,蹲下身將果實向金毛狗的嘴邊湊了過去。

金毛狗實在太虛弱了,已經處於生命最後的彌留之際,甚至眼睛已經一片灰暗,對外界沒有任何反應了。

但是,當果實湊到它嘴邊的時候,它的鼻子竟然動了一下,呼吸也忽然急促的喘息了一下。

“嗯,有反應!”

陳凡心中一動,血肉外衣瞬間包裹兩隻手,然後一隻手扒開狗嘴,一隻手將粘稠的綠色果肉團塞了進去。

“呼哧,呼哧……”

狗狗喘息着,果實團卡在嘴裡卻咽不下去。

陳凡皺眉,“吃不下去啊!”說着,心中有些犯愁。

忽然,他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旋即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右手食指一動,直接化作一條血色鐵鏈,旋即倒鉤和尖刺直接收縮,化作一條沒有倒鉤的血色鐵鏈。

旋即,陳凡將鐵鏈探入金毛狗的嘴裡,推着綠色果肉滑入食道,最後進入胃囊之中。

“呼,是死是活,就看天意了!”

陳凡輕笑一聲,收回鐵鏈,重新站起身。

嗷嗷……

短毛小黃狗叫了一聲,仰頭看着陳凡。

“嗯,餓了吧!”

陳凡問了一句,直接將一整盒黑椒牛肉披薩放在地上,打開之後拍了拍小黃狗的腦門,開口道:“吃吧!”

小黃狗十分溫順,擡頭舔了舔陳凡血肉外衣的手指,然後低下頭叼起一塊披薩,大口的吃了起來。

陳凡微笑,扭頭又去看金毛狗,結果神色瞬間一愣。

不知何時,金毛狗竟然停止了呼吸,胸腔再沒有任何起伏,灰暗的雙眼也徹底閉合,顯然已經徹底死去了。

“唉……”

陳凡無奈嘆息一聲,低頭又看了看小黃狗。

此時,小黃狗吃的正香,完全沒有發覺金毛狗已經死去了。

“這是你的媽媽嗎?”

陳凡問着,伸手摸了摸小狗的腦門。

小黃狗擡頭,鼻子蹭了蹭陳凡的手指,低頭繼續吃披薩。

“吃吧!”陳凡語氣有些失落,又道:“可惜旅館規定了不許帶寵物,所以沒辦法帶你回去了……不過我明天會來找你的,如果你願意的話,等我找到房子留在這裡,或者買車去浪跡天涯,都可以帶着你……”

小黃狗聽不懂人類的語言,低頭大口的吃着,模樣十分專注。

陳凡搖搖頭,直接轉身離去。

“汪汪汪……”

小黃狗發現陳凡要離去,突然擡起頭叫了幾聲,嗓音十分細嫩,顯然還是一隻小狗。

“呆着吧,明天來找你!”

陳凡擺擺手,直接穿過街道,向着汽車旅館走去。

嗷……

小狗失落的叫了一聲,回到披薩旁邊,低頭又要去吃。

但就在此時,小黃狗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猛然扭頭去看躺在地上的金毛狗,連忙跳過去汪汪叫了起來。

金毛狗一片安靜,沒有任何聲音和呼吸。

小黃狗不懂生死,但本能可以感覺到什麼,細嫩的叫嚷聲突然急促起來,叼起一塊披薩跳到大黃狗的身邊,嗚嗚叫了起來。

但是,金毛狗以及沒有任何反應。

小黃狗叫着,鬧着,呼喚着,一直得不到任何迴應,終於安靜下來,輕輕的湊到母親的身邊,俯身趴了下去,下巴墊在母親的前爪上,懵懂的大眼睛擡頭看着母親,眼神中似乎帶着悲傷。

就在此時,金毛狗乾癟的身軀一點點飽滿起來,灰暗的皮毛閃耀着金色的光澤,乾瘦的身軀重新的變得強壯起來,似乎重新恢復到了壯年的狀態。

唰!

它突然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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