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房間內。
徐川正在幫邱怡橙編輯着給崔思迪的公開回復。
雷米則是趴在旁邊看着徐川敲敲改改,說實話,她是真的好奇徐川會怎麼去迴應的。
作爲一個和徐川曾經對過壘的選手,她是想知道徐川在面對類似這種突發情況的思路。
當然,在她看來,以他對徐川過往性格的瞭解,她覺得徐川一定不會放過這次迴應的機會。
徐川一定會想辦法把邱怡橙和崔思迪再綁一波博取更多的關注度。
會這麼想的還不止雷米一個人,比方說,此時在西雅圖的一家酒店內,就有幾個人圍坐在一起討論這件事情。
在幾人中,有一個年輕一些帶着眼鏡的男人,這個男人叫派爾。
在派爾的對面,有一個頭發全白的老年白男,他叫喬治拉西,是崔思迪2020年的最大競爭對手。
此時,那個派爾對着喬治拉西開口道:“拉西先生,正如我們所調查的那樣,那個奧拉背後有一個非常懂得營銷的夥伴,她的那個夥伴名字叫做XuChuan。
據我所知,這個徐現在也在美國,雖然他現在並未和奧拉一起行動,不過,我判斷奧拉現在在美國的一切行爲都和他脫不了關係。
因爲,我們瞭解了一下奧拉在和他合作前後的差異。在奧拉認識了他並且和他合作了之後,她的事業有了非常明顯的增長。
僅僅是三年的時間,奧拉便從一個在華國國內評價不算高的藝人,一躍成爲了華國最爲炙手可熱、甚至在國際上享有聲譽的年輕歌手代表。
因此,我們可以基本認定,面對那個崔思迪的視頻,奧拉是一定會和徐一起商議決定之後纔會進行迴應的。
如果是徐進行迴應,以其過往能夠抓住各種機會進行營銷的行事作風來看。他一定會說出一些非常博眼球的話,來延續這次崔思迪爲他們帶來的關注度。”
“派爾,如果事情真的如同你預料的那樣,是不是意味着,我們完全可以利用奧拉的迴應去攻擊華國操控我們的選情。
同時還可以去攻擊崔思迪通華。”在這個叫派爾的年輕眼鏡男的話說完之後,旁邊的另一個男人開口道。
“我想是這樣的,只要奧拉的迴應裡面,出現任何類似於誇獎崔思迪是個好首領之類的話,我們都可以這麼做,我認爲這會讓我們得到更多的支持。”派爾點了點頭道。
這話一出,旁邊一直在聽的喬治拉西突然開口道:“如果那個奧拉並未在迴應中誇獎崔思迪是個好首領呢?”
“您完全可以放心拉西先生,就算奧拉並未稱讚崔思迪是個好首領,只要她有任何誇獎崔思迪的行爲,無論誇獎的是什麼,我們也可以強行關聯起來。”派爾聞言思索了一下之後道。
“如果什麼都沒有誇呢?”喬治拉西接着問道,“我們是不是也能這麼做?”
派爾聽到這話,自信一笑道:“拉西先生,這種情況是不可能會出現的。華國人在公開場合本來就有互相稱讚的習慣。
所以,在面對崔思迪毫不避諱的誇讚奧拉的音樂很優秀的情況下,奧拉的回覆一定是會有稱讚內容的。
其次,這次寫回應的很可能是那個徐,正如我剛剛說的那樣,他是一定一定一定不會放過這次營銷機會的。”
爲了讓自己說的話更加有說服力一些,派爾還用了很多強調的語氣。
聽到這裡,喬治拉西滿意的點了點頭,臉上也露出了一些笑容,他一拍巴掌道:“哈哈哈,我早就說過崔思迪是一個極度愚蠢的傢伙,你瞧,這不就是在幹蠢事嗎?”
他這一笑,在座的幾個人也跟着笑了起來,並且笑的非常開心。
與之相對的,崔思迪團隊那邊就有些笑不出來了。
他們也意識到了崔思迪這次公開歡迎邱怡橙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可問題是,崔思迪一向我行我素慣了,這次的事情根本就沒有通過他們。
一想到自己要給崔思迪的莽撞擦屁股,一個男人忍不住暴怒道:“我想我們應該聯繫上那個該死的奧拉,讓她閉嘴,不要在任何的公開場合提及任何和我們有關的事情。”
這話一出,旁邊一個女人開口道:“不,我想我們不能這麼做。如果奧拉沒有任何迴應的話,那豈不是在告訴所有人,崔思迪不僅是不被我們國內的公衆人物喜歡。
就連國外來的藝人也不喜歡他。屆時,喬治拉西那邊的人,一定會藉機說出一些不利於我們的話來。”
“Oh Shit,這也太可笑了,那我們該怎麼做?難道就放任那個奧拉跳出來被喬治拉西那邊的人當槍使?”暴怒男聽到這話,忍不住又咆哮了一句。
“或許,我們可以聯繫那個奧拉,告訴她不要做任何在公開場合誇讚崔思迪的事情?”這個時候,另一個人插嘴道。
“你能確定奧拉是什麼樣的人嗎?伱能確定那個奧拉有沒有帶着什麼正治傾向嗎?不,我們什麼都不知道,所以,我們甚至都不能親自聯繫她。你知道的,我們的身份太敏感了一些。”女人聞言立馬反對道。
“或許我們可以通過紐約唐人街那羣華人去聯繫她,告訴她該怎麼做。”那個插嘴的男人又開口道。
“瞧瞧你出的這個餿主意,讓那羣人去還不如我們直接打電話過去呢,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你懂嗎?”暴怒男子一聽這話,剛剛止住的怒氣又爆發了出來。
這邊,崔思迪的人在商量着該通過什麼渠道告訴邱怡橙要怎麼迴應。
另一邊,酒店內房間內的徐川,正在一邊和邱怡橙打電話,一邊檢查着自己的迴應內容。
“你是說,會有記者不斷地纏着我問崔思迪的事情?”揚聲器裡,傳來了邱怡橙聲音。
“百分之兩百的一定會有。”徐川語氣肯定的說道,“所以,我剛剛跟你說的東西你一定要記住,不要有任何評價。
一定牢記咱們初中政治課上學過的那個五項原則,要是被問的不知道說什麼,你就背書,就說你從小就在學這個。”
“行,我知道了。”邱怡橙聞言沒有多說什麼。
隨後徐川又交代了幾句後便掛斷了電話,以後這電話也不能經常打了,說不得就要被監控了,這地方搞竊聽那真是世界知名。
掛斷電話之後,旁邊憋了不知道多久的雷米終於是忍不住開口道:“徐總,您說邱老師也不是官方人員,說那些東西不怪嗎?”
“怪嗎?不怪吧,你說咱們從小讀書背書,不就是爲了儲備知識以防哪天用的上嗎?現在到了用的時候不用,那不白學了?”
雷米見徐川說的如此理所當然,一時有些語塞,只能轉移話題道:“說實話,我以爲您會抓住這個機會再營銷一波。”
徐川聞言立馬笑着說道:“我當然可以營銷,而且營銷的方式多着呢。我跟你說,我原本打算迴應先感謝一番,然後在幫崔思迪喊一句口號。”
“什麼口號?”雷米愣愣的問道。
“Make MEI Great Agai(非錯字)。怎麼樣,夠不夠有感覺?哈哈哈哈哈。”徐川學着語氣和動作說道。
說完一想到那位日常和各種二創,實在是忍不住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該說不說,徐川要是真把這句口號給整過來了,以崔思迪的性格,這貨說不定真的能拿去當口號用。
這玩意的煽動性那是經過了各種實踐的檢驗的。一旁的雷米,看着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就樂起來了的徐川有些疑惑。
這口號她聽着是真的也還可以,好記又簡單,這有什麼好笑的嗎?
正待開口呢,就聽到徐川繼續說道:“人家家裡有熱鬧,咱們圍觀圍觀得了,哪能加入進去一起熱鬧呢?
美國當地的藝人可以這麼幹,咱們不行,咱們是華國人。咱們想着拿崔思迪博眼球,殊不知有人也想拿咱們做槍。
崔思迪腦子熱咱們可不能腦子熱。別整到最後,我們剛給人當完槍,又跑去當擋箭牌了。”
雷米聽到這裡點了點頭,她覺得徐川說的有道理,但還是忍不住開口道:“總覺得崔思迪的熱度難得,就這麼斷了有點可惜。”
“斷了?”徐川聽到這話,突然興奮了起來,“我怎麼覺得咱們蹭熱度的腳步纔剛剛開始啊。”
“啊?”雷米聞言有些疑惑的看着徐川。
“不是,你真以爲我不營銷了就不蹭熱度了?相信我,沒有比咱們現在這麼迴應更加能夠博好感的方式,咱們這樣纔是真正的博眼球。
我剛剛說了,記者是一定會詢問怡橙如何看待崔思迪的。你想想,他們問一次,咱們答一次,答一次就是蹭一次他們選情的熱度。
好傢伙,我都不知道這麼蹭下去,咱們得吃多少曝光量。斷了?斷不了,這熱度能一直蹭到他們出結果。
因爲等出結果的那一天,一定還是會有記者過來問怡橙,對於這個結果怎麼看。”
聽着徐川這番話,雷米整個人都呆愣住了,嘴巴微張在那裡,眼神裡滿是不可置信。
此時她的腦子裡就一個念頭,還他媽可以這樣啊?
說實話,這已經不知道是她第幾次出現這個念頭了。
不知道愣了多久,她突然把頭轉向了徐川的電腦屏幕,上面有一段編輯好了的迴應內容。
“要不,您聯繫一下大使那邊,讓他們再幫我們看看?”雷米突然提議道。
“別鬧了,我們是藝人,發推特是個人行爲,懂不懂?”徐川聞言立馬搖頭道,話說完,他也操作着把推特給直接發送了出去。
一經發送,崔思迪團隊那邊立馬就監控到了。
本來還在和團隊商量該怎麼處理邱怡橙事件的暴怒男子,一聽這個消息心裡忍不住一咯噔。
他一邊從工作人員手裡搶過平板,一邊本能的開口繼續罵道:“Fuck,我就知道太晚了,我就知道這個奧拉……”
說到這裡,看清了平板上的內容的暴怒男子突然一頓,臉上更是上演了一出“論人的變臉速度有多快”的絕活。
嘴裡那個即將噴薄而出的髒話,也瞬間產生了變化:“Oh god……我就知道這個奧拉一定是個天才,崔思迪說的沒錯,她是如此的優秀。”
他這話一出,之前和他一起商量的那個女人的腦袋立馬並排出現了三個問號。
幾個意思?
剛剛不還是在罵呢嗎?
怎麼現在突然就成天才了???
伴隨着種種的疑惑,她把腦袋湊到了旁邊看起了平板上的內容來。
看完之後,她的臉上也立馬掛上了喜意的開口道:“我認爲你對奧拉的評價沒有一點問題。”
“哈哈哈哈哈,是嗎,你也認爲她是個天才對吧?”
“是的,果然是個天才,哈哈哈哈哈哈。”
這邊正笑着呢,崔思迪突然出現的走了過來,他一邊走還一邊說道:“我聽說那個叫奧拉的小姑娘公開回應了是嗎?”
“是的,她的迴應非常得體。”暴怒男子聞言立馬開口道。
崔思迪一聽這話,立馬加快了走路的腳步,同時比劃着手勢說道:“看來一切都在我的預料當中。
我說過了,沒有人比我更懂奧拉,她一直是一個得體的歌手。雖然我前天才認識她,但她的氣質告訴我,我的判斷沒有錯誤。
和我們國家那些亂七八糟的歌手相比,她的智慧與品德就像是我莊園裡的那個女神雕像一樣。”
“是的崔思迪先生,您看人的眼光就如同蒙古人的弓箭一般精準有力,哈哈哈哈。”女人這時也送上了一記馬屁。
與此同時,崔思迪也已經走近,拿着平板看了起來。
只見平板上寫道:【首先,我要非常感謝崔思迪·迪奧多先生的視頻。大家或許並不知道,我在來美國之前,內心充滿了各種各樣的擔憂。
但就像大家所看到的那樣,我在這裡收穫到了非常多的支持和善意,這些支持和善意,讓我意識到這裡就像我的祖國華國一樣,充滿了可愛和友善的人。
我相信,在這樣一個給予我很多愛意的地方,我一定能夠如同崔思迪·迪奧多先生所祝福的那樣,有所作爲的爲美國的粉絲帶來更多更優秀的作品。
只有這樣才能不辜負大家對於我的期待與厚愛。我是奧拉,未來我會繼續加油的,謝謝所有支持我的人,謝謝你們!】
該怎麼形容這個回覆呢?
可以說是樸實無華,毫無特色,甚至就是客套的套話,給任何一個公關花不了三分鐘就能寫出來。
但對於此時的崔思迪來說,他就需要這種客套的套話。
在這段套話裡面提了他,但又沒完全提。
因爲整篇回覆的核心重點都放在了當地那些“可愛的”、“友善的”並且支持着邱怡橙的人頭上去了。
這本來沒問題,但作爲對崔思迪的專門迴應就有問題。
原因很簡單,三個字,跑題了。
但凡換個其他不同的情況,這麼寫是要得罪人的。
甚至可以這麼說,在回覆的語境裡面,崔思迪似乎僅僅是邱怡橙支持者中的一員。這放在其他情況下,對於有身份的人來說,這麼搞更是得罪人中的得罪人。
可是吧,徐川又在回覆裡又提了兩次他的名字,並且借用了他對於邱怡橙寄語,這讓崔思迪看上去似乎又有些特殊。
這種似乎很特殊,又似乎不特殊的“實習生跑題”之作讓崔思迪對此非常滿意,滿意的哈哈大笑。
他笑,其他人也跟着笑,一時之間,這裡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而另一邊的喬治拉西這邊,氣氛有點尬住了。
不僅是喬治拉西尬住了,很多有着敏銳嗅覺的、準備好大肆炒作的媒體也有點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