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那便都不是問題,她若是能提供一個更好的賺錢方法,她就不信眼前的人不感興趣。
“哦?”眼裡精光閃過,女人笑容微斂,意味深長的看着上官清婉,“到不知公子想談什麼生意?”
上官清婉看了看四周,淫亂嘈雜,這妓院當真不是什麼好地方,她挑眉一笑,“媽媽莫不是想在這裡談?”
“我倒是糊塗了!”女人撫額一笑,轉身便向着二樓走去,“公子若是不介意,二樓還有一間空房,我們去那裡談便好!”
跟着女人到了二樓的雅間坐定,上官清婉輕抿了一口侍女遞上來的茶水,微微一笑,這青樓雖是有些俗氣,茶水倒是不差,連大紅袍都端上來了,可見這倚紅樓裡可不都是俗人。
“不知公子想要談什麼生意?”見上官清婉只是喝着茶不說話,女人開門見山。
“紫冉軒媽媽可是聽過?”沒有回答女人的問題,上官清婉反而問起了好似毫不相干的另一件事。
女人聞言一愣,不明白這個時候上官清婉爲何會突然說起紫冉軒,不過到底也是見過世面的人,最先的片刻愣怔之後,女人掩嘴一笑,“公子說笑了,說起紫冉軒,這京都之中,恐怕就連三歲的小孩子也不會不知道吧!”
“那……”頓了頓,上官清婉擡眸看了看女人,又環視了整個屋內,這才漫不經心的問道,“媽媽覺得那紫冉軒一月的收入比之你這倚紅樓,如何呢?”
“米粒之光怎可與皓月爭輝?”女人聞言搖頭一笑,“那紫冉軒做的可是官家買賣,我倚紅樓哪裡比得?公子這不是明知故問麼?”
“既如此,我若說,以紫冉軒以後每月的兩成收入換你整個倚紅樓,你可願意?”
雖是這樣問,上官清婉心裡卻是已經知道了答案,紫冉軒在這京都中代表着什麼,不用她說,別人也知道,別說是那裡兩成的收入,就是一成,也是讓人眼紅的。
“此話當真?”那女人聞言先時的端莊再也維持不住,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上官清婉,臉上帶着激動之色。
紫冉軒,在這京都之中,那便是商業界的巨頭,別說是那些個達官顯貴,就是皇宮裡,紫冉軒也是有生意往來的,那裡的兩成收入,買下倚紅樓,根本就是綽綽有餘。
當然最讓她心動的是,倘若她以後每月真能得到這兩成收入,那麼便再也不用在這種地方拋頭露面了!
年近四十,誰還願意這般操勞,誰還願這般混跡於這風塵之中?
不過生活所迫罷了!
“自然是真的!”
早在和紫冉軒老闆談交易的時候,她的目的便不在於錢,她要的,只是一個能得到可靠消息的場所。
青樓裡雖是魚龍混雜,可是男人在溫柔鄉里的時候,心裡的小秘密才最是藏不住的,她若是將這倚紅樓裡的姑娘都換成自己人,到時候,枕邊風一吹,她總能得到一點兒她想要的東西,比如,她手上的那個玉珠。
若不是這樣,她上官清婉又豈會做這種虧本買賣?
“公子不後悔?”女人仍舊有些不相信,這樣好的事情,她不相信會落到她的頭上,更何況,眼前的人看起來也是個明白人,何以要和她談這樣的虧本生意?
“媽媽不要擔心!”似是知道女人在想些什麼,上官清婉淡淡一笑,“這倚紅樓於媽媽不過只是個賺錢的工具,於我,卻是有着重要的作用,因此我才願與媽媽做這樁生意,若是媽媽不放心,我們寫個字據,畫個手印便好,如何?”
“呵……這人倒也捨得,紫冉軒啊,連本皇子都要羨慕那裡的收入,他竟然這樣爽快的就給了別人!這倚紅樓雖好,可是比起紫冉軒來,可就是什麼都算不得了!”
隔壁雅間裡,司馬升慵懶的躺在軟榻上,一雙桃花眼裡是止不住的笑意。
“你沒聽人家說麼?這倚紅樓對他可是有着重要的作用,指不定人家看中了這裡的哪個小美人兒,可是人家美人兒又不願意跟他走,他便只得下血本將這裡買了下來!”
司馬焱將杯中的酒水飲盡,笑嘻嘻的開口,“我比較好奇的是,這人究竟是如何從紫冉軒那個老東西手裡得到那兩成入賬的。”
www ✿ttκá n ✿¢o 那紫冉軒的老傢伙可是個人精,若是沒點兒本事,想從他手裡賺個一星半點的便宜,那都是癡人說夢。
“你以爲人家都像你麼?”司馬升好笑的踢了踢坐在一旁的司馬焱,“整日裡便只知道小美人兒小美人兒,你就不怕一會兒回宮裡,熹妃娘娘扒了你的皮!”
“臭小子,我看你是找打!”司馬焱一腳踹開司馬升伸過來的腿,怒道,“老子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你就不能不提她?”
“唉!還是三哥好啊!”司馬升無視司馬睿焱的怒火,依舊笑嘻嘻的道,“天天美人在側,品酒喝茶,這日子多愜意啊!”
“你若是喜歡,也可以!”一直沒有說話的司馬睿聞言微微勾起嘴角,酒水一杯杯下肚,卻是全無醉意,這樣的日子過久了,也是容易無聊的,好在最近,他倒是發現了一點兒有趣的東西。
“算了吧!”司馬升坐起身,走到司馬睿身邊坐下,也自顧到了一杯酒,“我們可沒有三哥這樣的好命!”
他家裡那個老太婆可比五哥家裡那個好不到哪裡去,若是他整日裡遊手好閒,那不是找死?
世人都道當今聖上的五個兒子中,除了一個三皇子外,個個都是一表人才,英武不凡,可是隻有他們知道,他們這些所謂一表人才,英武不凡的皇子們,最最羨慕的,卻是那個放蕩不羈的,最不被人重視的三皇子。
“好了好了!你在這裡羨慕有什麼用?”司馬焱有些不耐煩的站起身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夜已經很沉了,若是再不回去,宮裡估計又得鬧翻天了。
拍了拍司馬升的肩膀,他無奈的笑了笑,“走吧走吧,再不回去,家裡的母老虎又要發威了!”
“三哥,你是和我們一道回去還是……”
司馬升心不甘情不願的站起身,看了看仍在一側飲酒的司馬睿,世道真是不公平,人家是想呆哪裡就呆哪裡,憑什麼他都這麼大人了還得被家裡的老太婆管着?
“今日這酒甚是好喝,月色也分外撩人,你們自行回去便是,無需管我!”一口將杯中的酒飲盡,司馬睿懶懶的開口。
今日心情不錯,連帶着身邊的一切好似也跟着不錯起來。
回到府內,待梳洗妥當,夜已深沉,紫煙體貼的將窗關好,看到上官清婉坐到了古琴旁卻忍不住微微蹙起了眉,“小姐,今日天色已晚,白日裡又忙了一天,還是早些休息吧,莫要撫琴了!”
上官清婉搖搖頭,這撫琴是她每日裡的習慣,哪能說斷便斷?
前世總會覺得學琴是個苦事,若不是被家裡逼着,她是決計不願意去碰這些的。
後來年紀大了一些,爲了逃避家裡的束縛,她便索性搬了出來,一個人住着,而琴,也是許久未曾去碰過的。
她總覺得,做一件事情若不是出於自己的興趣,而是被人逼着去做的,那便失去了它應有的意義。
有時候她會想,在家裡人看來,她定不是個好女兒的,十六歲離家,是爲了逃避學琴,還有每日必修的舞蹈課程,書法課程!
一個人生活在外,所有的人都以爲她會不適應,然而,她卻是生活的很好,沒有任何不適應。
成年後,也被逼着談過幾次戀愛,可是她卻是從不上心的,久了,對方便會覺得她太過木訥,沒了興趣。
她也總是無謂的笑笑,分手於她而言,只不過是早晚的事情罷了。
明明很期盼遇着一段戀情,卻又偏偏排斥任何人的靠近,她,總是這般矛盾。
如今的她,是徹底的離了那個世界,離了家裡的人,可是卻又莫名的懷念起來,就像是這琴,若一日不碰,便會覺得少了些什麼。
她,果然是矛盾的。
擡手輕捻,琴音如訴,扣人心絃,手下這曲子,是她熟知的,不過是一曲秋思,卻讓身後的紫煙落下淚來,不知緣由,這傷感,來的莫名。
秋風寂寥,月下一壺濁酒,司馬睿倚在牆頭的古樹上,聽着耳側琴音如瀉,心卻莫名的安定下來……
琴音止,司馬睿擡頭看了看朗朗晴空上的一輪孤月,微微勾了勾脣角,“有美一人,清揚婉兮,上官清婉麼?果然有趣!”
風不止,月如銀,古樹旁終再不見那白色身影,滿地黃葉,寂寞無聲……
翌日一早,上官清婉依舊在夢裡,卻忽然聽得外頭傳來了一陣喧譁的吵鬧聲,她不悅的皺了皺眉,睜開眼,有些惱意,“紫煙,怎麼回事?”
話音剛落,房間門便被人從外面推了開來,站在門口的,卻是有幾日未見的上官清雪!
見上官清婉依舊還躺在牀上,她美目一翻,嘲笑道,“喲,這都日上三竿了,姐姐怎生還睡着呢?莫不是真以爲睡一睡,就能睡成一個大美人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