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煙,去把其他三個人也都叫過來,我有事要交代!”她院子裡伺候的人並不多,除了紫煙紫玉兩個貼身伺候的,就只剩下一個嬤嬤和兩個打雜的小廝。
她來這裡這麼些天,卻是從未在院子裡看到過這些人,也不知他們平日裡到底都在幹些什麼,現在就乾脆一併見了吧,也好提醒提醒他們各自的身份!
三人來得很慢,上官清婉自然也不急,耐着性子等人都到齊了,上官清婉纔打量了幾人一眼,也不說話,只是端着手裡的茶,偶爾吹着氤氳而起的熱氣!
幾人心裡都不免有些忐忑,這四小姐給人的感覺與平日太不一樣了,以前也從未見她將人都召集來她面前過,今日到底要做什麼?
再加上平日裡向來心高氣傲的紫玉現在竟然這般惶恐的跪在地上,更加讓幾人心裡有些把不住這四小姐的心思了!
“你們……都跟在我身邊多久了?”
很久,久到幾人只覺得背後莫名的冒出冷汗的時候,卻聽到清清淡淡的聲音傳了過來。
“回小姐,老奴自被夫人指派過來侍奉小姐,已經有六年啦!”說話的,是年紀已經近六十的李嬤嬤,見上官清婉問話,她忙笑了笑,上前一步,“至於李三李四兩兄弟,也有四年啦!”
“嗯!”上官清婉聞言點了點頭,也不知在想什麼,好久,才皺了皺眉,“算起來,倒是隻有紫玉來的時候最短了!”
“是!”老嬤嬤聞言笑得越發和藹可親,“紫玉是兩年前夫人特意指派過來的!”
“嗯!”上官清婉再次點了點頭,才放下手中的茶杯,看了看低頭站在面前的三人,“今日叫你們過來,是有事要跟大家商量一下,你們既是來了我這院子裡,就算是我上官清婉的人,我是主你們是僕,李嬤嬤,我這話,說的可有錯?”
平平淡淡的語氣,卻讓李嬤嬤的心裡莫名一怔,忙道,“自然是的,大家都是侍奉小姐的人!”
“你們覺得呢?”上官清婉又看向了一直低垂着頭沒有說話的李三兩兄弟!
被點到名的兩人,心下莫名就是一慌,急忙跪到了地上,道,“小姐自然是我們的主子!”
“那就好!”上官清婉滿意的點點頭,才又道,“那我想問問,這對主子不恭之人,該當如何呢?”
最後幾個字,上官清婉故意拉高了音調,語氣裡已經帶上了威儀。
幾人一慌,他們在四小姐院子裡伺候這麼久,什麼時候把這主子放在眼裡過,平日裡別說恭恭敬敬,就是對待常人起碼的禮貌有時候都未曾做到。
這四小姐也從來未曾計較過,今日怎麼到追究起來了?
一時間誰也不敢說話,只得伏到地上,生怕上官清婉真的怪罪下來!
上官清婉見此冷冷一笑,轉頭看向站在身後的紫煙,“紫煙,你來說,按照咱們將軍府的規矩,這奴才不把主子放在眼裡,公然不敬,如何處置?”
紫煙聞言很得意的一笑,站出來大聲道,“回小
姐,尊卑有序,這大不敬之罪,依將軍府的規矩,杖責三十,並逐出將軍府,從此不得踏入將軍府半步!”
此話一落,紫玉頓時一張臉煞白,杖責三十,她哪裡還能有命在?
就算當真命硬保住了,被逐出將軍府,她又要靠什麼生存?
當下什麼也顧不上,爬到上官清婉腳邊,抱住她的腿哭訴道,“小姐,小姐,奴婢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是夫人親自指派過來的,小姐就看在夫人的面子上,饒了奴婢吧!”
“你不必拿孃親來壓我!”上官清婉坐在那裡無動於衷,只是冷冷一笑,“孃親那裡我自會說清楚,再說了,我現下是管教自己的奴才,莫不是孃親還會不許不成?”
“可是小姐……”眼見上官清婉不爲所動,紫玉哭的越發大聲,“小姐,紫玉服侍了您這般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就饒了奴婢吧!”
好一句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上官清婉心中冷笑,乾脆不再管她,只是看向了跪在那裡的李三兩兄弟,冷聲道,“還愣着做什麼,拉下去,該如何做,不用我教!我院子裡的人,日後誰還敢以下犯上,這便是例子!”
今日她若是不殺雞給猴看看,這些奴才還真得一個個跑到她頭上去了!
頓了頓,她又道,“紫玉,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此番打了你,你若是還願意留下,我也不逐你出府,只是,若是留下了,以後若再如今日這般,可就不是受幾板子了事了!”
說完,也不再管紫玉,擺了擺手手,道,“拉下去吧!”
紫玉的哭聲依舊不斷,可是也不再求饒,她心裡明白,自己今日這番打,無論如何也是免不了了。
四小姐這般,打的雖然是她,可又何嘗不是其他人呢!
殺雞儆猴,她今日不過碰巧成了被殺的雞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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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下去吧!”紫玉被拉下去,上官清婉這纔看向了顫巍巍跪在一旁的李嬤嬤。
李嬤嬤聞言如蒙大赦,急急忙忙退了出去。
“小姐,這紫玉也是早該教訓教訓了,您卻一直不讓,今兒這樣也好,想來李嬤嬤他們幾人,日後再不敢對您不敬了!”
李嬤嬤一離開,紫煙便笑得嘴角大開,只覺得這樣子的小姐真好,這樣纔不會被那些狗仗人勢的下人再欺負了!
院子裡紫玉的呼痛聲夾雜着板子被打到身上的聲音不斷傳來,紫煙卻只覺得心裡無比暢快。
倒不是她沒有同情心,而是這麼多年下來,小姐在他們身上受了多少氣?
她早就看不過去,可是她同樣只是個奴才,又能做些什麼?
如今倒好,給些教訓,想來都會老實下來!
“好了,你也別再耽擱了,動作快些!”耽誤了這麼多時間,這見禮時間怕是早耽擱了,想來一會兒到了上官夫人那裡又得聽些閒話了!
紫煙自然知道輕重,當下也不敢再耽擱下去,手下動作加快,很快便收拾妥當。
院子裡,紫
玉的呼痛聲已經漸漸微弱,腰部以下血肉模糊,想來李三李四二人怕她追究,下了死手!
“好了,把人擡着跟我來!”既然目的已經達到了,再打下去也沒什麼意義,上次那上官夫人動手打了她身邊的人,這次她便打回去,不止打回去,她還要將人帶過去給她瞧瞧!
上官宏果然不愧是東傲國有着赫赫戰功的大將軍,整個將軍府自是貴氣不凡,一路走來,各種名貴的花木,竟是不下數百種,假山長廊,亭臺樓榭,無不透着一股威嚴之氣。
一座座莊嚴的殿宇升起燦爛的金頂,相依而列,高低錯落,鱗次櫛比,遠遠望去引人膜拜,金黃的琉璃瓦重檐殿頂在陽光下閃耀着耀眼的光芒,使人迷糊,辨不清東西方向。
到了上官夫人的住處,卻被告知上官夫人還未起身,上官清婉也不急,不管上官夫人起沒起身,讓她等着,她便等着好了!
讓李三兩兄弟帶着紫玉候在了院子裡,上官清婉帶着紫煙坐在大廳裡等着。
也不見有人來伺候,她倒也不在意,手邊的桌上有茶壺,她動手沏了一杯。
本該是上好的茶葉,可是因爲涼了,入口,竟是苦澀不堪,讓她忍不住微微皺起了眉。
“小姐,這些茶估計還是昨天的,您還是不要喝了!”看到上官清婉皺眉,身後的紫煙彎下腰拿走她手裡的茶杯,不滿看了看四周。
各處的下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好似沒人看到坐在這裡的上官清婉,“這裡的下人也真是的,沒看到小姐已經在這裡坐了這樣久了麼?也不見過來伺候!”
“好了,你跟他們置什麼氣?反而倒是氣壞了自己!”上官清婉聞言輕輕一笑,“他們不來伺候我倒還樂得清靜,這裡就我們主僕二人,反而不會那麼拘束!”
“喲,今兒個是吹了什麼風,四姐姐怎麼親自來了!”
話音剛落,斜刺卻裡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女聲,打斷了主僕二人的對話。
上官清婉聞言轉頭看去,便見門口一盛裝打扮的女子由兩名婢女攙着從門口施施然走了進來,女子臉上笑意盈盈,可是那笑卻讓上官清婉覺得很不舒服。
能穿的這麼隆重的,必是主子無疑了。
上官府共有二子三女,三女兒上官清雅早在去年便已嫁給了四皇子司馬翼,那這剩下的,便只有幺女上官清雪了,果然是個美女,到不枉那京都第一美女之名了。
低頭看了看自己略顯乾枯瘦黃的手,上官清婉好笑的搖了搖頭,明明是一個娘生出來的,這差的,可不是一點半點,怪不得上官夫人也這麼不待見她這個四小姐了。
“妹妹說的什麼話,向孃親請安,不親自來,莫不是還能讓其他人來麼?”上官清婉柔柔一笑,再次端過一旁的茶輕抿了一口,語氣裡聽不出絲毫情緒。
可這不鹹不淡的語氣卻顯然讓上官清雪一愣,這還是那個任她欺負也不會還嘴的四姐麼?
怎麼就這麼幾天不見,一個人的變化便可以這樣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