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煜見此冷冷一笑,轉頭看向了一直沒有再說話的司馬睿,“我北蒼的意思,想必東傲使者已經聽明白了?”
司馬睿聞言冷笑,站起身,衝北辰煜的方向拱了拱手,“自然清楚,回去之後,我定會將今日之事一字不漏的告訴我國國主,至於國主會如何決策,便不是爾等能左右的了!”
話說完,竟是直接甩袖離去!
一時間北蒼衆人紛紛傻眼,根本沒料到司馬睿會狂妄至此,而門口的幾名守衛一時間也傻眼,不知是該將人攔住還是讓他離開,正爲難間,便聽北辰煜的聲音傳了過來,“讓他離開!”
這下傻眼的輪到上官清婉了,司馬睿把這裡的人得罪了個乾淨,然後把她留在這裡,他就不怕她被這些人一人噴一口口水淹死?
正這麼想着,已經走到門口的司馬睿卻突然停下了腳步,轉身朝她這裡看了過來,他皺着眉顯然已經有些不耐煩,“你還準備坐到什麼時候?”
還算有點人性,還記得她還在這裡,上官清婉忙起了身,也再不管大殿裡的一衆人,跟着司馬睿出了大殿。
不過她心裡到底有些好奇,出了大殿後便忍不住問,“你和北辰煜費盡心思演了這麼一齣戲,不會真的是想讓兩國開戰吧?”
本來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即便北蒼不願將莘月公主交出去,也沒有鬧到兩國開戰這麼嚴重的地步,可是那個時候,北辰煜卻顯然是故意將話題引到了戰爭一事上。
即便北蒼強盛於東傲,不懼東傲分毫,可是戰爭受苦的,最後定然是百姓。
北辰煜作爲一國太子,也定然要以北蒼百姓爲重,爲了這樣一件事,沒道理會罔顧整國百姓,她不相信北辰煜是這樣一個不以大局爲重的人。
即便他深愛蕭芷雨,卻也不會爲了一個女人而這樣做,更何況,他對蕭芷雨,又真的是愛麼?
蕭芷雨用腹中胎兒設計陷害她一事北辰煜不可能看不明白,不然也不會任由司馬睿將她從地牢中帶出,他和蕭芷雨的孩子沒了,他沒有半絲心痛與不忍,便足以看出這個男人涼薄到如何地步!
那他今日口口聲聲爲了蕭芷雨,爲了孩子而故意將兩國關係挑到戰爭一事上,到底是爲了什麼?
“前陣子北蒼民間流傳的‘滄海遺珠’一說,婉兒可是知曉?”見上官清婉滿臉不解,北辰煜拉起她的手一面走一面問。
“‘滄海遺珠’?”上官清婉搖了搖頭,前陣子她整顆心都鋪在了蠱毒和孩子一事上,這北蒼的事情,哪裡會去關注半分。
“那人自稱是北蒼前皇后之子,北蒼前皇后身邊仍有不少忠志之士現如今仍在朝爲官,那人利用這些人,已經在不少地方聚集了自己的力量!”
說到此處,司馬睿譏諷一笑,“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吶!”
“前皇后?”上官清婉疑惑,“是北蒼二十年前病故的皇后麼?她的兒子不是在二十多年前的那場大火中喪生了麼?”
各國都有一些不爲人知的事情,而北蒼前皇后的事
情其實也算的上是北蒼皇室的秘密,可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些事情或多或少總有一些被傳揚出去。
而上官清婉平日裡無聊的時候,也曾瞭解過幾國的一些皇家瑣事,所以有關前皇后的事情她也聽過一些,只是那其中有多少真多少假,她自己也不能確定。
據說北蒼的前皇后季雨也算是一位奇女子,她出身於武士之家,從小習武,自小便立志馳騁沙場,建功立業。
嫁給北辰傑之後,北蒼邊境正值兵荒馬亂之際,她便主動請纓掛帥上陣殺敵!
那時候北蒼並沒有善戰的人才,北辰傑無奈之下只得同意!
所有的人都認爲一介女子定然難成大器,可是出乎人意料的是,季雨親自建立的銀甲軍,所向披靡,所到之處,敵人皆是潰不成軍,不到兩年,北蒼邊境失土皆被收回。
北辰傑龍顏大悅,季雨班師回朝之日,便榮登鳳位,風光無限。
可是天妒英才,季雨封后不久,便身染重疾,藥石無醫,不到一年,便是香消玉殞!
不止如此,季雨死後不久,北蒼皇宮突遭大火,季雨留下的那個不到一歲的皇子也在這場大火中喪生。
先是失去妻子,再是失去兒子,北辰傑悲慟不已!
或許是不願再憶起這沉痛的過往,北辰傑下令,全國上下,不得再議論有關前皇后的任何事情!
久而久之,北蒼前皇后季雨好似便成了整個北蒼的禁忌,無人敢再提半句!
可是現在,不止有人提了,更是敢揚言自己是二十多年前喪生火海的皇子,那人膽子倒是不小!
“前皇后手下的人也不是傻子,僅憑那人隻言片語,怎麼可能會投靠他逆反朝廷?”
季雨那樣的女子,手下跟着一批忠誠之士不足爲奇,可是那些人也不是傻子,皇后已故,皇子火海喪生,那人憑空冒出,那些人怎麼可能就這般相信那人的話,爲他所用?
“聽說那人手中有能調動整個銀甲軍的赤火令!”司馬睿解釋,“當年前皇后季雨去世後,赤火令也隨之消失,北辰傑曾派人四處找尋也未曾找到,現如今卻再度出世!”
上官清婉點了點頭,銀甲軍那般勢力,這赤火令若是落入他手,定然是北蒼的一大劫難,爲找赤火令,北辰傑定然花了不少功夫!
北辰傑都未能找到,那這赤火令到底是如何落到那人手中?莫非他和前皇后還真有什麼關係?
“可是這麼大的事情,北辰傑都不管的麼?”上官清婉不解,北辰傑連提都不讓人提前皇后,現如今竟然還有人敢自稱是她的兒子,他怎麼會坐視不理?
況且那人顯然是衝着皇權而來,北辰傑身爲一國之君,他就不怕那人實力壯大後威脅到自己?
“這纔是事情的關鍵!”說到這裡,司馬睿眼中精光一閃,他看向上官清婉問,“若是北辰傑有心阻止,你覺得那人的勢力當真能在北蒼擴展開?”
“你的意思是……”上官清婉吃驚,“北辰傑有心縱容?”
的確,北辰傑作爲一國之主,整個北蒼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北蒼範圍內,有任何異動,他定然都能第一時間知曉!
他若有心阻止,恐怕那人根本成不了事!
她雖然不知那人的勢力現在已經擴展到如何地步,可是單看司馬睿此時的表情也能知曉,那勢力恐怕已經不容小覷了!
“恐怕是!”司馬睿一笑,“不止有心縱容,或許,他還從中出手相幫了!”
“怎麼可能?”上官清婉聞言越發吃驚,“他爲什麼這麼做?”
“這兩年,北辰煜的勢力長得太快,已經嚴重威脅到他的皇位!”兩人一路說一路走,此時已經回到了暫時安置的宣揚殿。
拉着上官清婉在榻坐了下來,他才繼續道,“況且那人若當真是前皇后之子,他恐怕會更傾向於讓這個兒子繼承自己的位子!”
“可若是他並不是前皇后的兒子呢?”北辰煜的權勢的確增長過快,甚至已經超越了北辰傑!
現如今的北辰傑,其實差不多等同於就是個傀儡皇帝。
北蒼朝廷基本都在北辰煜的掌控之中!
可是他幫着外人對付自己的兒子,若是那人並不是前皇后的兒子,最終皇權便是落入了外人之手,那北辰傑豈不是得不償失?
“所以我猜想,那人手中恐怕還有什麼砝碼!”司馬睿猜測,“一個讓北辰傑認定了他便是已故皇后之子的砝碼!”
“可是這和今日之事又有什麼關係?”說了這麼久,她還是沒能明白這和今天他和北辰煜一起做的戲有什麼關係。
即便那人當真是已故皇后之子,那和今日這一切又有什麼關係?
司馬睿聞言一笑,“婉兒說,北蒼若是這時候與東傲交戰,只消北辰煜被遣去戰場,獲利的會是誰?”
“你是說……”
上官清婉話沒來得及說完,門口卻突然有輕微的敲門聲傳了過來,緊接着,便有一熟悉的男聲響起在門外,“夢公子在麼?”
上官清婉聞言有些驚訝,壓低聲音衝司馬睿一笑,“他來找你做什麼?莫非終於想起來夢離宸是哪號人物了?”
司馬睿聞言一笑,卻沒有回答上官清婉的話,只是道,“你先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一會兒我們再一起出宮!”
上官清婉點了點頭,見司馬睿一臉料到了門外的人會來找他的樣子有些疑惑,卻也沒有多問,只是道,“那國主大人可得快些,要是清婉等得不耐煩了,可就一個人回去了!”
司馬睿聞言一笑,將上官清婉拉倒自己懷裡又在她嘴角偷襲了一吻之後方道,“乖乖等我,否則寡人回來打你屁股!”
上官清婉聞言還沒來得及反駁,便見司馬睿已經哈哈大笑的打開房門走了出去,上官清婉見此不知爲何竟然情不自禁的扭着脖子看了看自己的屁股!
看過之後卻又想,這男人定然是瘋了,竟然敢把她當小孩子看?
打她屁股?他要是真敢打她,她才真的要把他屁股打得開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