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清婉點了點頭,“那王爺呢?”
如果她猜的不錯,帶她出祥福宮的,除了司馬睿便不做他想,那他爲什麼要將她帶出祥福宮?
是不是跟她那時候突然而至的疼痛有關?
她又爲什麼會出現突然無法探明緣由的疼痛?
那時候她雖疼得快要失去理智,可是卻依舊隱隱聽到了琉璃與夜離的對話,夜離在太醫院地位不低,醫術自然也差不到哪裡去,可是他竟然查不出半點原因,這事情,未免太過怪異!
或許從司馬睿嘴裡能知道一些她想知道的!
“王爺現下並不在宮中!”水雲搖了搖頭,“今日送王爺回來的是冷公子!”
“冷寂?”冷寂這次並沒有跟着她一同去祥福宮,畢竟去太后那裡帶着他不方便。
原本以爲司馬睿會反對,沒想到那時候他倒是二話沒說,欣然同意,只是叮囑她要好生照顧自己。
那冷寂怎麼會把自己從祥福宮送回來,司馬睿又去了哪裡?
“那他人呢?”
上官清婉剛剛問出口,房間的門便再次被人從外面推開,進來的人正是冷寂。
“主子!”冷寂走近,彎身福禮。
“王爺現下在哪裡,你可是知曉?”上官清婉心中隱隱不安,總覺得這次的事情不是那麼簡單。
但是一時間又找不出問題出在哪裡,她心中有太多的疑問,但是這些疑問好似除了司馬睿,也沒有人能替自己解答,因此她有些急切的想見一見他!
“王爺說了,他在宮外有些事情需要處理,晚些時候再來看主子!”冷寂回答。
上官清婉只得點了點頭,看了看外面,天已經完全黑了,“現在是什麼時辰?”
“已經是寅時三刻了!”說話的是一旁的水雲。
“都已經這個時候了?”上官清婉吃驚,她記得她暈倒的時候還纔剛剛用過午膳,自己一覺竟是睡了這麼久麼?
水雲聞言點了點頭,“側妃要不要吃些東西?”
上官清婉搖了搖頭,看了看水雲,又看了看冷寂,“你們是不是一夜沒睡?”
她剛剛一出聲水雲便進來了,而冷寂顯然也是一直守在外面的樣子,現在已經這個時辰了,他們二人估計是守了自己一夜了!
“我不餓,你們兩個都下去休息吧!”整夜不睡,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住,況且他們留在這兒也沒什麼用。
“那哪兒成?”聽到上官清婉的話,水雲想也不想便搖頭,“水雲在這裡陪着您!”
倒是冷寂聞言點了點頭,卻只是道,“我先出去了,主子有事便喚一聲!”
上官清婉無語,她這主子做得還真是沒什麼威信,一個兩個都把她的話當空氣了!
……
月色深沉,夜風吹拂,濃密的古樹隨風舞動,月光滲透,在地上落下斑駁的樹影。
伴着呼嘯的夜風,好似從地獄逃竄而出的魑魅魍魎,讓人心底生出莫名的寒意!
駙馬府內院的一間房間內,卻依舊燈火通明!
房間內,有一個偌大的浴桶置於房間中
央,木桶內的水,此時卻詭異的散發出黑色,氤氳的熱氣從浴桶中嫋嫋而起,一時間,濃重的中藥味撲滿了整個房間。
浴桶中,閉眼端坐的男人,此時身體微顫,全身肌肉緊繃,額上滿是汗水,顯然在忍受着極大的痛苦。
一間一點點的流逝,浴桶中的男人全身的顫動也越來越明顯,而浴桶內的水竟是開始像沸騰了一般開始鼓起一個又一個的水泡。
突然,男子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猩紅的眼裡好似有一團火一般飛射而出,“啊!”
伴隨着一聲驚天動地的嘶吼,男子赫然起身,“嘩啦”一聲,水花四濺,讓人亂了視線。
等再次定神看去,卻見原本坐在浴桶中的男子已經從木桶中飛躍而出,身上鬆鬆垮垮的披着一間薄衫。
“你怎麼樣?”見司馬睿終於從浸滿藥物的水中出來,夢離宸急忙跑了過來,臉上是難以掩飾的擔憂。
噬心蠱,他從來也只聽過卻沒有見過的東西,卻沒想到會這般可怕。
這男人向來隱忍,卻也能讓他痛成那般模樣,其痛苦可想而知!
可是,這纔剛剛開始,噬心蠱每隔一段時間便會發作一次,而且每次的痛苦會是前一次的數倍。
算上在那個女人身上發作的一次,這才只是第二次,第二次便已經是這種程度,那第三次第四次甚至是……
他實在不敢多想!
“無礙!”司馬睿擡手,尤是他,此時也覺得有些疲乏,想不到這噬心蠱竟然這般厲害,看來他當真是小瞧了!
思索之餘,卻又不得不暗自慶幸,幸虧這蠱毒已經轉到了自己身上,那丫頭向來怕疼,若是在她身上,她恐怕早就受不住了!
“主上打算今後怎麼辦?”夢殤緊皺的眉頭始終沒有舒展,他現在當真是悔得腸子都青了,早知道他會真的爲了那個女人這麼做,就算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會出這樣的餿主意!
“連鬼醫離殤都沒有辦法,這東傲,恐怕也當真沒人能解這噬心蠱了!”司馬睿冷冷一哼,已經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但是……本座不相信這世上都無人能解!”
說到這裡,司馬睿看了眼夢殤一眼,才繼續道,“論醫術,或許當世也無幾人能與你相比,但若是論用蠱,有一個地方,卻絕對勝過了你!”
“主上是說……”夢殤皺眉,可是心中卻忍不住擔憂,那地方用蠱之術確實厲害,或許能有這噬心蠱的解法也不一定,可是……
司馬睿點了點頭,卻只是淡淡道,“此事不急,需得從長計議,今日你們也都辛苦了,便先去休息吧,本座先回宮看看!”
“主上,您身體剛剛恢復,不如便在府上暫且歇下吧!”夢殤提議。
司馬睿聞言卻是搖了搖頭,那丫頭估計也醒了,她心裡定然有很多疑問,找不到他,也肯定會擔心,所以無論怎樣,他也必須回宮。
司馬睿回到仰梅園的時候,上官清婉正無聊的跟自己下棋,見到他進來,忙扔掉手中的棋子,笑着迎了過去,“你回來了?”
語氣自然,好似只是賢良的妻子在等待自己久未
迴歸的丈夫,司馬睿的心莫名的一軟,忍不住擡手在她頭上摸了摸,才一笑,“愛妃這是在等本王麼?”
上官清婉聞言忍不住擡眼瞪他,總覺得好好的氣氛都被他破壞殆盡,“王爺面子天大,我不等你又能等誰?”
司馬睿聞言哈哈一笑,拉着上官清婉在榻上坐了下來,這才關切的問,“身子可是好些了?”
說到這裡,上官清婉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臉色有些凝重,“我到底怎麼了?”
“沒什麼,只不過有些小老鼠耍了些小手段,事情已經解決了!”
司馬睿說得雲淡風輕,可是上官清婉卻顯然不信,“怎麼解決的?”
“能怎麼解決?”司馬睿一笑,“一點小小的毒,在鬼醫離殤面前又能成什麼大氣?”
“鬼醫?”上官清婉眉頭一皺,這又是什麼人物?
“婉兒以爲咱們東傲的駙馬爺是吃素的麼?”司馬睿輕笑,見她眉頭依舊緊皺,不由伸出了兩隻手,一手一邊輕輕的將她的眉往兩邊扯開,“本王一夜沒睡,愛妃是不是該伺候本王好好睡一覺?”
上官清婉沒好氣的將他兩隻在自己眉上作祟的手拍開,“所以說,我中毒了,然後是駙馬爺給解了,而駙馬就是你說的那個鬼醫?真就這麼簡單?”
上官清婉雙眼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想要從他眼裡看出些端倪,可是他眼裡卻一片清明,不像有假。
“不然能有多複雜?”見上官清婉一雙眼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司馬睿不答反問,有些不耐煩的站起身拉着上官清婉往牀邊走,“睡覺睡覺,本王困了!”
“王爺要睡便自己睡,幹嘛拉着我!”推開男人的懷抱,上官清婉輕笑,“王爺可是忘了那次在馬車裡的教訓?”
說到那次,司馬睿牙齒磨得霍霍作響,好你個女人,睡着了的時候比誰都乖巧,一旦醒着,便總要和他對着幹!
當下大手一撈,直接便將人撈到了自己懷裡,嘴角勾起一抹壞笑,“有本事惹火,卻沒膽子滅火,婉兒便是這般敢做不敢當的人麼?”
上官清婉聞言也是一笑,“清婉是什麼人王爺不是早就清楚了?還是說……王爺想再試一次?”
“不敢!”司馬睿聞言冷冷一哼,手下的力道也加大了幾分,讓她更緊的靠在了自己的懷裡,在她耳側曖昧的吐息,“總有一天,本王會將你拆吃入腹,骨頭也不會剩下!”
……
既然從祥福宮出來了,上官清婉自然也不可能再回去,況且司馬睿說的話,雖然可能不是事情的全部,但是卻也絕對不是假話!
也就是說,在祥福宮裡,有人趁她不備,給她下了毒,而她之所以會疼痛難耐,也估計是毒發導致的!
而那個給她下毒的人,用腳趾頭想也會知道是誰!
好一個上官清雪,她不與她計較,她便當她上官清婉是軟柿子,任人搓扁揉圓了?
難怪昨日那上官清雪靠近她的時候她會覺得手背上莫名的一痛,只是後來並未覺得有什麼異常,才忽略了,現在想來,定然是那個時候,上官清雪便在她身上動了什麼手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