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頭一蹙,林輕染暗道:這又是唱的哪一齣?
羅姨娘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一般,面色一白,猛的站起身子,目光死死的盯着倒地不起的畫師,眸框隱隱發紅。
華姨娘瞧着失態的羅姨娘,眼中露出一抹冷酷而得意的笑容,而林輕細的眼中是猙獰可怕的肅殺之氣。
這一對母女蛇,不知道又要打什麼主意害人!
林輕染一直注意着華姨娘母女二人的神色,心下可以百分百的肯定,眼前的鬧劇與這母女二人脫不了干係。
輕輕咳嗽了一聲,羅姨娘醒過神來,垂下頭,將面上的表情遮住。
林老夫人面無表情的環視了一圈,神色淡淡的道:“都圍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擡去客房,請個大夫過來瞧瞧?”
華姨娘倒是一副菩薩心腸,滿點頭道:“老夫人說得是,瞧那畫師樣子,怕是傷的不輕啊!”
羅姨娘的一張臉已經白的不見絲毫的血色,此刻她雖然垂着腦袋,可林輕染卻覺得她那一雙耳朵豎的比兔子還高。
林老夫人一聲令下,下人很快就圍了上來,將畫師擡了下去,路過衆人身邊之時,卻發現面色慘白,連脣都沒有絲毫的血色,渾然一副出氣多進氣少的樣子。
林輕細扶了一下額頭,輕嘆了一口氣,垂下眼臉,脣線微挑,極其淺淡的一笑:“怎麼會這樣?實在是太可憐了!”
華姨娘眼底是一抹陰暗暴戾之氣,面上卻是菩薩慈悲表情:“是啊,真可憐!瞧着年紀,怕也就二十上下,好好的怎麼就吐血了呢!”
羅姨娘的臉色此刻已經如雪般透明,因爲低着腦袋,無法看清她眼底的神色,卻能隱約瞧見她緊抿的脣角,還有握成拳頭,隱隱跳躍的青筋。
年歲越大的人,這心性兒也變得奇怪,只願意看到好的,林老夫人眼見事情發展成這副模樣,心情就變得有些糟糕,站起身吩咐道:“我累了,先回院子了。等一下多賞這畫師點銀子,讓人送回去吧!”說完,就在丫頭的簇擁下離開。
華姨娘眉心舒展,即使瞧不見面容,只那雙眼睛就透着濃濃的笑意:“老夫人心慈,也是這可憐人的福氣。”
說着也跟着林老夫人身後離去,頭上那步搖隨着她的走動輕顫,平添了幾分嫵媚妖嬈。
林輕細似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羅姨娘,微微一笑,也跟着離開。
方姨娘心中惦記着林輕月,輕嘆了一聲,看着羅姨娘似有同情之意,卻一副愛莫能助的模樣……
片刻之間,原本熱熱鬧鬧的亭子,一時間居然只剩下林輕染、林輕音和羅姨娘三人。
林輕染拉着林輕音站起身子,在走過羅姨娘身邊時,步伐微頓,聲音輕緩:“華姨娘費盡心思請來畫師爲老夫人作畫,這等苦心,想必羅姨娘也能明白。”
羅姨娘渾身一震,不敢置信的將目光轉向林輕染,卻對上一雙深幽如古井的眸子,散發出瀲灩清寒光芒。
慶賀晚宴,羅姨娘就已經清楚的知道林輕染的厲害,做事謹慎,目光長遠,連林相爺這樣的老狐狸都栽在了她手上,更別說她了。
此時,林輕染忽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來,到底是什麼意思?
怎麼聽着,都別有深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