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將皇帝送走後,陸皇后終是舒了口氣。
“母后,請受孩兒一拜。”寧王說完,雙手撐起,就跪了下去。
陸皇后忙俯下身子扶起寧王,擔憂道:“辰兒,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你身上還有傷。”
今日,寧王被人送回來,身上便有了傷勢。
誰知緊接着,就聞皇帝和賢妃前來。
寧王自然知道這是賢詭計,待陸皇后追問之下,得知賢妃想要謀害寧王,沉思少時,當即用刀子在自己手臂上,割下傷口,這便有了後面的事情。
“辰兒,你告訴母后,你爲何私自出宮?還被賢妃那賤人算計?”陸皇后擔憂着沉聲問道。
寧王面色沉靜,卻並未回答。
陸皇后見寧王如此,也不在追問。
安撫過後,便派人將能寧王送回去。
老嬤嬤扶着陸皇后坐下,一臉擔憂:“皇后娘娘,寧王殿下這是……”
“辰兒不願說,本宮也不再追究,不過,這幾日,你着人下去查一查,辰兒見了誰便好。莫要聲張。”
“是。”
一輛華貴裝飾卻也低調的馬車停在樑府大門外,樑博帶着府中家眷親自出來笑臉相迎,這種畫面,看着真是……詭異。
樑玉沅下了馬車,看到樑博和衆人後,面色不變,依舊淡淡的。
“玉沅,國廟齋戒三日苦了你了,快進屋吧,四姨娘已經爲你準備好飯菜,爲你接風洗塵。”樑博走至樑玉沅面前,一臉慈愛寵溺的模樣說道。
“是的呢,姐姐。”跟在樑博身後的樑玉顏也跟着走過來,柔媚的容顏上帶着諂媚討好的笑容道:“我和爹爹這幾日,一直想着你,爹爹更是怕你不適應寺廟的生活,很是擔憂牽掛你,這三日,爹爹都是吃不好,睡不好,若不是因着皇室的規矩,爹爹都要親自去寺廟探望你了呢。”樑玉顏一臉關心的說着。
“是麼?”樑玉沅淡漠出聲,望着這一父一女,一唱一和,配合的如此天衣無縫,若是讓旁人看着,還真以爲樑博有多寵愛她這個素來以傻子爲名的女兒呢。
“自然是的,姐姐,爹爹和我,終於是把你盼回來了,走,咱們快進去吧,姐姐走了一路,自是很累的。”
樑玉顏更是親暱的走到樑玉沅身邊,直接將沐琴擠走,自己則攬着樑玉沅的手臂,笑呵呵的。
樑博心中很是滿意樑玉顏的表現,如此八面玲瓏,才該是他樑博的女兒麼!
“對,對,大小姐,咱麼快進去吧。”一直帶着笑臉的四姨娘也跟着附和道。
樑玉沅淡
漠的看了他們一眼,隨即緩緩彎脣。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他們如此會做戲,自己自然也是要陪着他們玩玩的。
一行人進了府內後,樑玉顏更是一路將樑玉沅送到了翡翠院,臨走前,樑玉顏忽然怯怯的望着樑玉沅道:“姐姐,你能原諒顏兒麼?”
樑玉沅挑眉看着樑玉顏。
怎麼短短三天,樑玉顏竟似變了一個人?
“妹妹說笑了,我對你有什麼原諒不原諒的?”樑玉沅淡淡回答。
樑玉顏幽幽嘆息一聲,神色間滿是誠摯的歉意:“以前是妹妹不懂事,才總是惹惱了姐姐,姐姐您看在妹妹我年紀小,有口無心的份兒上,原諒我吧。”
沐琴侯在一旁,面色難看。
樑玉顏此人巧言令色!不僅把她從小姐身邊擠開,如今,更是說着假意奉承認錯的話!
樑玉沅坐在紅木圓凳上,淡淡望着樑玉顏:“妹妹說的什麼話,我們既是姐妹,又有什麼原諒不原諒。”
“真的嗎?”樑玉顏瞬間喜笑顏開,雀躍道:“姐姐,我就知道你是宰相肚裡能撐船。”
沐琴撇撇嘴。
“那姐姐,顏兒去前廳準備了,一會兒顏兒來接姐姐去前廳用膳。”說完,樑玉顏轉身離去。
“小姐,老爺和三小姐這是怎麼了?”沐琴的腦子雖然不及樑玉沅,但是也知道,此時的樑府瀰漫着一股詭異的氣氛。
“他們莫不是魔怔了?”沐琴喃喃自語,不然依着樑博那涼薄的性子和樑玉顏攀龍附鳳的勢利眼,怎麼會突然轉了性子?
他們也才離開了短短的三天。
“想知道的話,我們接着陪他們演下去,不就知道了。”樑玉沅面色淡淡的,還順便爲自己倒了杯熱茶,潤潤嗓子。
“奴婢參見小姐。”
這時,門外走來一個丫鬟,正是香荷。
香荷行完禮後,擡眼望着樑玉沅,雙目竟是氤氳的紅了起來。
“小姐,您終於回來了。”
樑玉沅放下茶杯,微微笑了笑道:“起來吧。”
“奴婢多謝小姐。”香荷起身後,擡起袖子擦了擦眼淚,沐琴則忙出聲問道:“香荷,這府中有什麼事情發生麼?”
香荷擦乾眼淚,隨即點了點頭。
哦?果然有不尋常的事情發生呢。
樑玉沅悠悠的坐在那裡,等着香荷繼續說下去。
“小姐您離開這三天,府中出了四件大事。”香荷緩緩說道:“老夫人的頭風和喘症似乎越來越厲害,就在這短短几日,老夫人一
醒來,就發了瘋似的開始打殺下人,昨兒個,奴婢還聽說芙蓉院又死了兩個丫鬟。”停了停,香荷又沉沉道:“是老夫人親自虐殺了她們。”
樑玉沅倒是毫無意外。
畢竟,當初趙氏給自己下的藥名爲百日眠,這藥又被那男人添加了其他的東西,是以她也不知道這藥性的厲害,看來,這便是趙氏中毒後的症狀了。
既然如此,那樑博和這樑府的氣氛,怎麼看上去很是和諧喜悅?
這便讓人深思了。
“老夫人每每發起瘋來,猙獰恐怖,更是拿着剪子刀子,直接戳死那些丫鬟家丁。”香荷身子一抖,幸虧大小姐帶她離開了芙蓉院,不然,她或許也會死在那裡。
“第二件事,是四姨娘有喜了。”
香荷說完,沐琴就一臉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問道:“四姨娘有喜了?可是,我和小姐才離開三天,離開前,也並未聽到四姨娘那邊傳來有喜的消息啊。”
樑玉沅放下茶杯,聞言淡淡道:“自然是提防着咱們,又又或者說,四姨娘提防着着府中的所有人。”
樑玉沅說的不無道理,可是,香荷心中卻一直有些奇怪。
四姨娘懷孕本是好事,可是,爲何她見着四姨娘說出有孕的時候,面色卻有些古怪不自然?
香荷未想太多,便將四姨娘的古怪拋之腦後,也並未向樑玉沅稟報。
她贊同的點點頭:“老爺得知這一消息後,很是欣喜,當即便請來大夫爲四姨娘把脈,孩子已有了一個月了。”
原來如此,這也難怪樑博和樑玉顏會如此高興了。
“還有一件就是……”香荷抿脣,望着樑玉沅遲疑的道:“前日太子殿下親自來了樑府。”
樑玉沅揚眉。
國廟的事情,自然是賢妃設計陷害她和寧王的。
可是,賢妃一個深宮婦人,再怎麼有本事,也不可能調動宮中隱衛,所以,賢妃背後還有人,那人必然是太子了。
“老爺和三小姐很是高興,尤其是三小姐,奴婢前日偷偷去看了一眼,太子殿下似乎極喜歡三小姐。”
樑玉沅眯了眯那清冽的雙眸。
一個在寺廟失去貞潔的女人,又被太子厭惡的女人,短短一段時間,竟能讓太子再次喜歡,樑玉顏的本事也很大了。
“最後一件呢。”樑玉沅淡淡問。
香荷沉默一時,擡眼看了一眼樑玉沅,遲疑說道:“是王氏,她被老爺接出了柳芳院,如今已經住進了沁心院。”
“什麼?”沐琴震驚出聲,怔然望向樑玉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