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府前廳,樑博和老夫人趙氏坐在首位,三姨娘以及經常不出現的四姨娘還有一衆小妾全部站在廳內兩側。
樑玉如和樑玉心則垂頭乖乖的站在三姨娘身後,大氣也不敢出。
樑玉顏則陪着王氏跪在地上,紅月被一個小廝壓着跪倒在地上,面色慘白。
老夫人趙氏望着王氏,不禁蹙眉道:“甄兒沒了,我和博兒也很是傷心,你又何必如此給予纏不休?我看定是那紅月沒有照顧好主子,纔會有次紕漏,來人,將紅月拉下去,杖斃五十,若她沒死,在將她發賣到官窯子去。”
紅月聽後面色慘白驚恐的便要大叫,那小廝看到趙氏的眼神,當即伸手將紅月的嘴巴捂住,嘴裡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至於甄兒……”趙氏嘆息一聲,面上的惋惜之色卻不似作僞,畢竟,樑玉甄曾經是趙氏傾注了許多心血的孫女。
只是可惜她命薄,無福消受。
“即刻起爲她設下靈堂,好好安葬了吧。”
樑博面色也一陣難過,樑玉甄乃是他看着長大的,也是他幾個女兒中容貌最好,最聰明的女兒,如今突然香消玉殞,樑博怎能不傷心?
“母親說的是。”樑博悵然的說道:“甄兒畢竟還下,如今白髮人送黑人,是該早些安葬,好讓甄兒安息……”
“老爺,老夫人,大小姐來了。”劉全走近廳內稟報道。
樑博點頭後,便見樑玉沅帶着沐琴走進了廳內。
“玉沅,你妹妹沒了,作爲姐姐,你該是去看她最後一面的。”樑博深深的望着樑玉沅,說道。
樑玉沅神色淡淡的回道:“自然。”
“一定是你害死我的甄兒!”王氏忽然地上爆起,就要撲到樑玉沅身上。
樑玉沅見王氏面色猙獰,披頭散髮,形容慘淡狼狽的向自己撲來,不禁微微蹙眉。
“啊!”
不及樑玉沅出手,便見一人身手極快的來到王氏面前,一腳將王氏給踹翻在地。
那人相貌平平,身手卻了得。
王氏在地上來回翻滾慘叫,樑玉沅卻見那出手之人踹了王氏後,又對樑博行禮後,站在了劉全身後。
“王氏,你莫不是瘋了不成?玉沅一直待在青水居,從未離開半步,又如何害了甄兒?”樑博對着王氏不悅斥道。
這還是樑博第一次爲樑玉沅說話,只是可惜樑玉沅根本不稀罕。
若當初卓氏被冤枉,樑玉沅被人欺負,樑博肯出來說句話,當初的她們又何至於落得那麼慘?
樑玉
沅冷冷的看了一眼王氏,隨即站在一旁,靜觀其變。
“就是這個賤人害死了甄兒,就是她,我要殺了她,殺了她!”王氏猙獰的大吼。
趙氏不悅的瞪了一眼王氏,吩咐道:“王氏,我知你接受不了甄兒離世的消息,一時傷心欲絕,胡言亂語,也是情有可原。”頓了頓趙氏又補充了又“玉沅是什麼人,我還是知道的。”
“至於你,便先回柳芳院中好生修養吧,甄兒的喪事,我和博兒會好生舉辦的,定然不會辱沒了她樑府嫡女的身份。”
“不!甄兒是被人害死的!”王氏嘶聲喃喃。
“奴婢冤枉!”一時被人忘記的紅月忽的掙脫抓着她的人,撲到在樑博面前哭泣着喊道:“老爺,奴婢冤枉!奴婢沒有害小姐!”
樑玉顏見着不禁蹙眉道:“紅月,你曾是姐姐的貼身侍婢,如今因爲你才害的姐姐……”
“不是奴婢!”紅月搖着頭,忽的又擡手指着樑玉顏道:“是你!奴婢去照顧小姐之前一直是在照顧小姐……”
樑玉沅聽着不禁看向樑玉顏,樑玉顏蹙眉道:“紅月,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一直照顧母親,反而是你,餵了姐姐藥之後,又發生了這種事情……”
“奴婢冤枉!”
“閉嘴!”樑博忽然發怒,他起身一腳將紅月踹翻在地,惹的紅月痛叫醫生。
“來人,將這賤婢拖下去杖斃!”樑博發話後,家丁便拖着紅月大步離開。
“來人,扶夫人回去!”
言罷,便見幾個婆子上前去扶王氏。
王氏奮力睜着,怒瞪着趙氏和樑博吼道:“樑博,甄兒是你的女兒啊!是你的親生女兒啊!她如今不明不白的死了,你爲何讓人徹查此事,你便如此不明不白的將甄兒下葬麼!”
樑博蹙眉,眉宇間滿是不耐和不鬱:“王氏,你不要無理取鬧,甄兒去世,我比你還要難過,但是人已離世,我們便讓她好好安息吧!”說道後來,樑博也是一臉痛色。
“你這個小人!僞君子!樑博你不得好死,甄兒受了如此不白之冤,你不爲她深圳張正義,還落井下石,你還是不是人啊!”王氏嘶聲怒吼。
“將這個瘋婆子給我關起來!”樑博氣的面色鐵青,趙氏則怒聲吩咐。
“甄兒,我可憐的女兒啊!你死的冤枉,娘一定會爲你報仇的!樑博你這個小人!我不會放過你的!”王氏被拖了出去,聲音也漸行漸遠。
至始至終,樑玉沅都是神色淡漠,眼神清冽的注視着這裡發生的一切。
“玉沅,王氏只是受了刺激昏了頭腦,你莫要介意。”趙氏望向樑玉沅,和顏悅色的說道。
樑玉沅淡漠的看了一眼趙氏沒有回話,這讓趙氏的好臉色當即沉下來。
“咳,咳。”這時三姨娘咳嗽了幾聲,緩聲道:“老夫人心疼玉沅,玉沅自然是明白的,我們也都相信玉沅是無辜的,畢竟……唉,可憐的二小姐,紅顏薄命,古人誠不欺我。”
三姨娘算酸了一把,這句話卻是說道樑博的心坎裡。
三姨娘轉眸看向樑玉沅溫和的笑了笑,樑玉沅對於三姨娘的主動示好,淡漠無視。
“都回去吧……”樑博搖着頭揮了揮手,面色難看的吩咐道。
衆人都紛紛站起身,福身行禮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名外一聲焦急的嗓音喊道:“老爺,宮中老人了!”
衆人一驚,都紛紛看向門外。
來人言罷,接着便見跟在他身後的一衆人緩緩行來。
行人中,爲首的是一個身穿紫紅色太監服的年輕太監,他身後則分別跟了四格藍衣太監,還有四個宮廷侍衛。
樑博和趙氏見此,連忙起身迎接。
“樑博見過郝公公。”樑博拱手行禮道。
郝公公尖利的嗓子笑了笑道:“樑老爺無須多禮,您可是聖上親自封的侯爺,應該是雜家向您行禮。”
樑博忙道不敢,誰人不知,樑博雖然被封了永定侯爺的爵位,卻因爲商人出身,所以只能襲一個爵位,而無緣被人朝拜和入仕。
郝公公看了廳內衆人一眼,隨即又看向樑博道:“樑老爺,不知哪位是樑玉沅,樑大小姐?”
樑博忙轉頭看向樑玉沅道:“玉沅,快過來見過郝公公。”
樑玉沅雖然不知道這位郝公公什麼來頭,但見樑博這樣一幅恭敬的樣子,便知這位公公的身份地位必然不輕。
她緩步上前,福身行禮道:“樑玉沅見過郝公公。”
郝公公不禁上下打量了一下樑玉沅,面前的人,容貌秀美,氣質清絕,身姿傲然挺立,尤其是那雙墨黑色的眼眸,水汽瑩瑩,眼神清冽,還不做作。
不同於樑府其他女子的豔俗,面前的樑玉沅讓人見之忘俗,眼前一亮。
這人果真是傳言中的那位傻子小姐麼?
郝公公笑着道:“玉沅姑娘多禮了,咱家今日來是奉了皇后娘娘手諭前來。”
“明日乃是皇后娘娘的生辰宴,皇后娘娘特邀姑娘去參加,明日辰時,咱家會親來接姑娘入宮,屆時,玉沅做好準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