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皇后冷冷望着賢妃,深吸一口氣,沉聲道:“你這是要因爲那個女人怪罪寧王的意思麼?”
賢妃連忙壓低頭,小聲道:“妾身不敢,可是,甄兒確實是在冷竹林那裡受傷,那依皇后娘娘意思,應該如何安撫樑家?”
陸皇后冷笑一聲道:“方纔皇上不是已經說了麼?”
賢妃蹙眉,神色哀慼着道:“甄兒在怎麼說也是我的外甥女,我也是看着她長大的,如今成了這樣,妾身心中實在難過的緊,而且,甄兒乃是樑家嫡女,更是樑博心愛之女,若不能多加安撫,妾身只怕樑家會心寒……”
陸皇后盯着賢妃,冷笑着想說什麼,卻被皇上打斷。
“行了,這件事,朕會好好考慮,你們先下去吧。”
賢妃眼底閃過一抹得色,她心知皇上必定是將她的話聽了進去,於是依言起身福身道:“妾身告退。”
陸皇后卻隱隱有些擔憂的道:“皇上,您是知道冷竹林是什麼地方,更何況樑玉甄擅自闖入那裡,本就觸犯了宮規……”
“行了,朕知道了。”皇上擺擺手,不願在聽陸皇后多言。
賢妃看了一眼陸皇后,嘴角挑起一個嘲諷的弧度,接着轉身緩步離去。
離開康壽殿,賢妃剛走了幾步,便聽身後陸皇后道:“賢妃,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算計寧王!”
賢妃轉身,微笑着柔聲道:“皇后娘娘的意思,妾身實在不明白,寧王乃是王爺,妾身一個後宮妃子,怎敢算計寧王殿下?”
“你最好沒有!”陸皇后走近賢妃,緊緊盯着賢妃冷道:“賢妃,你不要以爲你巴着太子,便可以坐上太后的位置,即使將來太子繼位,本宮也是皇后,到了何時,你也只是一個後宮妃子,是本宮踩在腳底下的人!”
賢妃心中恨恨,咬牙道:“妾身自然明白,皇后娘娘多慮了。”
言罷,賢妃忽的莞爾一笑,她看着陸皇后笑着溫言道:“不過,皇后娘娘的話倒是提醒了妾身呢,太子終究會是太子,但是這皇后的位置嘛,呵呵,以後卻不知會如何呢,呵呵…
…”賢妃笑聲中充滿嘲諷。
“賢妃你好大的膽子!”陸皇后身邊的嬤嬤怒目斥道。
賢妃鄙夷的看了那嬤嬤一眼,隨即轉身,款步離去。
“皇后娘娘這賢妃實在太過大膽!”嬤嬤氣的哼哧,憤怒道:“她如此沒有規矩,該是好好教導纔是!”
陸皇后心中恨恨,卻是苦笑一聲。
“你以爲本宮不想撕了賢妃麼!”陸皇后語氣充滿恨意和不甘,卻又無奈道:“可是,賢妃說的對,太子終究是太子,而本宮……”想到皇上平日子都是宿在賢妃那裡,陸皇后心中便是一陣悽苦。
“皇后娘娘,寧王殿下並不比太子差在哪裡!而且,寧王殿下才是正統的嫡皇子!”嬤嬤忿忿道。
陸皇后怎會不知這些道理,可是,即使她如今是皇后,她的兒子寧王也只是一個斷了腿的瘸子,一個瘸子如何堪當大任,如何能坐上那儲君的位置!
陸皇后心中大恨!若不是寧王幼時不甚從樹上摔下又怎會摔斷了雙腿!從此成爲廢人!性情還變得乖戾陰狠。
“呵,不管如何,辰兒終究只能是一個王爺,本宮也只期望寧王日後可以平安過完一生。”陸皇后悽然道。
嬤嬤嘆息一聲。
“不過,即使辰兒當不了儲君,賢妃也未必能一直盛寵不哀!”陸皇后收回憤恨目光,擡步邊走邊道:“賢妃仰仗的不就是樑家麼,若是樑家倒臺,她以爲她還有什麼資本,能留住皇上的心?”
嬤嬤一聽,眼中一亮,言道:“皇后娘娘聖明。”
想到康壽殿內,賢妃那故作嬌柔的姿態,陸皇后就恨恨道:“皇上對樑家本就早已忌憚,不然,也不會讓樑家的嫡長女和清平王聯姻,哼!賢妃今日言語自以爲說的極好,其實已經觸了皇上的逆鱗,若是現在能滅了樑家,想必皇上會樂見其成!”
嬤嬤沉默着,也暗暗點頭。
“呵,賢妃一心想讓樑玉甄嫁給太子,好緊靠着太子這顆大樹,如今,樑玉甄已經成爲廢棋,自然是不能嫁給太子了,想必,賢妃現在正籌謀着將誰指給
太子呢。”
身邊的嬤嬤扶着陸皇后一步一步走着,聞言,嬤嬤猶豫着道:“皇后娘娘不是早已有了人選麼?那爲何方纔不說與皇上?”
陸皇后冷笑着道:“皇上此時正當壯年,雖立了儲君,卻並未有過退位的意思,雖然皇上寵愛太子,可若是本宮急着對皇上說太子妃的事情,皇上心中豈不是更加厭惡本宮?誤會本宮?”
嬤嬤默然,當今太子殿下乃是已經逝去的先皇后的皇子,皇上當年極盡寵愛先皇后,自然寵愛如今的太子。更何況,如今的皇后與皇上感情一直淡漠,不然,皇上也不會如此寵愛賢妃,讓賢妃爬到了皇后的頭頂。
“皇上一旦對賢妃有了猜忌,賢妃的好日子便到頭了,那個時候本宮纔是更好說話的時候,而樑家的女人是必然不能指給太子的,人選麼,想必到時候本宮說與皇上,皇上定會好好考慮的。”陸皇后悠悠道。
嬤嬤默默點頭。
“對了,這些日子,你派人到樑家去給樑玉沅送一些東西,這一次,她也受了驚嚇,本宮該是好好的安撫一下的。”
嬤嬤連忙低頭道:“奴婢明白。”
“樑玉沅深恨樑博,深恨王氏,若是本宮到時候對樑玉沅施以援手,你說,樑玉沅會如何?”陸皇后淡淡問道。
嬤嬤忙道:“樑玉沅必定會對皇后娘娘感恩戴德!”
“哼!想來樑玉沅也是不願意嫁給清平王的,畢竟,誰願意嫁給一個瘋子,還是一個命不長久的瘋子?”陸皇后眼中陡顯詭譎神色:“不過,現在本宮倒是覺得有個人很適合嫁給清平王呢。”
嬤嬤眼中一亮,可是心中略一思索道:“可是,婚約乃是皇上所賜,若是皇后娘娘對皇上提起,是不是……”
陸皇后溫婉一笑道:“當初的婚約可從未有人提起過樑玉沅呢,想必當初賢妃一直是將皇上矇在鼓裡的,雖然現在皇上不曾怪過賢妃,但是,心中必定是有了疙瘩的。”
“本宮現在只消在皇上面前微微一提,想必,皇上定會樂見其成的呢。”
“娘娘英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