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老鬼對宗驚塵投以同情的目光,走到他們的身邊,先是從宗驚塵的手上接過那株藥材,從中間掰開。
藥材的外形雖然是一個斗笠一樣的形狀,但裡面全都是植肉。
百草老鬼再將蘇槿夕手中的藥材取了一顆,掰開。
裡面雖然也是實物,但全都是小米粒大小的籽。百草老鬼什麼話都沒有說,抽出宗驚塵的手掌,將裡面的那些籽一粒一粒地往他的手掌裡放。一邊放,一邊數着數字,剛好是十七顆。
十七冢的藥材名就是這樣來的。
可憐的孩子,既沒有超人的能耐,又沒有法寶,在人前丟盡了顏面,脖子頓時一紅,臉頰盡顯尷尬神情。
無聲虐狗,蘇槿夕內心的感覺倍兒爽。再懶得和宗驚塵說一句話,繞過他往通道的方向走。
一邊走,一邊對身後的百草老鬼道:“老鬼,十七冢和千年健,本妃全要了,需要什麼條件,上去談。”
這話是說給百草老鬼聽,也是說給宗驚塵聽。
原本她只是救藍月籬,根本就不需要那麼多的藥材,但是宗驚塵和南宮婉兒想和她搶,還想打壓她,這樣的事情蘇槿夕絕不姑息。
更何況,南宮婉兒之前還提南宮洛雲和夜幽堯的婚事,以及蘇槿夕和夜幽堯成親時落魄的往事來羞辱蘇槿夕,這個仇她是絕對要報的。
千年健和十七冢都是非常珍貴的藥材,百草老鬼雖然很捨不得,但是蘇槿夕既然已經開口要了,他也便忍痛割愛了。
正要派人給蘇槿夕去裝,隨後跟上來的宗驚塵忽然出聲阻止。
“慢着,比賽的時間還沒有結束呢!婉兒師妹還沒有回來。槿夕小師妹,你現在將所有的藥材全都帶走,恐怕不合適吧?”
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老鬼,其餘的地方還有十七冢、千年健、劉寄奴三種藥材?”
“或許有吧!哪個山窩窩漏了種子,自己生了一顆,也說不一定。”
百草老鬼這話說的已經很明確,整個藥王谷,由他親手培植的三種藥材全都在這裡了,至於漏掉自己長出來的……
估計那種機率不是很大。
南宮婉兒若是找到了藥材,一定早就回來了,怎麼可能耗到現在?而蘇槿夕此刻已經將三種藥材全都找見了,誰輸誰贏,已經顯而易見。
“好呀,那本妃就等她嘍!不過時間一到,她還沒有回來,本妃就不等了。”
蘇槿夕說着,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趴在桌上開始補眠了。
從中寧一路而來,夜幽堯的馬車雖然夠寬大,夠舒服,但終究沒有她的那張牀舒服,所以還是沒睡好。
蘇槿夕這一睡,又是小半個時辰過去了。
一直以來,宗驚塵都伸長了脖子,站在門口朝着山頭的方向看着。哪怕只見到南宮婉兒的身影也好啊,至少能提醒她,但是他還是連個影子都沒有瞧見。
蘇槿夕舒舒服服地伸了一個懶腰,從桌子上爬起來,往香爐的方向看了一眼,管事兒的已經不再續計時香了。
“什麼時辰了?”
管事兒的立刻回答:“幽王妃,比賽的時間已經過去一刻鐘了。”
蘇槿夕整理了一下衣服,站起身來,朝着宗驚塵咧嘴一笑:“都已經通融半個時辰又一刻鐘的時間了,驚塵公子,我看你那師妹是找不到藥材,羞愧難當,不好意思回來了。要不……你去找找?”
宗驚塵的臉色晦暗晦明,也不說什麼,轉身正要往山頭的方向去找南宮婉兒,卻忽然看到遠處的山坡上一抹雪白的身影朝着這邊而來。
“小師妹,你師姐回來了。”宗驚塵欣喜道。
蘇槿夕忽然饒有興致地朝着那抹身影看着。隨着南宮婉兒越來越近,她嘴角的笑容也越來越濃。
原本以爲南宮婉兒會空着手回來,卻沒想到她的手上還真捏着三味藥材。
她一落地,神情有些疑惑地望着蘇槿夕,然後從頭到腳將蘇槿夕打量了一遍。
見蘇槿夕髮絲完好,衣衫平整,面容依舊,一副沒受什麼罪的模樣,她的眼底忽然閃過一抹鄙夷,臉上得意地笑了。
“小師妹,藥材是種的山上的,想找藥材需要上山的啊!你不知道嗎?還是你害怕就算找了也贏不了師姐我,所以主動放棄了?”
在南宮婉兒的心中,當然自以爲是地認定了蘇槿夕的情況是第二種。
她眼底難掩得意的表情,卻故意裝出一副貓哭耗子假慈悲的模樣,安慰蘇槿夕。
“小師妹啊,其實你沒找到藥材也沒關係,只是個比賽而已,輸了就輸了。只要你跪下來誠心給師姐道個歉,你需要多少藥材,師姐其實可以看在你我同門一場的份上,給你分幾株的。”
宗驚塵一個勁兒地給南宮婉兒使眼色,只可惜,南宮婉兒高傲自信的很,自回來以來,始終沒有朝着宗驚塵的方向看上一眼。
蘇槿夕不知道南宮婉兒到底哪裡來這麼大的自信。
難道她不知道自信過多,反而會成爲自負的道理嗎?
“哦?你找到藥材了?”
“那是自然!”
南宮婉兒得意地將手中的藥材往百草老鬼的懷裡一扔,然後進了屋子,順手就在桌子上倒了一杯茶,喝了起來。
陰陽怪氣道:“吳谷主,好好查查,看本姑娘找到的是不是千年健、十七冢、劉寄奴三種藥材。可別給看錯了,免得有些人口服,心不服。”
“南宮小姐,那茶是本妃之前喝剩下的,你若喜歡喝,本妃其實也不介意。”
“噗……”南宮婉兒頓時將已經喝到口中的茶水盡數吐了出來,還趴在桌子旁邊吐了好半晌,然後一連嫌惡地對蘇槿夕道:“你怎麼不早說?”
“你也沒跟我問啊!”蘇槿夕一臉的無辜。
“得了!”南宮婉兒一副看似大度,什麼都不計較的樣子,指揮藥王谷的管事兒:“去,給本小姐沏壺茶來。”
管事兒的瞧了一眼百草老鬼的神情,見百草老鬼沒有任何授意,站着沒動。
“去啊!本小姐的話,你聽不懂嗎?”
管事兒的雙手負在身前,站的端正,一本正經地道:“南宮小姐,這裡是藥王谷,不是茶樓,恕不供應茶水。”
“你……”南宮婉兒氣極,指着桌上的茶水道:“那這是什麼?憑什麼她喝就有,本小姐喝就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