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笑笑這才意識到自己不自覺的說了不該說的話,見對方一臉求知慾極強,便硬着頭皮道:“這天蠍座,就是俗稱的十二星座之一。至於什麼是十二星座,這話可就是小孩沒娘,說來話長了。”
“哦,反正朕下午也沒什麼公務可忙,你就給朕仔細說說,這十二星座,到底是何來歷?”
這一刻,福笑笑再沒了之前被叫來養心殿時的緊張,自來熟的坐到皇上旁邊,如數家珍般將她前世聽來的一些關於星座的典故事無鉅細的給對方講了一通。
皇上聽得饒有興味,甚至還讓人端了一壺梅子酒,上了幾盤子小點心,跟福笑笑坐在一起邊吃嘮。
梅子酒是福笑笑的最愛,甜甜酸酸,非常好喝,於是便多貪了幾杯,行事作風也越發的大膽。
如果說一開始她還小心翼翼的將皇上當成高不可攀的天神,幾杯小酒下肚,她直接視對方定義爲無話不談的哥們,兩人天南海北聊得那叫一個熱火朝天。
皇上彷彿也被福笑笑身上的熱情所感染,這一刻,他覺得自己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天子,而是一個普通的男子,與一個才華橫溢,滿腹經綸的奇女子共同探討人生的真諦。
這樣的形容對皇上來說真是一點都不誇張,一直以來,他都覺得世上再沒人能比得過容芷晴給他帶來的驚訝與震憾。
容家出身高貴的大小姐,集涵養、氣度、美貌、才華於一身,那樣的女子,合該成爲一國之母,受盡天下人跪拜景仰。
即使容芷晴已經去世這麼久,他依舊沒有忘記對方曾給他帶來的種種情意。
可自從認識福笑笑,皇上意外的發現,樣樣優秀的容芷晴,其實並不是最完美的,她身上少了一種向外迸發的熱情,那種熱情,可以輕易感染身邊的每一個人,福笑笑便是這樣一個可以讓人的視線時刻都圍着她轉的奇女子。
見她小嘴一張一合間,便竹筒倒豆子一般說出一連串令人忍俊不禁的話語,雙頰在酒液的催動下染上了兩抹嫣紅,煞是嬌嫩可愛。
她聲音如出谷黃鶯,清脆動聽,不俗不膩。讓人看了還想看,聽了還想聽,渾身上下彷彿被一種奇怪的魔力給籠罩住,讓坐在她身邊的皇上,雙眸漸深,心潮跌宕,就連身體裡的血液在瘋狂叫囂,翻滾雀躍。
滿滿的一壺梅子酒,不須多時,全數被福笑笑給喝進了腹中。
就見她面頰發紅,眼神迷離,說出口的話也越發的肆無忌憚。
她嘟着嘴,指着皇上,滿口哀怨,“說起你們慕容家的男人,真是沒一個好東西!”
皇上聞言眉頭一挑,既帶着舉味,又略顯好奇,總之沒有任何動怒的跡象。
福笑笑大概是真的醉了,將當初自己剛進京那會兒被皇上惡意刁難的不滿給宣泄了出來。
……
說着說着,話題忽然一轉,“還有那個慕容湛也不是個好餅,居然不肯與我說實話,以爲扯幾句謊就能騙得過我?哼!他那點小九九,我早就看得一清二楚……”
皇上聽得一頭霧水,忍不住好奇道:“阿
湛騙了你什麼?”
福笑笑舉起酒杯,將裡面的體一飲而盡,撅着嘴巴道:“總之他就是個騙子,讓人越來越討厭。”
這最後一杯酒下肚,福笑笑是徹底醉了。委委屈屈的捂着肚子,晃晃悠悠的起身,“不行,我得去趟茅廁……”
結果她忘了自己醉得厲害,站起來的時候一個重心不穩,竟一頭跌進了皇上的懷裡。
皇上眼疾手快將她抱了個正着,兩具軀體碰撞到一塊的那一刻,皇上清楚的聽到自己心臟在狂跳的聲音。
原來這個讓他時不時想起的女人,抱在懷裡的感覺竟然這樣令人怦然心動。
只是還沒等他體會出這近在咫尺的美妙,回府後得知媳婦兒被太子找進宮,後又被皇上召進養心殿的慕容湛,便急匆匆趕進皇宮,不偏不倚,正好撞到皇上與福笑笑抱在一起的這副畫面。
已經醉得一塌糊塗的福笑笑沒有意識到她這不小心一摔,竟讓兄弟感情一直相處得非常默契的皇上與慕容湛之間第一次生出了嫌隙。
要不是慕容湛的腦海中還尚存着一絲理智,他的鐵拳恐怕早就揮向他的兄長,揍得對方滿地找牙了。
皇上試圖開口解釋什麼,見慕容湛目眥欲裂,氣得完全失去理智,忍不住道:“阿湛,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慕容湛惡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動作粗暴的將醉得七倒八歪的福笑笑從皇上的懷中奪了過來。
福笑笑被他的大力扯得手臂一痛,醉意頓時散去了幾分,“你……”
她剛要說話,便被一股奇大無比的力道給帶進了懷中,鼻子重重撞到慕容湛的胸口,痛得她眼淚差一點都要飆出來。
“阿湛,你冷靜一點,你這樣,會傷到笑笑的……”
皇上不說這話還好,當他用親切的語氣說出笑笑這個名字,慕容湛再也忍不住心底的憤怒,厲吼一聲:“皇兄,我敬你是我兄長,凡事給你留三分薄面,如果你連我的女人都要覬覦,就別怪我這個當弟弟的對你不客氣。”
皇上被罵得竟有些無言以對。
因爲有那麼一刻,他的確不想對福笑笑放手。人都是自私的,他當然也是如此。
茫茫人海之中,遇到對的那個人的機率微乎其微,他不敢保證錯過了這次,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讓那人對自己投懷送抱。
當然,皇上對福笑笑再怎麼心生渴望,也沒忘了,她是自己親弟弟明媒正娶的妻子。
是他逾越了,對自己的弟妹產生了一種不該有的幻想,所以,慕容湛對他疾言厲色的時候,他非但沒有爲自己的行爲辯解,反而生出了一股說不出來的失落。
慕容湛警告地瞪了皇上一眼,這纔打橫將腦子仍有些不太清楚的福笑笑抱在懷中,大踏步離開了宮闈。
被外面的涼風一吹,福笑笑的頭腦總算是徹底恢復了清醒,見慕容湛繃着俊臉,用極度蠻橫的姿態將她抱出宮門,她在他懷中用力掙扎了幾下,沒好氣道:“你快放我下來,你想讓我成爲全京城老百姓眼中的焦點嗎?”
慕容
湛不在意外人的目光,她還不想因爲他而在外人面前丟臉。
可惜她的掙扎反抗,並沒有換來慕容湛對她的放手,他動作粗暴的將她扛出宮門,一把將她塞進回府的馬車,冷着臉命車伕打道回府。
一路上,福笑笑試圖跟他講道理,可慕容湛卻始終繃着臉,周身上下散發出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息。
福笑笑被他鬧得心裡不痛快,又想到這男人之前爲了別的女人跟她撒謊,一時氣怒攻心,也偏過頭去不再理他。
兩人一路無語的總算回到王府,車子停下來的時候,福笑笑剛要推門下車,就被慕容湛一把揪住手臂,冷着臉道:“我們之間該好好談談。”
福笑笑用力甩開他的手,用同樣冰冷的語氣嗆了他一句,“你現在情緒不冷靜,我們不適合談話。”
慕容湛的火氣瞬間被她的不識好歹給勾了起來,嘴邊勾出一記邪佞的弧度,“這件事,由不得你來決定。”
說完,又打橫將她抱起,徑自向府內走去。
福笑笑被他氣得無言以對,忽然覺得此情此影真真應了一句話,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王府的下人見王爺沉着一張臉抱着一直在說胡話的王妃回了王府,所有的人都是一頭霧水,並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進了塵霄閣,以十妹和胭脂爲首的幾個婢女紛紛圍了過來,卻被慕容湛一記陰冷的眼神給狠狠瞪了回去,“全都給本王滾出去,未得召喚,不準進來。”
幾個婢女還是第一次見王爺發這麼大的脾氣,一個個都有些膽怯。
十妹擔心王爺在盛怒之下會傷到小姐,試圖上前詢問究竟,被胭脂和吉祥等人拉了一把,衝她使了個莫要惹怒王爺的眼神,強行將她給拉出了門外。
慕容湛一把將福笑笑扔在牀上,許是用力有些猛,福笑笑被摔得屁股一痛,忍不住叫道:“你究竟要做什麼?”
“你居然還敢來問本王要做什麼?”
慕容湛真是要被這該死的丫頭給氣死了,他做夢也沒想到,有朝一日,他居然會親眼看到他的女人對另一個男人投懷送抱,更讓他無法接受的就是,那個男人還是他的兄長,天頌朝的一代國君。
當他從皇兄懷中將福笑笑搶奪回來的那一瞬間,他清楚的意識到,皇兄並不想對她放手。
那一刻,慕容湛隱約意識到,皇兄似乎在他完全不知道的情況下,對福笑笑生出了一種可能連他自己都無法解釋的佔有慾。
這個認知讓慕容湛既憤怒又窩火,他絕不容許天底下任何一個男人來覬覦他慕容湛的女人,就算那個人是他的親哥哥也不行。
皇兄的逾越讓他着惱,福笑笑的紅杏出牆也讓他怒不可遏。
見她做了錯事,非但不知悔改,反而還梗着脖子跟自己大小聲,慕容湛的滔天怒火瞬間被勾了出來,“福笑笑,你究竟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身份是我慕容湛明媒正娶的女人,當着本王的面居然也敢對別的男人投懷送抱,這麼急着紅杏出牆,你是在做給誰看?”
“我紅杏出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