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夏安鴻怒不可遏:“我的女兒和兒子豈是你能質疑的!”
哎?
夏阡墨挑眉:“所以就可以隨便跑過來質疑我是嗎?”
真是搞笑了。
庶出質疑不起。
嫡出便可以隨便質疑誅殺。
她今天算是長見識了。
“你!”夏安鴻氣急:“傾城,風兒,過來。”
“我今天就讓你死得心服口服!”盛氣凌人的居高臨下。
儼然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夏阡墨的賤命,他今天是要定了!
不管她身份是真是假!
範氏臉色就沒那麼好看了,連忙跨過來拉着逐風,擋住夏傾城的去路。
兩人狐疑的看着她。
範氏嘴角一抽,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姨娘這是心虛了麼。”
輕佻的陳述句,夏阡墨笑眼眯眯。
嗯?
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勁,夏安鴻皺眉疑惑的回頭。
卻看到範氏三人僵持着的詭異狀態。
雙眼敏銳的發現範氏阻擋的架勢,有些不悅的沉下臉:“範容,你這是做什麼?”
這女人怎麼回事。
平時不也看不慣夏阡墨嗎?
甚至手段層出不窮,一種比一種狠絕陰毒。
他只是睜隻眼閉隻眼沒去搭理裝作不知道的樣子。
可不代表他就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了。
現在這麼好的機會她卻關鍵時刻給他掉鏈子。
“風兒,傾城,過來!”
語氣明顯的有些動怒。
但所有人都知道,怒氣是針對了範氏。
逐風莫名其妙的拿開禁錮自己的雙手走過來。
看着同樣不明狀況繞着自己走向夏安鴻的夏傾城,範氏破有些有心無力。
第一次嚐到了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懊惱。
唯獨夏阡墨嘴角一抹深意的笑。
好戲這纔剛剛開始呢。
敢陰她。
就得做好時刻遭報復的準備。
鋒利的匕首劃破之間,兩滴血珠同時滴進原先的那碗水。
範氏一臉糾結。
原本夏安鴻是一點都不擔心的,因此對於碗裡的結果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甚至連掃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夏傾城和夏逐風當然是他的種。
他自信滿滿。
然而面對夏阡墨笑容莫測和紫眸流露的面對可憐弱者的憐憫眼神讓他渾身都不自在起來。
“怎麼,不關心結果?”夏阡墨挑眉,坐在地上好整以暇的擡頭望着巴掌大的小臉萌噠噠的眨了眨眼。
“哼,結果顯而易見。”
夏安鴻可以忽略內心莫名的煩亂,擲地有聲。
“是啊,顯而易見呢呵呵呵——”夏阡墨攤了攤手笑得一臉白癡狀。
“這……”
“啊,怎麼會!”
身後傳來夏逐風的驚愕和夏傾城的驚呼。
夏安鴻眼皮子一跳,握劍的手莫名的有些僵硬。
“看我做什麼?爹爹往那裡看看啊。”夏阡墨往石桌的方向,夏安鴻的右手側努了努嘴:“不是說結果顯而易見嘛,既然你都已經勝券在握,吶,看一眼又何妨,莫非,爹爹在擔心什麼?”
那一副小人的嘴臉看的範氏真想立馬上前撕了她。
多嘴的賤丫頭!
她真後悔沒有在她傻得時候把人毒啞了去。
都是那張嘴惹的禍。
伶牙俐齒三言兩語就有本事牽着別人的鼻子走。
“我有什麼好怕的!”
久經沙場,軍人的通病,受不了激將,易怒易燥。
帶着滿滿的怒氣轉身一眼望進碗底。
他瞳孔一縮。
有兩滴血緩緩的容向其中一滴血,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分離。
水裡,四滴血,各持一方,形成了四足鼎立的搞笑場面。
夏安鴻一張老臉陰沉的滴水。
哎?
看着他極其難看的臉色,夏阡墨一臉好奇寶寶的挪到桌子旁邊,趴在石桌上湊近了碗口。
“哎呀!大姐姐和您最愛的兒子也沒有融合耶!”
一道天真爛漫童真無邪的空靈嗓音帶着獨有的甜膩膩在人羣中炸開。
百來號人呢!
一句話像是平地一道驚雷。
雷翻了在場的一干人等。
個個像是被雷劈了一般裡焦外嫩的驚愕。
不容?
所以現在是。
夏阡墨野種?
夏傾城野種?
就連寵上了天的夏逐風也成了別人家的野種了?
一時間細碎的議論聲吵雜一片。
感情一大早聚集所有人過來就是觀摩夏府最新醜聞的啊?
衆人完全一副看神經病似的表情看着夏安鴻等人。
這人有病吧?
不是都說家醜不可外揚嗎。
怎麼到了夏國公府這裡好像唯恐有人不知道,知道的不清楚一樣一樣的呢?
果然大家族就是跟他們普通老百姓的世界不一樣啊。
一羣瘋子。
耳邊夏阡墨咋咋呼呼的聲音,傳在夏安鴻耳朵裡怎麼聽都感覺到了一抹,來自她濃濃的嘲笑。
不過這個時候的他還暫時顧不上夏阡墨。
頭頂綠油油的帽子有如實質,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範氏居然敢背叛他!
三步並作兩步極速的站在範氏臉前,大手死死地箍住她的脖子:“賤女人,你到底都揹着我做了什麼!”
一想到自己寵了這麼久的女人,還躺在別人身下嬌喘。
寵了快二十年的女兒兒子是別人的孽種。
他就有一種將這幾人統統碎屍萬段的衝動。
範氏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周圍是夏傾城和夏逐風跟數名護衛拉扯吵雜聲。
呼吸越來越困難,感受到空氣的稀薄,範氏雙手努力的想要掰開脖子上的手。
然而面對暴怒中的男人,她的力道終究還是毫無效果。
臉部充血,她逐漸開始翻起了白眼,漸漸放棄了掙扎。
而夏安鴻卻絲毫沒有打算放手。
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給對方活命的機會。
這個給自己帶了十幾年綠帽子的女人!
該死!
眼看着範氏就要氣絕。
夏阡墨紫眸一眯。
果然是無情的男人啊。
面對枕邊人,可以毫不留情的要了她的命。
面對自己的骨肉,也可以處處算計往死裡虐。
做人做到這份上可真是不容易!
夏阡墨薄脣輕啓:“那碗水有問題。”
淡淡的嗓音像是寂靜中落地的一根針。
清晰的傳入所有人的耳中。
夏安鴻一怔,手上的力道猛然一鬆轉頭死死的盯着她:“你剛說什麼?”
夏阡墨咧嘴:“我說那碗水有問題。”藉着小竹的力道站起身子。
慢條斯理的拂了拂身上的灰塵:“爹爹可真是一如既往的心冷無情啊,遇到事情查都不查先要人命,對你來說人命終究是比不過你那可笑的名譽。”
夏安鴻鷹眼眯起:“你怎麼知道水有問題。”
夏阡墨淺笑盈盈:“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步步緩慢的邁向範氏,蹲在她面前,溫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您說是麼,姨娘。”
“你,咳咳。”好不容易呼吸到空氣的範氏貪婪的猛吸空氣,一身狼狽的癱軟在地上。
“姨娘慢點彆着急,小心身體。”好心情的幫她順了順胸口。
“範容,到底怎麼回事,我要聽實話!”夏安鴻渾身充滿了陰沉駭人的氣息。
範氏身子一陣瑟縮。
剛剛半個身子已經踏進了棺材的她明顯的聞到了死亡的氣息。
她不想再嘗試第二次。
可是,也絕對不能承認那水是她授意的。
定了定神,範氏一臉怒氣的的站起身子抓過身旁自己的一名丫鬟張口就罵:“賤婢!我讓你去拿一碗清水過來你拿了什麼!你爲什麼要這麼誣陷我你這個殺千刀的!”
夏阡墨眼角微挑。
這個小丫鬟她自然是認識的。
幾乎每次範氏找茬她都會跟着。
算得上是範氏的得力助手了。
看着小丫鬟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和眼底濃濃的絕望。
夏阡墨瞭然。
這是打算找出來一個替罪羔羊啊?
不過她可不會同情。
這小丫鬟之前在範氏的指使下對她出手可從來都是毫不留情呢。
她夏阡墨從來就不是什麼爛好人。
也不喜歡那些什麼聖人之乎者的大道理。
她只做她自己喜歡做的事。
她一直認爲。
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好人和壞人。
世間萬物皆有兩面。
花開兩面,一善一惡。
只有做好事的好人。
和做壞事的壞人。
夏安鴻臉色依舊不太好看。
“真的是你麼?”夏安鴻冰冷的聲音夾雜着濃濃的殺氣。
小丫鬟咬了咬蒼白的脣,看了一眼範氏。
她多麼希望範氏可以開口留她一命。
不管有沒有用。
哪怕只是一聲毫無作用的求情,她小藍也就死而無憾了。
可是非但沒有。
還……
範氏痛心疾首的指着她:“小藍,我平時對你不好嗎?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啊,爲什麼,是不是有人指使你這麼做啊?我對你好失望啊。”
斷斷續續的控訴和美眸間滿滿的痛心失望,讓夏安鴻心頭的疑慮消散了一大半。
小藍苦澀的抽了抽脣角,猛力的揮開壓着自己的護衛,有些瘋狂的又哭又笑:“我喜歡小少爺,我從三歲進來跟着夫人開始就喜歡少爺,你知道嗎,我真的很愛很愛他,可是,可是你發現了我的心思卻說我只是個卑賤的下人,那輕蔑的眼神充滿了鄙夷我這輩子都不會忘,哈哈哈,下人,對,我是下人!可是那又怎樣,愛了就是愛了!哈哈哈哈哈我就是想要你知道,就算是你眼裡我這種卑賤的下人,也有能力讓你失去一切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