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渾身散發着陰沉的氣息站在那裡,就在所有人都以爲他要動手的時候,
對方直接扭頭大步流星的走了,
只是那種重的腳步聲,在默默的刷着存在感,這就讓衆人心情有些微妙了,。
卻說他離開後,只是一分鐘的時間,
因爲黑衣人南宮非炎的消失,沈陌等人全都在思考着南宮非炎下一步會出什麼招。
畢竟就這樣跟過來,什麼話都不說,什麼事都不做就離開,着實有些匪夷所思,
下意識的,全都覺得他有下一步的陰謀或者目的,。
萬一那傢伙惱羞成怒的真的要殺過來……
他們這一干人等是不是他對手?
南宮非炎能發揮幾成力量呢?
小未央經歷過一次死亡和恐懼威脅後,變得有點粘人了,
看到孃親身邊圍着這麼多人,特別吃味的上前,一頭扎進她的懷裡,死活都不肯出來,。
夏阡墨看到突然變得粘人的孩童,只是笑笑。
終究還是個孩子啊,。
衆人也憐惜的看看小小年紀就經歷了這麼多的夏未央,。
氣氛一下子變得溫馨極了。
在這種溫馨中,剛纔黑衣人所站的門後,空氣一陣扭曲,一個銀髮紫袍銀色面具的男人憑空出現了。
南宮非炎出現後,第一時間發覺……沒了他的存在,這屋內的氣氛可真溫馨啊。
可是他討厭這種溫馨。
口口聲聲說愛我,離了我,你過的似乎很無所謂嘛。
哼!
語氣陰沉的道:“這裡似乎不歡迎呢,”
銀髮男人的出現,讓衆人的視線齊齊看向門后角落處,一個個全都屏氣凝神,神情越發的嚴肅了。
怎麼會……
這個人怎麼這時候又出現了。
不是剛走嗎,。
夏阡墨更是擰着眉,他怎麼又來了……
光明正大的以自己的面貌來了,又要奪取我的性命嗎?
夏阡墨的手不動聲色的攬住了小未央在懷中。
南宮非炎望着她面無表情的,卻又在下意識間作出的動作,
有些想笑,
如今的你自身難保還想保護別人,我若是想動手,你怕是連反擊的能力都沒有,。
夜驚鴻等人一言不發的站在了牀的兩邊,沒有擋住夏阡墨的視線,又隨手能衝過來站在她面前。
氣氛……因爲銀髮男人的一句話,變得一觸即發。
每個人都對他特別警惕,南宮非炎自然也感受到了。
他並沒有看這些這些人,也沒有看夏阡墨,
目光直接落在小未央臉上,夏未央的表情出現了憤恨。
南宮非炎只說了兩個字:“過來——”
聲音很輕,卻帶着不容置喙的強硬。
因南宮非炎男人戴着面具,衆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根據他的視線判斷這句話的對象。
結果落在夏未央身上。
小未央一瞬間咬緊了下脣,臉色發白,一雙金眸內含着倔強的眼淚。
重重地拒絕:“我不!”
抓緊了夏阡墨的衣角,彷彿要藉此尋求一絲絲的勇氣。
“哦,是嗎?”
南宮非炎聲音輕淡,根本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波瀾不驚的像是一片深幽的死海。
夜扶影抱臂在胸,不動聲色的壓低聲音,帶着一些提醒意味的道:“想打的話,就不要在這裡只會欺負一個小孩子!傳出去好意思嗎?”
言下之意很明顯了。
要打的話,出去打……
銀髮男人卻沒給夜扶影面子,淡淡道:“我只是叫我女兒過來,閒雜人等一邊呆着。”
夜扶影本就是一個暴脾氣,
南宮非炎的這一句話,差點沒把夜扶影給氣炸,要不是夜驚鴻連忙拉住了他,夜扶影早就動手了。
沒有去看那個暴躁的人,南宮非炎的面具後,聲音變得陰沉了。
“我讓你過來,你沒聽到我的話麼?”
夏阡墨想出聲,可是又想知道他究竟想做什麼。
因爲他過來後直言尋找的就是小未央,卻又沒有親自強制性的動手。
“你親手殺了孃親,囚禁我們所有人,又帶走夏未軒!”夏未央憤怒的瞪着他,指着銀髮男人,用奶聲奶氣的音調帶着些委屈的哽咽,擲地有聲的喝道:“我沒有你這個父親!”
小臉上充滿了嚴肅。
可以說直接就把話撂下了。
讓南宮非炎面具下的臉越發的難看了,真是反了天了。
“這可不是你說沒有就沒有的。”
他低沉的說完。
夏阡墨已經忍不住了,一雙金眸盛滿了怒焰:“你別欺人太甚!”
“我跟我女兒講話,閒人少插嘴!”
銀髮男人輕而易舉的就打碎了夏阡墨的防線。
“她是我生下來的是我的孩子你算個什麼東西!”夏阡墨想,自己這還是第一次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吧,。
真的是沒有想到兩個人竟然會走到今天這步田地,。
夏阡墨低斂着眉眼,壓低了聲音,毫不掩飾的內心的保護欲:“放心,孃親會保護你的。”
揉了揉那一頭紫色的頭髮,在她的額頭親吻了一口。
小未央鑽入夏阡墨的懷中,悶聲叫着:“娘……”
那舐犢情深的模樣,看的南宮非炎愈發煩躁了,
彷彿,他對她而言,已經徹底變得無所謂了。
不管是這種畫面,還是這種依偎的狀態……都讓他有毀掉她全部的想法。
她不該得到幸福!
我都沒有參悟混沌玄氣……你憑什麼得到幸福。
你以爲這樣就算了!!
他不會讓她好過的。
她現在並不是一無所有,還有這麼多守護者,還有,一個不可掌控的孩子,。
夏未軒已經被自己囚禁,翻不了多大的浪,
就只剩現在這麼一個不可控的因素,。
可不希望再發生什麼意外,。
“,我說最後一遍。”
銀髮男人的聲音是那麼的從容,又是那麼的冷酷:“你要是不想死的話,就快點給我滾過來。”
相信只要他出手,這裡沒有人可以攔得住他,。
語氣帶着十足的威脅。
已經擺明了姿態,就是在威脅,讓氣氛更加的劍拔弩張,
好像這裡有個不定時炸?彈,一點就着。
對於南宮非炎的發怒,其他人都沒敢多嘴。
他的目標是夏未央,只要不在老虎嘴上拔毛……應該不會打起來。
畢竟這裡是京城,要是真打起來,恐怕這個不擇手段的男人會毀掉整個京城。
夏未央從夏阡墨的懷中擡起小腦袋瓜,滿臉都是晶瑩的淚水,哭着罵道:“我恨你!我恨你!我最討厭的人就是你了,我怎麼會有你這種父親啊,我寧願死也不要跟着你。”
說完後,就從夏阡墨的懷中掙扎而出,滿臉淚水的奪門而出。
南宮非炎卻絲毫沒有要跟隨夏未央出去的樣子,神情自若的站在那裡。
一時間,所有人又搞不清楚這個男人的目的了,也不敢輕舉妄動。
夏阡墨對沈陌使了使眼色,沈陌點頭,快速的跟了出去……
沈陌留在這裡,對局面產生不了什麼影響,
但是以她天花亂墜忽悠,哄哄小未央的應該是輕輕鬆鬆……
夏未央順着樓梯而下,一直跑到了客棧的後院,
眼看着後院門開着,小未央哭着捂着小臉從後門出去了。
沈陌一路跟着他出門,兩個人一直走到了無人的巷道內,
小未央小小的身體蜷縮在了巷子一角,抱着雙膝,將臉埋在膝蓋中,痛苦的罵着:“爲什麼啊,爲什麼會這樣。”
“爲什麼要有這樣的爹爹。”
那麼美好的孃親,怎麼會有這樣變態禽獸的爹爹,。
抱着腦袋,痛苦異常,聲音沙啞的幾斤哽咽到失聲。
沈陌看到夏未央那樣的悲傷和絕望,她不能感同身受,卻想到了小時候的自己。
事事不如沈越的自己……爹孃讓夫子教導的東西她全都不會,
只會一些歪門邪道的玩意兒,她小時候就特討厭沈越,覺得他太強,強的一直搶她風頭。
蹲下身,靠在牆上,沈陌摸摸的腦袋:“小未央乖,你還有我們。”
夏未央擡起滿是淚的眼眸,水眸佈滿霧氣:“可他是我父親啊。”
“父親也有好的也有壞的。”
如果是夜驚鴻在這裡,恐怕不會說這種話,偏偏在這裡的是沈陌,。
沈陌不是個很會同情別人的人,說出口的話,全都是殘酷的人世間真理,她呢喃着:“你恰好不走運罷了。”
我只是不走運,有了那樣一個爹嗎?
被她這麼一說,夏未央更加的委屈絕望的想哭,
抱住了沈陌,投入她的懷抱,哭的悽慘:“嗚嗚嗚……我真的太討厭他了。”
沈陌一邊拍着夏未央的後背,一邊淡定的道:“討厭就要成長,將憤怒作爲動力,努力成長,然後超越他,將他給打趴在地,只是一味的哭又有什麼用呢。”
將他……打趴在地……
夏未央終究還是個孩子,想不了那麼多,如今被沈陌提醒,擡起眼淚汪汪的臉,吸吸鼻子問:“真的可以嗎?”
打自己的爹,孩子打老子不是違反道德的嗎?
沈陌理所當然的反問:“有什麼不可以的。”
真的可以嗎?
夏未央腦中冒出了大大的問號。
沈陌寵溺的揉着未央的頭,解釋着:“所謂的父女關係……不用給自己過大的壓力,他只不過爽了一會兒播了種罷了,生活中給予你關懷了嗎?”
“……”
無論是爽了一會兒,
還是播了種,
都讓夏未央愣住了,,
雖然很直接,卻又問的她無法去回答。
“真正的父親或者母親,是給了你溫暖護你,愛你的人,
家是一個人的避風港。可不是一個暴風區,
誰是你的避風港,誰纔有資格成爲你的父親或者母親。
至於那個男人啊……他只是生理上的父親,實際上該怎麼做,全憑你自己,
只要自己覺得是對的,不忘初心,就沒有人有資格指責你。”
寵她愛她,纔有資格成爲親人嗎?
夏未央被沈陌的一番看似很有道理的,忽悠的十有八九都給信了。
腦中濛濛的,沈陌已經牽着她的手,笑着問:“那麼現在,我們該回去了吧,可不能讓你孃親在那裡受欺負了。”
“好。”絕不能讓孃親再被那個人欺負,。
都出來這麼一會了,屋子內的人恐怕也該擔心了呢。
而客棧房間內的氣氛真的是一觸即發。
連同樓下吃飯的人,都感到空氣似乎開始凝滯,寒氣森森,讓人受不住的顫抖。
一個個都緊張的頭皮發麻,掌櫃的沒辦法,只好讓食客們先出門逛逛,之後再來。
掌櫃的也坐在門口瑟瑟發抖,店小二等人更是全體撤出了九蓮閣,一個個用擔憂的眼神望着二樓的某處包房。
某個男人渾身流露的氣勢,讓夏未央煩躁,
可是似乎他今天來並不是來找孃親茬的,
夏未央抓住夏阡墨冰冷的雙手:“孃親,我想出去玩。”
夏未軒不知道被這個人,帶去了哪裡,她得快點找到,。
現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這裡,自己也要多少幫點忙出去找找人,。
可是又不想被那個男人發現,只能說自己出去玩,。
衆人倒是覺得,她不過是個孩子,一個六歲的孩童本就是個喜歡熱鬧,
這裡的氣氛這麼冰冷凝重,夏未央想出去了也是沒什麼稀奇的,
。
並沒有多加註意。
爲什麼孃親的手這樣子冰冷,。
夏未央還來不及問呢,夏阡墨這邊就道:“亦城,你陪她去。”
就算是個孩子,她也不能完全的放心,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有南宮亦城在,應該不會再出什麼意外了。
“好。”
南宮亦城早就不想在這裡呆下去了,
因爲他修爲最弱,呆在這裡已經忍不住上下牙臉色泛白了。
可是主動提出離開,就顯得他這個一國皇帝太慫了,
現在有人主動提出要求給了臺階,他自然就沒有不下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