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這一切之後,唐七七和鳳傾寒兩人坐到青樓對面的茶樓裡舒舒服服的喝茶,不多時,他們就看到早起的人圍在青樓面前,對着葉如風指指點點,青樓老鴇驚慌失措地跑了出來,青樓女子們陸陸續續地跟了出來,再過了一會兒,昏迷中的葉如風醒了過來,就像是被吊在半空的螞蚱一樣,絕望地掙扎着。
遠遠地看到衙門的官差向青樓跑來,鳳傾寒滿意地放下茶杯,“七七,一夜未睡,你也累了,我們先找一家客棧,休息一會兒再趕路。”
“好啊!”看到惡棍落入法網,真是大快人心。
兩人回到客棧,鳳傾寒並沒有休息,而是叮囑了唐七七幾句,就出門了。
鳳傾寒找到丐幫在當地的分舵,讓舵主將葉如風落網的消息迅速傳播出去。他打算利用葉如風將兩年前刺殺他的那些江湖人都挖出來。
鳳傾寒和唐七七在衙門外的大樹上蹲點兩天,終於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等來了三名刺客。
刺客偷偷潛入天牢,就在他們打算殺葉如風滅口的時候,一夥官兵將他們圍了起來。
從刺客的身手看得出他們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那些衙門捕快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他們出招狠戾,致命,很快慘叫聲四起,鮮血四處飛濺。
鳳傾寒見形勢嚴峻,讓唐七七躲在樹上不要亂動,然後飛身落到院內,手持長劍,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一身白衣的他,在夜風中顯得格外顯眼,唐七七躲在樹上,緊張地觀戰。
“不想死的,趕緊滾開!”領頭的刺客不屑地望着面前黑紗蒙面的鳳傾寒。
鳳傾寒一雙鳳眸冷冷掃過衆人,“兩年前,就是你們追殺我?”
刺客們對望了一眼,什麼都沒說,一擁而上,鳳傾寒揚劍迎了上去,矯健的身姿就如銀龍一般在劍氣交織而成的夜空裡翱翔,大約半盞茶功夫,就躺下了兩名刺客,只剩下領頭模樣的人用右手捂着胸口,還在咬牙硬撐。
“放棄吧,你打不過我的。”鳳傾寒
淡淡地稱述事實,同時飛身一劍,凌厲的劍氣“咣噹”一聲劈斷了那人的劍。
領頭人“撲哧”噴出一口鮮血,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鳳傾寒眸中投射出令人心驚的寒芒,冷聲道,“今日,我就要替我那些死去的侍衛報仇!”他俯身,兩指扣住了男人脖頸間的大動脈。
“來吧,殺了老子,十八年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哈哈……”領頭人瘋狂大笑,聲音戛然而止,雙眼瞪得圓圓的,嘴角流出黑色的毒血。
鳳傾寒摸了摸他的鼻息,身體一震,再轉向其他兩人,全場已經沒有一個活口,所有的人都咬破了藏在口中的毒藥,死了。估計這些人不想受他的折磨,索性自盡了。
死就死了吧,反正這些人早晚都得死。
夜風悽悽,周圍安靜得聽不到一點聲音,見鳳傾寒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唐七七趕緊從藏身處跑了出來。
“他們……”
“都死了。”鳳傾寒面無表情地盯着地上的屍體,淡淡道,“我總算替我那幾個忠心耿耿的侍衛報仇了。”
淡淡的月光傾瀉而下,籠罩在他頎長的身軀上,他美豔的面龐沁着冷色,眉眼間透着涼薄,這樣的他,跟往日恣意瀟灑的人大相徑庭,卻更讓人心疼。
唐七七鬼使神差地走上前,輕輕握住了他的手,他緩緩轉頭看她,漆黑如墨的眼裡,泛着莫名的憂傷,他緩緩擡手,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的臉,聲音暗啞,低沉,“七七,他們都死了。我娘死了,忠心於我的人,也死了,而我……”也只有不到一年的壽命了。可我捨不得你啊,七七。
越是樂觀瀟灑的人,偶爾流露出一絲脆弱,越讓人心疼,唐七七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竟衝動地抱住了他,輕聲說,“我的命是你救的,你若是願意,我以後都陪在你身邊。”
他捲翹的睫毛微動,不敢置信地低頭看她,“當真?”
她點了點頭,露出一抹淡笑,“當然是真的。”
他深深地凝望她許久,突然用
力將她抱進懷裡,恨不能將她揉入骨血,這樣她就不能離開他了。
經過這一夜,他們的關係似乎曖昧了許多,只是又沒有言明,鳳傾寒是顧忌着自己的生死劫,不敢貿然踏出那一步,唯恐害了唐七七。而唐七七,則是顧忌她和穆景浩的婚姻關係,感情上的事,還是等她和穆景浩和離之後,再說吧。
自洪災過後一個月,穆景浩一直命人四處尋找唐七七的屍體,但毫無所獲。
眼見離回京都的期限只剩下一個月,這次下江南的秘密任務還沒有完成,他不得不離開江都前往臨安。
臨走之前,穆景浩讓人想將瀟湘先行送回京都,囑咐她道,“湘兒,許久沒見永安王叔,我想去探望他一番,你先行回京都。”
瀟湘想起蝶衣的話,柔聲道,“景浩,永安王叔是長輩,你我成親的時候,沒能見到王叔,既然來到江南,我想登門拜見他,讓我隨你一起去江浙好不好?”
穆景浩猶豫,“可是你的身子……”
瀟湘抱住他的手臂,柔順地笑道,“你擔心我的身子,在你身邊,不就正好方便你照顧我嗎?”她拉着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腹部,眨了眨眼,“寶寶說,他也想和爹爹在一起。”
“你啊……”穆景浩無奈搖頭。
仔細想了想,瀟湘說得也在理,侍衛們雖然盡心,但總比不上他自己細心照料來得好,二來此去永安王府,有瀟湘陪同,也算是有好的藉口。
馬車一路沿着淮河而行,穆景浩撩起窗簾,望着渾濁的河水,手不由自主攥緊,她就是被無情的洪水吞噬,連屍骨都不知去了哪裡。
瀟湘側頭看見穆景浩沉冷的俊臉,心越來越冷,唐七七終究在他心裡留下陰影,再也磨滅不去,而他們之間也再也回不到從前了。這幾天,他對她溫柔而體貼,但她卻感受不到一絲溫情,女人在這方面一向敏感,她相信自己的直覺。
瀟湘心下一酸,攀住他的胳膊,埋首在他胸前,喃喃道,“景浩,你是不是還在怪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