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便到太后娘娘舉辦馬術比賽的日子,一大早謝初影就被流蘇從牀上叫醒,說是要給她梳妝打扮,讓她今日豔壓羣芳。
謝初影原本就對這些不感興趣,再加上今日是騎馬比賽,穿得太過繁瑣會影響發揮,所以她執意讓流蘇給她準備了簡潔輕便的衣服。
流蘇無奈,只好找了一件窄袖水紅緞裙,又在腰間繫了一條蝴蝶結長穗帶,頭髮簡單挽髻,用一根瑩白珍珠髮簪緊緊扣住,略施脂粉,模樣清新脫俗。
一旁的流蘇一邊伺候她,一邊忍不住感嘆:“我們家小姐稍微收拾下就美豔不可方物,相信那些公子哥見了都會忍不住感嘆您的美貌呢。”
當一切收拾妥當以後,也差不多到了進宮的時間,謝初影在流蘇的陪伴下,來到了侯府門口,令她沒想到的是,謝侯爺帶着幾個妾室站在門口等着她們。
見她走過來,衆人眼裡閃過一抹驚豔,顯然沒有想到打扮起來的她如此美麗,但相較於謝凝香和謝凝玉精緻的妝容和上好的衣衫想必,她的衣服還是太過寒酸了點,兩人得意的看着謝初影,大大的眼中滿是不屑。
謝侯爺面無表情,深深地看了謝初影一眼,朗聲說道:“這次太后舉辦騎馬比賽,朝中官員的女子基本都會參加,也許皇上會趁着這個機會爲皇子們選擇王妃,你到時候好好表現,可不要丟了我們侯府的臉!”
聞言,謝初影微微擡眸,看了一眼謝侯爺,不由得嗤笑道:“呵,難道您不知道我從未學過騎馬嗎?如果您擔心我會給你丟臉,那我就不去了,反正我對這個也不是很感興趣。”說着便轉身作勢要走。
謝侯爺氣的渾身直顫,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憤怒地說:“就算是死在那裡,你也必須得去參加,這是命令!”頓了頓繼續說:“香兒和玉兒同你一起參加,到時候你就緊跟着她們,千萬不要給我出什麼婁子,要不然的話我打斷你的腿!”
謝初影聽罷,漂亮的眸中沒有一絲波瀾,反而一瞬不瞬的看着謝侯爺,忽然展顏一笑,走到一旁早就等候的馬車前,道:“那就走着瞧吧。”
謝凝玉的視線在謝侯爺和謝初影之間來回轉,見她上了馬車,這才望着謝侯爺柔聲說:“父親,一會兒女兒絕對不會讓您丟臉的,玉兒告退。”
而一旁的謝凝香至始至終沒有什麼表情,她一心想着要怎麼才能除掉謝初影,對於現在發生的一切,她根本沒放在心上。
直到身後的雪竹提醒,她才反應過來,朝謝侯爺行了禮,這才上了馬車。
路上,謝初影閉着眼睛假寐,而一旁的謝凝玉一刻也忍不下去,率先開口打破了平靜,“不要以爲父親沒有追究你最近犯的錯就覺得父親已經開始重視你這個所謂的嫡女,我告訴你,只要我和大姐活着一天,在父親的眼裡你什麼都不算!”
謝初影本不想同她計較這個,可是她還是在她耳邊喋喋不休,這讓她煩躁不已,所以睜開眼睛,看着她,眼裡殺意十足。
許是被她的眼神嚇到,謝凝玉向後縮了縮,這才大着膽子說:“死丫頭,現在只有我們三個人,別擺出那副模樣,我告訴你,我和大姐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哦?是嗎?那我還真的很好奇你們要怎麼不放過我”謝初影冷冷地回了她一句,說完還嘲諷的一笑,頓了頓繼續說:“難道二姐姐忘記上次的事了,我不介意再讓你‘香飄十里’,到時候你一定會名揚天下。”
話落,謝凝玉被氣得臉色通紅,卻又找不到一句話反駁,上次也不知怎麼會中毒,以至於在房中呆了三日纔將那股腥臭味散去,她可不想在這麼重要的時候再發生這種情況,乖乖地閉了嘴,安靜的坐在一旁。
約莫兩炷香的時間,馬車終於停了下來,從外面傳來內侍的聲音來,“幾位小姐,古元門到了,三位可以下來了。”
謝初影這才睜眼,挑了簾子直接跳了下去,許是她的動作在衆人眼中太過出格,所以引得周圍等候的小姐們紛紛低語,各個猜測着這位粗魯的小姐會是哪家小姐。
直到謝凝香和謝凝玉站在衆人面前,大家才明白,前面那個舉止粗魯的小姐是謝侯府家的,聯想近日聽到的消息,眼裡的鄙夷更深,在她們這些人眼裡,不管身份如何,沒有一個好的儀態那便沒有資格站在皇室子弟身旁,所以她們很自然的沒有將謝初影看做自己的對手。
更有甚者,不顧一切地大聲笑着說:“姐妹們,你們看到了嗎?這有些人連世面都沒有見過就妄圖和我們一起爭高下,還真是把自己當回事了呢。”她的話音剛落,立馬引起衆人的應和,紛紛笑了起來。
尚書府小姐錢若柳走到謝凝香的面前,笑着打趣道:“這位就是侯府嫡小姐啊,怎麼像是剛從鄉下來的野丫頭。”
謝初影看着這些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一個個打扮花枝招展,香粉味混雜期間,讓她很是不舒服,對於她們的嘲笑更是不想理會,可沒想到人羣中一個個子小小的女孩突然出聲:“留點口德。”
她的話音剛落,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可尚書府小姐有些不樂意了,有些生氣地說:“別以爲你父親是大將軍就作威作福,日後指不定會是什麼情況呢。”
謝初影這才知道對方是將軍府女兒,早就聽聞大將軍一生就娶了一位妻子,而且他們的教育方式也不同其他官家小姐,而是讓她從小習武,所以如今整個人看起來有些英氣。
想到這,她不由得對這個第一次見面的姑娘有了好感,所以衝着她的方向笑了笑,而一旁的謝凝香見狀冷冷的嘲諷道:“勢力眼!”
尚書府小姐張嘴還想說什麼,內侍便提醒衆人已經到了太后居住的尚寧宮,衆人這才安靜下來,恭敬地垂首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