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煞妃 057再生事端,鳳珏飈怒1 (求首訂必看 全本 吧
黑影獵過,夜裡三更敲響,豔一回了‘天人和’總部,而鳳珏回到了寧西街破舊小宅。
回房將自己略微清理乾淨些後,在悄悄的來到紅姨的房間,紅姨睡得很熟,即便如此,因爲身子骨的原因,睡着時扔會時不時的發出一聲聲含痛的呻吟,鳳珏漂亮的眸子暗了暗。
她孃的身子骨調息了這麼幾年了,還是隻能治標不治本,她只是嘆息,這古代沒有現在的醫療設備,不若就這小小的病痛哪能折磨了她十幾餘年…
斂下神情,將帶着冷氣的手伸進紅姨睡得暖暖的被窩,摸上她的腹部,輕輕的幫她做着揉動的動作,這樣多少可以緩解她的痛苦的吧。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紅姨的呼吸漸漸變得輕盈起來,深鎖的眉頭也漸漸的舒張了開來。
鳳珏心一鬆,將手慢慢收回,幫她噎好被子,躡手躡腳的走了出去。
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往牀上一撲,徹底的挺起屍來。
一夜,好眠。
第二日,一大早,耳邊就聽到一些叮叮咚咚的聲音,不由眉頭蹙起,可愛的嘟起嘴,朦朧中將被子往頭上一蓋。
呼。
聲音消失了,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了。
而此刻,宅院裡,正站着一潑人,紅姨穿着及其普通的素色衣裙,有些謹慎拘束的站在廳子房門前,手無意識的相互捏着,不知是緊張還是痛恨…
“紅…紅兒,爹讓我來接你…和珏兒回去。”
鳳言忠深深的看着眼前這個自己深愛的女人,常年的病痛將她曾經的傾國容貌折磨得佈滿歲月的滄桑,雙手變得粗糙,身上穿的布料更是鳳府下等人才穿的衣裙…
這些認知都傷了他的眸,痛了他的心。
紅兒,紅兒,如今你是否還在怪爲夫當年的懦弱,當年的無知?
紅姨嘴角動了動,臉色有絲慘白的看着鳳言忠和他身後的幾個家丁,斂了瑟意艱難的啓聲回道,“你,你回去吧,我和珏兒是不會在回鳳府的,你讓老爺子死了這條心吧。”
畢竟是自己曾經的執着,無論那些是歡樂還是傷痛,如今她都已嘗試了遍,對眼前這個男人,說道低,還是有些恨意的。
上次在鳳府見到他,她也只是壓印着不敢將自己的情緒外泄,畢竟那是在鳳府,可如今卻不同,這是她自己的宅院,心底深處多少還是有些安全感的。
“紅兒。”
鳳言忠有些沉痛,眸子深邃,緊緊的盯着紅姨,即便她的拒絕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扔傷到了他的心,出口也便強勢了些,“你知道的,爹,要做的事情,我阻止不了。”
“不要在叫我紅兒。”紅姨仇恨的瞪了他一眼,帶着刺耳的尖叫,許是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深呼吸了下,冷淡的接着道,“那是你的事,十五年前我便跟你在無關係,跟鳳家再無瓜葛,鳳老爺子八十大壽,我本想讓珏兒給他參拜,畢竟珏兒還是你們鳳家的骨血,即便我在怎麼不願,也無權讓珏兒琉璃在外…”
“可是,今日我段紅便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倘若他想要將主意打到珏兒的頭上,鳳言忠,你聽好了,我段紅受他擺佈那是我年輕無知,但,今日的段紅已然不是過去的段紅,你們想要犧牲珏兒,我絕不允許,即便是玉石俱焚。”
紅姨,哦,也就是段紅聽到鳳言忠提到鳳九公,情緒便有些失控,朝着鳳言忠戾聲放出狠話道。
她現在一點都不想在跟他鳳家有任何關係,她的女兒也不會在回他們鳳家。他們若在一味的相逼,即便是毀約她段紅也要拼死相搏。
“紅兒,你扔在怪我,怪我不能反抗我爹,沒能好好保護你嗎?”
鳳言忠有些悲切的看着段紅,昔日的種種痛苦,讓他渾身都疼,腦海裡的那些不堪的片段,更是刺激着他整個大腦,如今聽到她放出狠話,雙目赤紅,心中發苦…
當時的他也不過是一枚棋子啊,他何曾想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受到那般折磨?
他手無權,沒有勢,他又如何能保護得了她…
“嗤。”段紅臉色再度白了一分,顯然那段過往是她心中最可恥的傷痛,生生壓下胸口的刺痛,嘲諷的嗤笑出聲,“鳳言忠,你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怪你?請問你鳳言忠,你曾經做了何事讓我需要怪罪於你?啊?今日我段紅就告訴你,早在十五年前,那個深愛你的段紅就凍死在那個暗夜裡了,帶着對你的痛恨死去了,如今站在你面前的段紅,就連看你一眼只覺髒了我的眼,鳳言忠,識相的,帶着你的走狗滾出我家大門,省的髒了我的家污了我的路。”
傷人的話,暗潮冷諷他鳳言忠聽得不在少數,可從沒這幾話般傷人心肺,胸口傳來的那片片破碎的聲音讓他頭頂一黑,腳步踉蹌的往後退了兩步,險些跌倒。
還好身後的家丁眼明手快,一把將他穩當的扶好,擔憂的叫道。“三少爺?”
鳳言忠揚了個慘烈的笑意,愣愣的看着扔是看也不看他一眼的段紅。
她,是說真的!她還是恨透了他!那個深愛他,說要和他一生一世的女子,帶着恨意說她已經死了…
這個認知再度將他打擊得遍體鱗傷,眸框發紅,欲滴出水來。
唔,好痛。鳳言忠顫抖着手捂上自己的胸膛,咬上舌尖,嚐到了刺痛和血腥…她的一句死心卻將他這麼多年來做得都否定了,直接打回原形…“紅兒…”然道這麼多年來,他做得還不夠她原諒他嗎?爲什麼?紅兒?
“夠了,你帶着他們走吧,回去告訴鳳老太爺,你們鳳家的門檻太高,我和珏兒沒有那個福分跨進去,我們只想過着平凡的生活,你們所謂的大富大貴,我和珏兒無福消受,大門在那,慢走,不送。”
段紅說完立在一旁,緊咬着牙關,只是輕輕抖着的身子,還是出賣了她此刻的真實情緒。
“不,你是我鳳言忠的夫人,珏兒是我孩兒,我對天發過毒誓,終有一天會將你們母子接回鳳府,如今這機會來了,我怎麼都不能放棄。”
鳳言忠拂開身邊的家丁,往段紅的方向靠近了一步,激烈的說道。
“你…”
段紅臉色發青,想要發怒,卻也知道即便是發怒也無濟於事,只能給他擺着一張臭臉,想着這些人儘早離開宅院,一會珏兒醒來,那就麻煩了。
珏兒這丫頭可不是一個會吃虧的主,真要惹急了她,估計會拿起一旁的掃帚來趕人,她雖然討厭這些人,但鳳言忠畢竟是她的親爹,對親爹動手,以下犯上,這可是要天打雷劈的,她不想珏兒惹得天怒人怨,這麼一想便硬生生的吸了口氣,偏頭說道。
“你還是走吧,鳳言忠,我已經將話說得夠明白了,如若你…”
“咦,紅姨,你家有客人啊?”段紅還沒將話給說完,就傳來一聲幼嫩的女孩童聲,一句話便將這院子裡緊張沉悶的氣氛給打得支離破碎,衆人都不約而同的往大門方向看去,段紅明顯怔住,聲音一頓,朝門口望去,只見宅院門口就探出一個小腦袋,頭頂綁着兩個小麻花,可愛的眨了眨眼睛,隨後學着青蛙跳涌似的,蹦躂一聲,跳到了衆人眼前。
一手抓着一個青果子咔嚓咔嚓的吃得津津有味,好似完全不在意落到她身上的那幾道審視灼熱的視線,笑嘻嘻的往段紅的方向走去,在經過鳳言忠身旁時,小嘴巴撅起,一驚一乍道,“哇,紅姨,這個叔叔穿的衣服好漂亮哇,上面還有好多花。”
說完還不忘朝鳳言忠淘氣的眨了眨眼睛,眼底卻有些不屑。“可是爹爹不是說,只有女孩兒才能穿上面有花的衣服嗎?”說完不解的望向段紅,疑惑的問道,“紅姨,爹爹又騙小西嗎?爹爹真是不乖,現在撒謊臉皮都不紅了。”
嗤。
鳳言忠身後的家丁各個低下頭,憋足了笑意,就是不敢看他們三少爺。
鳳言忠臉色一變在變,正欲好好教訓這小鬼,不料段紅卻先她一步出聲,他也只能嚥下這口氣。
“小西,不可淘氣,快來紅姨身邊。”段紅有些緊張的看着小西,她知道小西平時淘氣了些,但是,也不會無故去惹事。
想必今日是聽到先前她生氣時候說得話了,想要護着她擺了。
小西淘氣的朝鳳言忠做了個鬼臉,咔嚓,又是咬了下果子,不顧對方鐵青的臉色,才蹦蹦跳跳的往紅姨方向走去,“大叔年紀大了,臉上的皺紋真難看,比爹爹的皺紋還多。”
咳咳。
那幾個家丁很不淡定的帶着笑意乾咳了幾聲,被鳳言忠狠狠的瞪了一眼,在看向小西時,眸子閃過陰冷,這個小娃他當然知道是誰,就是隔壁水果小販的女兒。
平時老趁着這小娃和紅姨撒嬌的機會,和她親近,覬覦紅兒,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正欲發怒便瞧見紅姨就拉過小西的小手拍了拍,“小西,乖,聽話,不可在惹怒老人家生氣,珏姐姐經常教導小西要尊老愛幼,小西要乖乖聽話纔是。”
當然,段紅說這話的時候,當着是憋足了一口氣的,很困難的忍着沒嗤笑出聲。臉色也逐漸恢復如常,輕鬆了許多。
小西嘴巴一扁,而後又嘟起,“好吧,小西錯了。”而後在段紅彎起嘴角的同時,頭一歪,看向鳳言忠,搞怪的做了個輯,一本正經道,“對不起,老人家,你別跟小西一般見識,小西還小不懂事,請您有怪莫怪。”
段紅噗嗤一聲,被徹底逗笑了,有些無奈又疼惜的摸了摸小西的髮梢,這孩子定是跟珏兒學的,好的不學,專挑這淘氣的學,真是…段紅微笑着搖頭。
“咳咳。”
鳳言忠被她氣得險些吐血三尺,她這不僅是在罵他不懂事,還膽敢詛咒他不得好死,你你你…他今日心情本就不好,剛在紅兒那頭受了悶氣,這會還被這小鬼羞辱,真正氣煞他也。
段紅睨了眼他抖着指着小西的手指,輕輕拍了拍小西可愛的小臉蛋,小聲道,“小西先進屋裡去,等紅姨將他們打發了,在來陪小西玩好不好?”
小西咧嘴,“好。”說完還不忘挑釁的掃了眼鳳言忠,往屋裡走去了,卻沒有往正廳走,而是轉了下眼珠,悄悄的往鳳珏的屋子裡跑了。
等確定小西進屋後,段紅纔再度看向被氣得早已看不出原來面目的鳳言忠,不禁有些驚奇,她放出狠話他也只是臉色驟變,一副傷心欲絕的表情,而小西只是幾句孩童話,卻能將他活活氣得臉都青紫了,可見這確實氣得不輕啊。
但,扔不懂,小孩子的話有何好氣的?
誰家小孩不淘氣?珏兒小的時候,氣人的功夫可是小西的幾倍呢。
“鳳言忠,你還是回去吧,你在留下也只是自取羞辱罷了。”
說完不再理會他,轉身往廚房方向走去,他愛待就待吧,她沒空奉陪,待會珏兒就醒了,這丫頭,昨晚定是又跑出去玩了,到子時都沒回來,今日只怕沒睡夠本她是不會起牀的了。
想着待會該做哪到菜,來慰勞慰勞這小丫頭。
鳳言忠陰鶩的臉龐閃過狠厲,她如今這般喜歡這小丫頭,是不是也喜歡上了那個賣水果的?
不,
他不許!
在他將她從段家帶出來她今生只能是他鳳言忠的夫人。
在深深的看了眼廚房的方向,某個倩影,隨即轉身,“回去。”哼,她此刻不跟他回去,行,他有的是辦法,他就不信到時她還能躲過去。
衆家丁對視一眼,慌忙跟上。
小西躡手躡腳的鑽到鳳珏的房間,本想要躲起來嚇嚇珏姐姐的,可素,爲何那個該露在被子外的那顆腦袋此刻不見了?只是被子被拱成了一個小山峰?
小西眨眨眼,嘻嘻,珏姐姐一定是躲到了被子裡了,唔,今日一定要嚇到她。
想着,小傢伙吐了吐可愛粉嫩的小丁舌,慢慢的靠近大牀,在小手碰到被子的那刻,心底歡呼一聲,猛地拽過被子一角,往上掀開。隨即傳來一陣銅鈴般美妙的大笑聲。
“啊哈哈,珏姐姐,看你今日往哪裡跑,被小西抓到了吧?”
鳳珏深深皺眉,不是被她的聲音嚇到的,而是被突如其來的光線視線給照射到,強烈的光線有些刺眼纔有些不舒服的。
慵懶的打開一條細縫,望眼就是小傢伙可愛的裝扮,不由勾起嘴角,懶懶開口,“小西,早。”
小西雙手撐着牀面,將鞋子踢掉,很不客氣的爬上她的牀,搖着鳳珏的手臂,“珏姐姐,不早了,太陽公公都出來曬屁股了,珏姐姐,羞羞臉,還在睡懶覺。”
鳳珏帶着睏意的打了個哈欠,從窗子裡往外看去,刺激的陽光猛地射進她的雙目,反射性的將眼睛給閉上,蜷縮了下身子,將背對着小西,悶悶的說道,“好累哦,小西別吵珏姐姐,去找紅姨玩,讓珏姐姐在睡一會。”
唔,她才睡了四個小時啦,就她現在這年齡,熬了個通宵,在被挖起來,估計會短命,就是這意識受得了,這具嫩嫩的身子也受不起她這般折騰啊。
“不嘛,不嘛,小西喜歡跟珏姐姐玩,小西要聽《王子的故事》,珏姐姐你別在睡懶覺了,快點起來嘛。”
小西一看鳳珏不理她又一副要睡過去的情形,連忙趴在她的側腰上,搖啊搖。
就是不讓她睡個舒心的覺。
但,無論小西是將她的腰遙得要散架了,還是這不太結實的木牀被她遙得地動山搖要崩塌了,鳳珏依然兩眼一閉,吸氣,吐氣,只一會,呼吸就均勻了…
小西聽着那小聲的鼻鼾聲,微微有些傻眼,張大嘴巴,“珏姐姐,這樣你都能睡着啊?”
不行,一定要將她搖醒。
小西垂頭喪氣的坐在鳳珏一旁,歪着頭想點子,不一會就聞到一股菜香味,臉上瞬間有了笑容。
俯身將小嘴附在鳳珏的右耳上,輕聲說道,“珏姐姐,剛剛小西看到院子裡有個凶神惡煞的老爺爺在欺負紅姨哦,紅姨眼都紅了,還…”
咚。
鳳珏一個翻身而起,沒有絲毫防備的小西被她這麼一撞,翻了個跟斗往牀下摔去…整個人趴在地上,委屈的不行。
鳳珏也沒多想,起身,拿過外衣,套在身上,急急忙忙的往院子裡跑,甚至都忘了要去扶起依然躺在地上的小西,亦或是,沒忘,但是在她的意識裡,她孃的安危比較重要了些,重要到只是伸手扶起小西的時間都不願多做停留。
小西扁着小嘴起來,不甘的瞪向房間門口,嗚嗚,珏姐姐太壞了,居然將她從牀上踢下來,嗚嗚,她要告訴紅姨珏姐姐欺負她。
鳳珏快速的穿好衣服,看着空蕩蕩的宅院心一沉,但下秒就放鬆下來,尋着飯菜的香味,往廚房走去。
“娘。”
紅姨轉頭就看到鳳珏頭髮凌亂,衣衫有些不整的出現在她的視線裡,不由眉頭一皺,放下手中的青菜,溫婉的教訓道,“看你這孩子,起來也不先梳妝好,這像什麼樣子?”
鳳珏低頭看自己的腳趾頭,“娘,你怎麼不叫醒珏兒?”
紅姨擦乾自己雙手上的水珠,拉着鳳珏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開始幫她整理髮絲,“珏兒昨晚是不是又上山了?”
鳳珏眨眼,不解,“沒有啊,怎麼了娘?”
“那娘晚間去你房間,你怎的不在?要不是知道你這孩子生來懂事,這該讓爲娘多擔憂?”整個晚上都在注意着她回來了沒有,去哪了,有沒有危險,直到實在是扛不住這瞌睡蟲,才迷迷糊糊的睡下。
鳳珏一愣,咧嘴笑開,“娘,您別擔心珏兒嘛,珏兒就是出去出恭了,回來得遲了些。”
唔,以後出去一定要在她娘房裡點上一些‘睡得香’香味,不然她又該擔心了。
紅姨三兩下就將鳳珏的髮絲打理好了,用食指按了按鳳珏的腦門一側,“你啊,就是這樣,用出恭的理由來搪塞你孃親,你以爲你孃親老糊塗了?這般好騙?”
鳳珏扁嘴,剛要反駁,身後小西比她快了一步,“打得好,紅姨,珏姐姐欺負小西。”
聽着這帶着哭腔的委屈聲,兩人一同望向門口,只見小西兩隻胖胖的小手揉着自己的小屁屁,撅着嘴,控訴。
鳳珏眼裡閃着笑意,這纔將小西揉進懷裡,道,“那珏姐姐看看,小西的屁股有沒有被撞疼。”
小西扭捏着,不讓她碰,“珏姐姐壞壞,明明知道小西是裝的,還要看小西的屁屁,待會一定會揍小西的屁屁的。小西不給,不給。”
“不給,哼,不給也得給,說,誰給你的膽子,一大早就爬上珏姐姐的暖牀的?啊?”
鳳珏朝小西身上撓癢癢,小西頓時像個炸了毛的小貓,大笑着討饒。
“哈哈…姐姐…姐姐,小西不敢了,哈哈…不敢了…”
紅姨立在廚房門口,看着這兩孩子無憂無慮的玩鬧,會心一笑,心情喜憂參半,面色有些複雜。
珏兒,她的孩子,如果一生都能這般瀟灑自在,生活充滿陽光,笑容,那該多好…
只是。
又有多少不甘,狠絕的人,見不得她們過得好呢?
“不敢?哼,你這膽大包天的小丫頭有何不敢的,啊?今日讓你嚐嚐你珏兒姐姐九抓敏癢穴的厲害,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上你珏姐姐的牀了。”
鳳珏對着小西上下其手,兩人在院子裡鬧成一團,紅姨無奈的搖頭,笑着回頭做飯去了。算了,該來的躲不掉,看來還是得儘早和爹那頭取得聯繫要緊…
等看不見紅姨的身影后,鳳珏纔將小西摟在懷裡,揉了揉她的髮梢,問道。
“小西,來,告訴珏姐姐,今早欺負你紅姨的人長什麼摸樣?”
小西笑呵呵的餘音中帶着粗聲喘氣的聲音,小手抓着鳳珏的羣角笑得顫抖抖的,往她懷裡鑽。
“呵呵…厄…一個大長臉,臉上青青的,很兇,嗯,長得真醜。”
小西笑意漸漸停了下來,歪着頭,霎是可愛的回答着鳳珏的話。一雙小手還不忘往她的腰間探去,學着剛剛她的樣子,來報仇。
大長臉?鳳珏微微撅起眉頭,腦袋裡閃過幾個陌生似熟悉的面孔,眸色閃了閃。
“珏兒,小西,進來吃用膳了。”
紅姨將最後一個小菜出爐後朝院子裡的兩丫頭喊道,轉身就拿着碗筷擺好。
“哦,好的,娘。這就來。”鳳珏拉過小西往廚房走去,“小西,今日怎麼沒和你爹爹上街市?”
小西也任由她牽,“今日爹爹一大早就上集市了,他讓小西在家看家。”說着仰起頭天真的問道,“珏姐姐,小西好無聊,珏姐姐將故事給小西聽好不好?”
鳳珏搖頭,“今日不行。”
“唔,小西不嘛,珏姐姐,你都不陪小西,小西每日跟着爹爹去守着攤子,一點都不好玩,小西想跟着珏姐姐。”
小西雙手抱過鳳珏的右手臂,開始耍賴。
“不行,珏姐姐現在很忙,沒時間陪你玩。”
“哇…紅姨小西好可憐,珏姐姐要拋棄小西,再也不理小西了。哇哇。”鳳珏剛拒絕小西,某小孩就果斷的放棄某女,投身到紅姨的懷抱去了。
哭得那叫一個驚天地泣鬼神,讓人聞着落淚看着傷心。
“小西乖。”紅姨畢竟是當孃親的人,而且這小西打出生以來就沒享受過母愛,自然特別疼她。乍一看到她的眼淚,心都快要碎了…
“紅姨理你,今後紅姨跟你玩,小西不哭。”
“唔,不嘛,小西想要珏姐姐。”她的王子故事很好聽的,她還要聽嘛。
“呃…”紅姨有些爲難的看向鳳珏,後者無語聳肩,表示你自己搞定,別找上她,而後直接坐到桌子上,開始吃飯,來個眼不見爲淨。
這小西可別看她一副可愛惹人憐惜的外面,天知道她骨子裡其實是一股惡魔本性,耍賴打滾的功夫那是一套接着一套的。
紅姨嬌嗔的瞪了她一眼,在轉頭看向小西時,面部表情卻也愈發的柔和,瞧着小西一雙大大亮晶晶的雙眼,長長的睫毛一扇一扇的,靈動得好似真在說話似的,委屈中盡是惹人憐愛。
“小西乖,你珏姐姐這些天的確是沒空閒陪小西玩,小西…”
“哇。”紅姨的話還沒說完呢,小西再度大哭起來,衝着紅姨直囔囔,“小西就知道紅姨是騙小西的。嗚嗚,你們都討厭小西,小西還是回去找爹爹,不讓人討厭。”
說完轉身就跑了出去。
紅姨一怔,有些哭笑不得的起身就追着她跑了出去,倒是一旁的鳳珏,仍安穩不動山的坐在一旁吃着紅姨親手爲她準備的飯菜,對小西這點小把戲根本不看在眼裡,甚至還誇張的做了個口若垂涎的動作,那叫一個享受啊。
小西畢竟人矮步伐小,而且她也只是作作秀擺了,沒想過真的要跑回家,等紅姨追出去時小西已跑到宅院大門口了,正想出口喚出聲讓她別跑那麼快,小心摔着,就聽到一聲喊痛跌倒在地的聲音。
“哎呀,好痛。”
“唔,是哪家沒規矩的小孩,既然敢跑來這撒野,竹,青,將她給丟出去。”
“是。”
一連串的聲音傳來,紅姨微愣後,慌忙小跑過去,只見一個婆婆服飾裝扮的婆子,繫着髮鬢厲聲朝不小心撞到她身上反而跌倒在地上的小西喝道,而後朝着身後的兩個素色白衣丫頭冷聲吩咐。
“小西,你沒事吧?”紅姨來不及瞧仔細了她們的服飾,樣貌,眼看這婆子身後的兩個小丫頭果真要上前抓小西,忙來到小西身側想要扶起她,小西卻快她一步,小手小腳麻利的從地上爬起來。
紅姨眨眨眼,她怎麼好像看到小西朝人家兩個小丫頭做了個挑釁的表情呢?詫異的同時隨即看向一旁擦着眼淚但已不在哭泣甚至還怒氣洶洶的站起身來,朝那個婆子暗暗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彷彿是在嘲笑她一般,對她的話表示輕視。
“紅姨,小西沒事。”
紅姨點頭,看她確實不像有事的樣子,也就鬆了口氣,這才轉身看向門口的一行人,除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婆子,和她身後的兩個小丫頭外,她們身後還有一行幾個壯丁,手中都或多或少的拿着些布料,盒子等…
紅姨不解的收回目光,揚了個客套的笑臉,問道,“這位大媽,請問您找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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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無論何時還是笑意待人要好些,更何況剛剛小西還不小心衝撞了對方,這於情於理她都不該冷臉待人的。
而且這位婆子看起來說話還是有幾分分量的,否者這些小丫頭,壯丁也不會甘願聽命於她了。
她段紅曾經也是大家閨秀,名門小姐,這些眼力還是有的。
小西站在紅姨身旁,悄悄打量着這些沒一點禮貌的人,眼前這個老婆子最討厭了,剛剛居然敢罵她是沒規矩的小孩?哼,看待會不整的你哭天喊孃的,她就不是小惡魔小西。
想着兩顆葡萄大亮晶晶的雙目開始滴溜溜的轉動,嘴裡不時發出一聲聲細微的奸笑聲。
似乎已經能預料到不久後某婆子哭着鼻子朝她告饒的畫面了。
“這位可是紅姨?”化成老婆子的語霧在心底猛抽,如果不是主子不讓她娘心生懷疑,她也不必易容成這老婆子的摸樣啊,在來的路上就已經被怡紅樓那幾個沒良心的姐妹取笑了一番,如今被主子的孃親叫成大媽?真是夠了,她此刻也正二八年華,被可以當自己的孃親一樣大年紀的女人叫成大媽,這還好,更可惡的事她還不能不答應,真是有夠憋屈的。
“民婦便是,不知這位大媽找民婦所謂何事?”紅姨疑惑的很,她與這位婆子可謂是陌生人,根本就沒打過交道,不知對方這麼突然的找上自己是所謂何事?
她心中總有股不好的預感,今天來宅院的人似乎多了些,這鳳言忠一大早就來打擾她,這好不容易纔將人給打發走了,現在又冒出了一批,不知,這是兇是吉。
紅姨閃過擔憂。
“這便好。”語霧笑着有些僵硬,她說話向來都是妖嬈隨意帶着玩笑的,想說什麼便說什麼,哪怕是主子月兒,她也從來不曾正經八百過,何時說話曾像今日這般,還得想好這措辭,生怕開罪了眼前這位不該得罪的大人物。
看到紅姨眼底的疑惑和防備,語霧沒開口解釋,直接揮手朝身後的人羣吩咐,“來人,將這些鳳冠霞帔,禮品,服飾等都送到這位夫人宅院…”
“是。”
竹,青很識趣的帶着一羣人往正廳走去,而紅姨,小西看着這些人手中拿着的東西,不由瞪大雙眼,紅姨指着他們手中的東西詫異的朝語霧問道。
“這…這是?”
他們手上的東西其實也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都是一些每家每戶必備的材料,但,怪就怪在那上面的東西都是用紅布包着的,而且每個盒子上面都貼着一張小小的囍字。
擺明了是大喜之日用的物品。
語霧突然就覺得主子的孃親還是有些可愛的,就如此在此刻的反應,那雙漂亮如主子稀美流光的眸子染上驚疑,瞧着一點都沒破壞雙目原來的美感,反而添了些可愛。
“夫人不必吃驚,這些都是夫人小女在老婆子的囍店所購買的喜慶用品,說是給自己大婚用的,老婆子瞧着這丫頭生的俊俏可人又淘氣,於是就答應了令千金今日一早便會親自將這些物品送到府上,冒昧前來打擾,還望夫人某怪纔是。”
話說得舌頭有些打結,如果按着她的脾氣,這番話完全不該這樣說的,她習慣嫵媚些舉手透着風情的談話方式,而眼前的這婦人可是她月兒的孃親,她當然得收斂起脾氣,可不能用對付別人的那套來應付月兒的孃親,而且自己是她女兒的手下,今天送這些大婚用的吉慶用品上門打擾完全是受了你女兒的命令行事…不能透露丁點的馬腳…
紅姨正要出聲阻止,那或拿或扛着東西的一行人已隨着竹,青進入大廳,完全消失在這幾人的眼前。
紅姨無奈又不確定的再度出聲問道,“你確定這是我家珏兒買的?”雖然說家裡的必須物品一向都是珏兒準備的,但,這大婚用的東西…她還是有些疑惑的啊…
語霧很肯定的點頭,爲了徹底打消紅姨的疑心,還從懷裡掏出一張稿紙,遞到對方面前說道,“如若夫人怕老婆子我眼睛不好使,這是當日令千金來貴店購買這些喜慶時所畫下的手壓,夫人可以親自過目。”
紅姨接過眼前的稿紙,沒看內容只看着右下角那個畫押和名字,是她在熟悉不過的東西,朝語霧尷尬一笑,將這稿紙遞還過去。
“大媽多心了,民婦的頑女昨日才訂下婚約,這今日一大早就將這些東西都準備好了,只是有些好奇罷了,這孩子一向頑皮淘氣些,一個姑娘家還這般不知羞的跑去買這些喜慶之物,是民婦這孃的讓她受委屈了。”
“您快別這般說,月…呃,老婆子的意思是說,您的女兒將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就是不想您這做孃親的爲她太過操心,她這般孝順這是您的服氣,怎能說這是月…是她淘氣,不知羞呢?”
語霧略微的有些激動,好幾次都差點直接喊出主子月兒這個名字,這人雖然是她孃親,但是,她還是不許別人說她月兒丁點的不是,她們‘天人和’裡的姐妹都及其互犢的。
“也是,還是大媽你看得透些,只怪我到現在還只是責備她,不懂事…”
紅姨溫柔的眸光看向廚房的位置,她知道,那裡正坐着一個女孩,正吃着她煮的飯菜,一定又是一副狼吞虎嚥的樣子…
然而這次她卻猜錯了,鳳珏在聽見宅院大門口一陣沉穩且不凌亂的腳步聲響起的同時就知道,定是雨霧帶着人過來了。
在慢條斯理的吃完小碗裡的飯菜後,纔不緊不慢的從側門往正廳走去,屁股剛坐到凳子上,竹,青就帶着人進來了。
“屬下見過主子。”
一行人看到正廳主位上的鳳珏時,沒有詫異,隨即彎腰成九十度,恭敬的叫道,在她手下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這見面禮儀,本來,花沐雲,豔情等人的規矩便是見人要跪禮的,這直接被她給廢了,改了這彎腰恭敬禮儀。
鳳珏點點頭,“竹,青留下,其他人將東西都搬到裡屋去。”
“是。”
衆人沒有任何異議的抱着東西腳步輕盈的往裡屋走去,一行五個人,都是由花沐雲經過特別精選出來的,位高職高,這批人都知道鳳珏的身份,所以當語霧給他們的任務只是裝扮成壯丁的摸樣,隨她一道來送東西時仍然眉梢喜上。
“主子,白乘殷,小六子已被豔二‘接到’怡紅樓,正等主子前去。”竹,青都是機靈的妙人兒,在怡紅樓早被花沐雲訓練成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高手,當然知道鳳珏留下她們兩個是有何用意。
所以不等鳳珏開口問,便自行彙報機密。
“另外,豔三帶回消息,鳳府一大早就似有若無的出現了一批批武功高手,正一點點的被安排到了鳳府護院當中,其中,鳳老爺子今早就無意點了幾個護院說是要去給祝老爺賠罪…”
竹說完,青就接着說道,“豔四那頭只是道那二王爺又做了些令人嘀笑皆非的事情外,其他一切正常。”
“語芯,語柔已在怡紅樓等候主子…”
青的話突然落下後,鳳珏等了好一會都沒在聽到她們起脣的聲音,微微擡眸,玩着手指,像是不經意般開口問道,“豔一呢?”
而話裡的不明意味的鋒利卻讓竹,青兩人對視一眼,隨即將頭低了下去,不敢看向鳳珏,“沒消息傳回來。”
竹有些後怕的開口,主子的身份是複雜的,就像她們本人一樣,當主子是惜月公子時她們偶然可以和她戲笑幾聲,相互開開玩笑那些都無傷大雅,因爲那個時候她們的身份可以是怡紅樓的小丫頭。
而當主子是鳳珏,‘天人和’殺手組織的主子這個身份時,那一切都將又是另一種相處之道,有的只能是主子與屬下的關係,切不可附帶丁點的其他情緒,因爲這時候的主子是危險的,誰也不知道她那漫不經心的話音裡纏着多少戾氣和冷冽,所以,她們每說一句話都得先將這句話在腦海裡過濾一遍,確認說了後不會有性命之憂,方纔能說出口。
她們可是曾親眼看見過主子在上一秒還是笑臉迎人的表情,下秒卻殺氣騰騰的衝了上去,一刀狠戾的將對手的腦袋給砍了,不帶一絲一毫的停頓,甚至在一手提着那人的腦袋一邊還能淡漠的問她們,這種死法,對方會不會感覺到痛苦…
鳳珏玩弄着手指的動作猛地一頓,不遠處依然垂着頭的竹,青兩人心臟咚咚劇烈跳動兩下後卻驟然歸於平靜,心口緊縮,呼吸幾乎就要停止了。
鳳珏淡漠的掃了她們一眼,黝黑的眸子危險一閃而過,而後再度接着先前玩手指的動作,幽幽開口,“知道了,都下去吧。”
“是,屬下告退。”
鳳珏的話剛落下,竹,青趕緊答應一聲後,一副如臨大赦般逃也似的往院子跑去。
正巧剛剛送東西進去的五個壯丁出來餘光就掃到她們兩個的背影,微微有些詫異,鳳珏也不解釋,直接揮手讓他們幾個一同退下,直接回怡紅樓,她稍後就到。
等着五人也跟着出去後,鳳珏才蹙起眉頭,眉峰皺成一個川字,昨晚她和豔一分開後,她想的是豔一會直接去祝府暗中守着,祝府估計就目前形勢來看,危機最小的一個纔是,都這時辰了,豔一不該沒消息傳來纔是?
可爲何?
豔一真的出了意外嗎?
鳳珏眯起雙眼,一向不怎麼起伏跳躍的心臟此刻卻砰砰砰的正上下撞着小鐘,一下下,聽着很有活力的樣子。
可只有鳳珏本人知道,這是心慌揪心的感覺,彷彿正在預言着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似的。
在凳子上沉思了許久的鳳珏將這段日子以來所發生的事情從新在腦海裡理清了一遍,尤其是鳳九公和司馬無爲的話,鳳府,祝府,皇家,自己。
那些是計謀,誰是下棋人,誰又是這棋盤上的棋子…
咚的一聲。
鳳珏猛地睜開雙眼,眼中麟光大盛,精光裡透着濃烈的殺氣和陰寒,就這麼直直的盯着正廳大門一秒,兩秒…
語霧將鳳珏交代的任務完成後就領着衆人回去了,紅姨只好萬分感激她們,承若待自己女兒兩日後出閣之日,若是不嫌棄她這窮苦人家嫁娶,就許來討杯喜酒吃,語霧也欣然答應,又是一番說辭後,幾人便一道離開了。
紅姨一直將她們送至宅門外,等她們的身影走遠了些這次牽着小西往廚房走去。
剛剛這婆子在,不好讓珏兒出來當面質問,怕讓人看了笑話,如今人家走了,這關起門來,那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紅姨暗暗想着,看她那好女兒待會給她作何解釋!
“紅姨,剛剛那個老太婆說,珏姐姐要嫁人了嗎?”小西這段時間都很安靜的站在紅姨的身側,乖乖的聽着她們的談話,不敢做小動作,也沒了教訓那老婆子的心思,只因爲剛剛那老婆子好似在說,要將珏姐姐給嫁到別家去了。
雖然她們大人說的話很多她都聽得不是很明白,可是,這嫁人,出閣這些字眼,她還是知道那是何意思的。因爲珏姐姐說過,灰姑娘總是想着嫁給王子,而後纔會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每每在故事的結局她都會笑得很開心,所以這個老婆子說的嫁人,她還是懂的。
所以等着老婆子一走,她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嗯。”紅姨哎呀一聲,抱起小西笑着道,“小西還小,這嫁人的事啊,要等小西長成大姑娘的時候才能像珏姐姐般嫁人的。”
“不行,珏姐姐不能嫁的。”小西一聽急了,在紅姨懷裡扭來扭去,大呼,“紅姨快放下小西,珏姐姐只能嫁給王子的,不能嫁給別人。”
嗚嗚,她不能讓珏姐姐嫁給別人的,她的王子會哭的。
小西掙扎得有些厲害,爲了怕摔着她,紅姨慌忙將她放下,卻是一副雲裡霧裡的表情,“小西在說什麼?爲何你紅姨聽不懂?什麼王子?什麼別人?”
“哎呀。”小西人小,在體力上當然要輸給紅姨,所以當她被拉住後就懊惱的叫道,“紅姨快放開小西,小西不讓珏姐姐嫁給別人,她是王子的。”
紅姨卻只覺得她的話好笑,“小西說什麼胡話呢?”
“小西說得纔不是胡話,哎呀,你不懂的,快放開我。”
小西眼裡有着急切,自己胳膊被抓着不能跑也只能使者小小的力氣拖着紅姨往廚房裡拖去,不時囔囔,“紅姨,你快點嘛,好慢。”
走得這麼慢,她們就追不上珏姐姐了。
紅姨哭笑不得的看着小西,反手拉過她快走了幾步,“好好好,紅姨用跑的總行了吧?”小孩子畢竟是小孩子,這婚姻大事,怎麼能說出閣就立馬出閣的?不過看小西這麼急切,便也隨着她鬧了。
“嗯,你快點。”
說話間兩人已到了廚房,然而等她們一同看向飯桌上時卻一同驚呼出聲。
“咦,珏兒呢?又跑哪去了?”
“哇,珏姐姐,你不許嫁給別人,嗚嗚,小西喜歡的是王子啦…”
祝府,坐落在城南的一座府邸,道路前端是一條細水柳河,沿路種植了略微稀疏的常青樹,輕風拂過,樹葉沙沙,到有些小橋流水人家的錯覺。
轉眼,那麼輕輕掃一眼,肉眼所能觸及到的範圍內,整個祝府幾乎能盡收眼底,門面更是沒有鳳府氣派,沒有守門的石頭玉獅,甚至沒有守府看門家丁,大門敞開,一條小曲直路,兩旁上修剪過的小樹,盆栽。
拱石橋上,一身公子打扮的鳳珏,冷風吹得衣角獵獵作響,她也沒在意,只是淡淡的收回眸光,左手靠背,右手曲臂放於上腹處,視線掠過祝府小路,門前小溪,勾了勾若有若無的嘴角。
有些似笑非笑,如果此刻她眼底的視線也是一片漠然,而不是透着殺機的話,那會更加真確些。
本來她是直接去怡紅樓見白乘殷的,但是就在出發前的那刻,腳步一轉,還是回到房裡裝扮了一番後纔出來,想要知道祝府府邸坐落在哪個方位其實並不難,往繁華街道上隨便抓個人問問就知道了,更何況,這東浩皇朝的所有分局圖她早就讓她查探好,大道皇宮裡的每個宮殿,小道蕭條的街道上哪裡有公共茅廁,只是,在這之前她一直都沒仔細看過那份資料。
而此刻她會先來這祝府,除了對豔一的擔憂外,還有一點她着實好奇這祝府,上次鳳九公八十壽宴對於祝老爺子的匆匆幾面,如今早已毫無印象。
只不過,昔日他不顧鳳九公的面子,在得知她被封爲二王妃後卻黑着臉拂袖走人的那段,隱隱還是有些印象的,雖然吧,當時的她注意力完全不在他們身上,如今在仔細想想,這祝老爺子比這鳳九公更直爽豪氣多了,說生氣就生氣,誰的面子都不給,且也不做作。
不得不說,對於祝老爺子的性格這點,她還是有些喜歡的,這跟血緣沒有任何關係,只是她個性驅使的。
反觀鳳九公在他面前就有些過於虛假,醜肉,當然啦,她也沒說她自己就高尚得到哪去,她向來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又談何高尚?
但,不管她如何的壞,跟鳳九公等人這種虛僞比較起來,她還是卻之不恭的。
“動作都利索些,將這些廢水送到小溪裡流逝就快些回府,老爺那頭還等着。”
“是。”
遠遠的就能看到祝府走出三個人,前面一個略微有些蒼老,穿着黑色布料衣物,動作,口吻,料想在祝府身份也不低,後面還跟着兩個小廝,很年輕,一人一邊正擡着個木桶往不遠處的小溪走去,三人一同走到祝府前面的臺階下,那帶頭的人隨即對着身後兩人吩咐完後,就率先往祝府走去了,那穩健的腳步看着微微有些急促。
鳳珏輕輕挑眉,這人看過去年紀沒六十也大概有五十了吧?但依着他的腳步來看,這人功力不淺啊。
立在拱橋旁的鳳珏在等那人身影完全看不到後才淡漠的將視線轉移到往小溪邊走去的兩個小廝身上。
越過寬敞的道路,來到小溪岸邊,下梯子,兩人合力將木桶往小溪裡浸泡下去。
只剎那,木桶裡旋出一個漩渦,大片的紅色立即融入到了小溪裡,慢慢散開往下游流去…
鳳珏眸子一猙,死死的盯着那個木桶,源源不斷往小溪裡冒出來的血紅…
血,
哪來的這麼多血?
“艾,最近這祝府也不知出了什麼怪事,老爺子好好地立了門規,夜晚子時過後不得進入後院,否者廷杖斥候,真是沒人性。”
“就是,簡直不把我們這些下人當人看,這一天的工作到子時前能做完就已經謝天謝地了,這要稍微吃了些,在回到後院,就要行五十大板,這,還不算,更可惡的是,你聞聞,這血的味道,嘔…腥得我只想作嘔。”
“是啊,對了兄弟,你說着木桶裡裝的到底是人血還是畜生的血?”
“管它是什麼血,快些回去吧,遲了,又沒好日子過了。”
“好的。”
咕咚…
“好了,走吧。”
兩人一同回去了,而鳳珏的身形也動了,快速的走過石橋,很輕易的就跟在了那兩人身後,這祝府大門大開着,前面兩個小廝也只是在哀聲相互抱怨,根本就沒注意身後跟隨着的人影。
鳳珏就這麼光明正大的進入了祝府,穿過這條筆直的小曲路徑,三人一前一後的來到一個三岔路口,分三個拱門作爲路門,那兩個小廝拿着木桶往左側寫着側院的拱門屋裡走了進去,鳳珏卻想也沒想,就往中間的那道拱門走去,這裡去往正廳的一條路。
幾乎是在她雙腳就要踏進去的那刻,鳳珏的手臂猛地被人從身後拽住,往後拖,本能的,鳳珏翻身拳頭就已經到了對方的跟前。
“豔一?”
“噓。”豔一做了個收聲的手勢後,用眼神示意,鳳珏點頭,兩人一同往外撤去,等兩人徹底離開祝府大門時,鳳珏才問道,“怎麼回事?”
“主子有所不知,這祝府表面看起來雖然平平無奇,可實際上卻不然,從剛剛那三道拱門開始,一直到大廳,後院,全是機關。”
豔一說着話的時候眉頭深深蹙起,帶着濃濃的擔憂與冷冽,讓鳳珏不由心中升起一股好奇,“機關?很厲害?”
“嗯,主子,下次可千萬記住,斷不可在一人獨闖這祝府。”豔一顯然也知道自家主子心中肯定升起了一股好奇,想要再度去夜闖這祝府啾啾。
“走吧。”
鳳珏掃了眼偌大的一個祝府,大白天的整個祝府安靜的靜如處子,遠遠望去感受不到丁點的生氣,像極了深山野林裡的幽堡,有種與世隔絕般的韻味。
豔一點頭,臉色有些慘白,這是一夜未睡的後遺症,鳳珏也不在多想,想要來祝府以後有的是時間,至於現在嘛,她還是很忙的。
豔一跟着鳳珏往回走,由側門進入怡紅樓,大白天的怡紅樓在關起房門後,依然是一副熱鬧的場景。
花沐雲手中拿着本賬本,走在t字舞臺旁側,嘴裡叨唸幾聲,時不時的讓臺上的幾個練舞的小丫頭好好擺正身姿,動作輕柔些,手勁要快,帶起凌風。
“動作,動作,這踢腿的動作一定要規範,到位,這樣看着纔會舒心,像你這樣軟綿綿的踢腿,力度不夠,看着都生厭,都擺好了。”
“停停停,這不是在練拳,這是在練舞?知道嗎?你露出那狠厲的眼神作甚?想要嚇跑客人啊?”
“還有你,說你呢,還看…”
“花姐姐,這兩木頭人是誰?”語芯趴在小桌子上,拍了怕花沐雲的肩膀,看着依然謹慎小心翼翼的站在她們身後的兩個陌生男人,哦,確切的說是一個男人,一個小男孩,笑眯眯的問道。
花沐雲口氣一頓,隨即往大門的方向看去,是不久前豔二從鳳府帶回來的兩個男子,只是不知主子讓豔二將他們帶來怡紅樓有何用意!
“問你豔二姐去。”
說完再次算起了手中的賬本,她可沒有這些小姑娘般那麼多怪心眼,想要知道這兩人是誰等主子來了不就什麼都清楚明白了?還費哪個腦力想這些無關緊要的,還不如想想正經事。
想到正經事,花沐雲深深皺眉,將準備走過去的語芯給攔了下來,問道,“昨天的事查的如何了?”
語芯笑得有些無奈,她知道花沐雲是問昨天戊字號房間的那女人的事情,太子一黨座下最得力的左右手,明面是寵姖,暗裡身份確實嚇得驚人,既然是蓬蛇靈島的主人,皖閆剎。
“居然是她!”
花沐雲有片刻的呆滯,皖閆剎這個名字聽着有些不太真確,語芯雙眼亮起,如兔子般竄到花沐雲身側,搖着她的手臂問道。
“花姐姐,你認識她?”
認識?當然認識,怎麼可能會不認識,曾經的她們一樣天真爛漫,相互相惜,可結果呢?
花沐雲慘笑的同時,雙目閃過肅殺,她曾經發過誓,在相見之日就是她皖閆剎命喪黃泉之時。
這幾年本以爲她躲得夠徹底,沒想,她還是將她自己送到了她面前,很好!
花沐雲握着賬本的手篡緊,整個賬本驟然被弄得皺褶。
“花姐姐?”
看花沐雲沒反應,語芯又叫了聲,她眼底的肅殺嗜血,都是她不曾看到過的,這讓她心驚的同時,對她和皖閆剎之間的故事更加好奇些。
“芯兒,去叫醒豔二,主子要到了。”
她手下的人她豈會不知她們腦袋裡在想些什麼嗎?花沐雲收斂心神,似笑非笑的睨了她一眼後慢悠悠的轉移話題道。
她和皖閆剎的事可不是一兩句就能概括得了的恩怨…
“啊,豔二又睡着了?天啦,我真是佩服她,就這麼站着都能睡得着!”
果然,一提到豔二,語芯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轉移了,蹦跳着往大門一側雙手抱胸,頭垂着的女人方向走去。
豔二,殺手組織成員,‘人心所向’的心,此人沒心沒肝,沒肝沒胃,從不多管閒事,話也是最少的一個,能用一個字表達的,絕對不會用兩個字,一生過得及其的淡然,除了有任務在身,吃飯的時間,這人幾乎都是閉眼睡着的,也不知道她上輩子是不是十天百天的沒睡過一個覺,這世要將上輩子的覺一起給睡了,無論何時何地她都能毫無芥蒂的睡覺,有的時候她吃飯吃着吃着都能給你睡過去,真是天下之一絕品。
用主子的話說,這人就是一奇葩,活到這十八年,居然還沒死,命夠硬。
語芯笑容變得很怪,越過白乘殷,小六子兩人,慢慢的靠近豔二,嘴角帶起奸笑。
這回可以好好的玩玩她了!
“白大哥,你說她要幹什麼?”人家睡覺管她何事?幹甚麼要去打擾人家?
“不知道。”白乘殷此刻關心的卻是昨晚的那兩個女人,到底什麼時候纔來見他。這地方,他一刻也不想在待下去了,那不斷僵硬的身子正告訴他,什麼是極限。
這裡可是煙花之地,他自認自身家世不是很青白,但是,這有違常理,淫露an之地,讓他感覺莫名的心浮氣躁,渾身不舒服,他還是厭惡至極的。
可他也知道,他不可能就這般拂袖走人,他需要藉助他人的力量來幫助自己。
“白大哥,你看,這女人好壞,那笑容好奸詐哦。”小六子可沒有白乘殷這般多心思眼,他才十六歲,雖然知道這裡是煙花之地,但,他眼底有的只是好奇,至於其他的情緒便是再也沒有了。
“小六子,坐好。”
白乘殷在小六子的背上拍了拍,讓他別看遠處搞怪的兩人,這裡是別人的地盤,他們還是謹慎些好。
也不知道那人將他帶到這種莫名其妙的地方有何用意。
“哦。”
小六子收起眸光,感覺有些可惜了,其實他也挺喜歡看戲的。
“芯,走。”
小六子才轉頭就聽到兩聲如黃靈鳥般好聽悅耳的天籟之音。讓他本能的看向自己身後。
“哈哈,二,你終於捨得醒來了!”語芯玩着豔二的臉蛋,這裡掐掐,那邊揉揉,像極了在捏丸子的動作。
豔二警告般的看了她一眼,讓她不可放肆,但是身體卻沒動,也沒躲開,只是這麼站着,再度閉上眼睛。
“別吵。”
語芯眉角一抽,而後壞笑道。“二,你要是在睡,我保證待會月月會將你丟到某某人牀上,讓你睡個夠哦。”
豔二剛閉上的雙目猛地睜開,略微懊惱的瞪了眼語芯,“主子,時辰。”
很奇怪的四個字,可語芯還是卻聽懂了,反身往白乘殷,小六子的方向走去,“半個時辰內。”
豔二點頭,也跟了上去,語芯站在白乘殷不遠處,“你是誰,叫什麼?師承何人,祖籍在哪?一一報上名來。”
白乘殷懶得看她,直接將她的話給忽略掉,到是一旁的小六子傻笑着回答道,“我叫小六子,是鳳府的小廝,尚未有師父,祖籍就在這皇城。”
說話的同時雙目直直的盯着豔二,笑嘻嘻的,看着有些傻。
語芯笑眯眯的上前拍了拍小六子的肩膀,“很好,小弟弟只有聽話纔會惹人疼,不像某些人,這麼不識趣。”
當然這某些人指的是誰,在場的人都清楚,但也沒人指出,白乘殷更不會傻到讓自己撞到槍口上去,只是在一旁保持着沉默。
“我不是小弟弟了,我已經十六歲了。”小六子被對方叫成小弟弟顯然很不滿,雙目看着豔二,急急的想要澄清,表示自己已經長大了,眼底的急切絲毫不假。
語芯上下打量了下小六子,帶着懷疑的眸光笑眯眯的拍着小六子赫紅的臉蛋,“小弟弟,說謊可是不好的哦,姐姐可是會生氣的哦,看你這小塊頭,從頭到腳都小的可憐,還說你有十六歲?蒙誰呢?”
“不是,我只是長得比較慢嘛,跟我同齡的男孩都比我高大強壯,姐姐,我真的已經十六歲了,不信你問白大哥,白大哥,你快幫我澄清啊。”
小六子臉色漲紅,急切的回答着語芯的問題,還拉上了白乘殷。
白乘殷有翻白眼的衝動,這是他自己的事拖上他作甚?更何況他也用着懷疑的眸光落到他身上,其實,他真的不怎麼相信小六子已經十六歲了,十三四歲還說得過去,想他十六歲的時候,都基本定型了。可…
暗暗搖頭,白乘殷收回眸光。不要想,不要想,現在不是想那些的時候…
“白大哥,你什麼意思?你也不相信小六子嗎?”看着他搖頭,小六子明顯急了,有些傷心,在看到豔二那也透着懷疑和笑意的眸色的時候,急的更是沒邊了。
恨不得抓過豔二證明自己真的已經長大了,是個大人了。
可看着她眼底的笑意,他又忍不住紅了臉。
“瞧瞧,還說你不是小弟弟,看吧,動不動就臉紅,羞羞臉。”
語芯似乎逗他逗上了癮,老是說着這些讓人尷尬的問話。
小六子這回也明白自己說不過人家,而白大哥又不會幫自己的同時,還是將頭低了下去。
暗暗有些傷心。
“芯,別逗他了。”豔二看着這靦腆樣的小男孩,不知覺的就幫他說了句話,等話出口了她才楞了下。
小六子的頭猛地擡起,直直的看着豔二,眨了眨眼睛,她剛剛是在幫她嗎?
唔,可是她眼裡在沒了笑意,小六子歪着頭,她還是應該多笑笑,她不懂她那帶笑的眸子就如天上的星辰,能讓人瞬間被吸附進去,再也忘不了。
語芯更是誇張的轉頭,臉上沒了一貫以來的招牌笑臉,錯愕的瞪着豔二,不確定的問道,“二,你剛剛跟我說什麼?月月說過,有的時候人的耳朵是會出現幻覺的,我很想在確認下,我的聽力在正常不過。”
剛剛確定是豔二說的話?不像啊。
豔二抿脣,再度恢復成了一副老樣子,眼裡無波無浪,臉上毫無表情,如果在閉上眼的話,真心跟活死人沒啥多大的區別了。
“唔,我想我果然也出現了幻覺了。”
語芯有些震驚的看着豔二,在看看在一旁看着豔二傻笑着移不開眼的這小弟弟,努力的眨了好幾下眼睛,呆滯的說道。
如果此刻她手中有棍子的話,她絕對會毫不客氣的敲自己一下,哦,不,敲這小弟弟一下,用來證明,她不是在做夢。
“什麼幻覺了?”
一聲淡漠冷然的聲音從側門傳入大廳每個人的耳裡,所有人齊刷刷的往側門看去,只見一生男裝的鳳珏正穩步走來,身後跟着的是一身黑衣的豔一,衣服有些凌亂,皺褶痕跡。
花沐雲揮手讓練舞的丫頭們下去,自己合上賬本往鳳珏的方向迎了上去,同時對語芯的話也有幾分疑惑,剛剛她一直都在想着皖閆剎的事情,一時不查,也聽漏了她們的對話。
豔二撇下衆人,走到鳳珏的身側,拱手道,“主子,完成。”
鳳珏點了點頭,往白乘殷,小六子的方向看了眼,在收回視線,漫不經心道,“豔二,你這惜字如金的習慣什麼時候能改一改?”
她知不知道如果不是跟她生活了好幾年,壓根就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意思。
花沐雲只是微笑着,遞上自己手中的賬本給鳳珏,在看向豔二時,笑意更盛了,主子何嘗不懂她們每個人的脾氣,這要豔二改了這惜字如金的脾氣,估計,那是做夢!
鳳珏沒接賬本,用眼神示意她自己做主就好,這些她不插手,花沐雲笑容變得有些無奈,但也無異議的收好賬本,做下屬的本就該幫襯着主子處理好組織裡的零碎事物,只是,她這主子不是一般懶而已…攤上這麼一個姑奶奶她也只有認命的份…
“不!”
豔二神色沒變,臉色除了面無表情外,還透着股慵懶,只是這情緒比較淡,所以一般的人都很難注意到,而每次鳳珏看到她的表情時,總是很想問她一聲,你是不是真的很累啊?這樣天天睡在你臉上都還能看到一絲倦意,你這是被虐到什麼程度纔會有這表情?
“這樣很好。”
豔二說完一個不字後本不想在繼續回答的,可是,在看到主子的臉色後,想了想還是在後面加了四個字。
她想這樣她說得夠明白了吧?
鳳珏在心底暗歎一聲,豔二啊,你真是有夠二的,這樣很好?估計這世間上也就只有你自己覺得你這樣很好的吧?
剛跟你相處的人,就是猜你一句話裡的意思估計都得鬱悶死。
“行了,你先下去吧,豔一也下去。”
豔二點頭,但不知爲何,在轉身往樓梯上走去的時候,還是轉頭往小六子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傻傻的笑容,讓她有種窩心的感覺,但,也覺得他笑得真的很傻氣,她很想上前讓他別這樣對她笑,想了想,還是放棄了,自顧轉身走了。
小六子看着她的背影,那擺明了就是一個望眼欲穿啊,雖然心中有股淡淡的失望,但是,在她轉身朝他看的那眼,他還是感覺很高興。
“芯,將他們兩個帶到二樓甲字號房間。”
鳳珏吩咐完轉身走了,但她沒忽略白乘殷看向她那個眼神。
複雜是正常的,要的就是這效果!
“是!月月。”
語芯笑眯眯的閃着調皮的笑容,徑直往白乘殷的方向走去。而花沐雲只跟上鳳珏,來到三樓,將今日豔情那方傳回來的消息,一一彙報給她聽,讓她做主。
鳳珏挑了幾件大事讓花沐雲,豔情兩人親自盯緊後,其他的事物都由花沐雲,豔情兩人分工安排就行。
等一切告一段落後,花沐雲合上賬本,說道,“那主子,冰絕宮那邊該做何處理?”
“語嫣那邊有什麼收穫?”
“對方一切如常,除去冰絕宮宮主外,一共有六人,四大護法和兩大暗影,而冰絕宮宮主一直都在房內未離開半步,他的幾個屬下也只是在用膳的時刻出房間,而後都一直呆在房間…”
“嗯,語柔呢?”
“柔兒那邊比較特殊了些,庚字號房客裡的是南詔國的人,所以動作比較慢了些。”
鳳珏換了衣裙的動作一頓,“南詔國?”
“是的。”花沐雲也知道主子的疑惑,當下也解釋道,“他們裝扮成東宮皇朝的子民,看似普通的商隊,這纔沒有競標‘春宮圖’”
鳳珏穿上衣裙,走到花沐雲身側,面色淡然如常,繫着蝴蝶結,“看來近日的東浩皇朝會很熱鬧,你通知豔情,做好準備,往其他三國撤回三分之一的力量回來東浩皇朝。”等蝴蝶結繫好後,不理會花沐雲詫異的眸光,越過她往門外走去,那透着笑意的嗓音再度傳來,“就說,主子我無聊了,讓她回來陪我看戲。”
呃…
花沐雲有些無奈的看着鳳珏的背影,主子又想幹嘛?居然讓豔情撤回三分之一的力量?看來這次對此事是真的上心了,真是…估計又有一番折騰了,花沐雲有些想要捂額的衝動,呆了兩秒,最後還是認命的收好賬本,往樓下走去…
鳳珏由西側的樓梯來到甲字號房間時,門未關,白乘殷,小六子已經規矩的站在了茶桌一側,不由抱胸呆了兩秒,暗笑一聲,這一定是芯兒搞得怪。
沒出聲,很隨意的越過他們兩個走到滕椅上坐下,看也沒看白乘殷一眼,便動手給自己泡起茶來,這怡紅樓每日都會及時的供應熱水,以便客人方便泡茶用的,而她不開口說話,白乘殷,小六子兩人也只是呆在一旁,不敢吱聲,儘管腦子裡有無數個疑問。
白乘殷是有他自己的考量,而小六子完全是因爲自己的偶像在身旁,這可是自己未來的師父啊,他可不能放肆,但那雙眼睛卻亮晶無比,閃着異光。
一時間,整個房間靜悄悄的,偶爾傳出幾聲茶杯相碰的輕微脆響,等待茶香滿室時,鳳珏享受般的端起茶杯啐了口清茶,口齒留香。
“嘖,不錯。”果然沒白白養這幾個手下,越來越合她的胃口了。
突然的出聲讓白乘殷,小六子齊齊看向藤椅上的女子,眼裡有疑問,但他們誰也不敢輕易眼前的這個女子,只暗中等候着。
鳳珏自娛自樂了會後斜睨了他們兩個一眼,慢悠悠的玩弄着手中的茶杯,這才啓脣問道,“白乘殷?”
“是。”白乘殷下意識的答應一聲,良好家族遺傳教導着他接人待物,即使這兩年在鳳府隱去了那股氣息,但,面對着眼前的女子,還是縮放了出來。
鳳珏對於他的反應有些好笑,昨晚她就猜出了他是神秘古老家族的白家後人,畢竟這整個大陸姓白的還是隻有那麼寥寥無幾的幾戶的。而白氏家族跟前朝的滅亡也是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想來他會潛藏在鳳府,前朝跟鳳府也一定脫離不了關係,心裡神會後視線不由落到了他身側的那個小男孩身上,眯了眯眼,“你叫小六子?”
小六子兩眼放光,往前走了一步,忙不迭的點頭如搗蒜,“是是是,師父,我是小六子。”
鳳珏挑眉,玩味的看着眼前看起來比她還要瘦小的小男孩,師父?
她曾幾何當了師父了?她怎的不知道?
白乘殷看着鳳珏的臉色,就知道壞事了,不動聲色的捅了捅小六子的後背,意思讓他收斂些,不可胡說。
“姑娘,小六子就是單純了些,說話不經大腦的,心理有什麼就說什麼,還望姑娘…”
“唔,白大哥,你別繞我背啊,好癢啊。”小六子不滿的動了動上身,想要躲過白乘殷的偷襲,在聽到他的話後更是有撅嘴的趨勢,看着鳳珏眼裡慢慢的全是崇拜和希冀。
鳳珏玩着手中的茶杯,將背靠在藤椅上,半闔着雙目,勾了個若有若無的弧度,“無礙,我喜歡單純的人。”
小六子一聽她的話更是喜上眉梢,轉頭得意的看向白乘殷,彷彿在說,看吧,他小六子有師父了。
白乘殷面部一抽,很鎮定的退後一步,遠離小六子,默默轉頭,當他眼裡的那抹得意當成了空氣。
鳳珏覺得這小六子挺好玩的,不知道他是真的單純,還是假的傻蛋,居然聽不出她話裡的意思,也看不懂人的臉色,要是真的單純,這份性子也不好,將來定是要吃大虧的;但若真是假蠢,那麼…這份演技還是不錯的,至少在‘天人和’裡不用擔心會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可是,小六子,我不是你師父。”淡淡的話音落下,當然對方微愣,眼裡的失望神色她當然沒能錯過,輕輕放下茶杯,對上他的雙目,接着道,“可記住了?”
小六子將雙眼瞪得老圓老圓,眼裡有着傷心,彷彿不敢確定她會拒絕當他的師父是的,對上她的眼,突然砰的一聲,小六子雙腿跪下,在度朝鳳珏跪了兩步,帶着哭腔的說道,“師父,師父,你就收小六子爲徒吧,小六子很結實的,什麼都願意幹,只要師父收小六子爲徒,小六子在這跪拜了。”說完咚咚咚的當真磕起了響頭來。
白乘殷震驚的看向小六子,眼神複雜,他是知道小六子的心思的,他想要出人頭地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當初他知道他會武功的時候就纏了他好久,要他教他習武,他也是被他纏得有些無奈,所以就教了他些基礎功,可強身健體,昨晚他說要拜她爲師,可沒想到他會這般執着…
鳳珏方也有些詫異,定定的看着腳邊的人,“你起來吧,我承受不起。”
她不喜歡身邊的人動不動就下跪,只因爲她前世死的那刻,是跪着倒下的,危險一閃而逝。
小六子不爲所動,依然砰砰的磕着頭,頗有種她要不收他爲徒,他就長跪不起的氣勢,而白乘殷的臉色卻變了,忙想要拽起小六子,可偏偏小六子抵死不從,將牛的脾氣發揮得淋淋盡致,硬是不肯起來,轉頭還膩委屈傷心又帶着希冀的目光盯着鳳珏,白乘殷一口氣噎在咽喉不上不下,脊背有些發僵。
只因爲,他知道,面前的女子已然已經動怒,雖然面上還是一副淡然如常的摸樣,可那眼裡的銳利是騙不了人的,有些艱難的開口。
“小六子,你快起來,這樣像什麼話?”面色很差,口氣也有些生冷。
“不。”小六子倔強極了,理也不理白乘殷,只看着鳳珏,“師父,你就收了小六子吧?真的,小六子什麼都願意幹,師父,求求你,收了徒兒吧。”
白乘殷氣不打一處來,他可不想因爲小六子這蠻橫的搗蛋功夫將他的事情給破壞了,如果眼前的女子一個心情不好改變主意了,他上哪在找一顆這樣的大樹?
他親人的仇還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報得了?如今,二十幾年過去了,他一刻也不願在多等。
“起來…”
“你,真的很想拜我爲師?”就在白乘殷真心動怒想要用蠻力將小六子給拽起來丟出房門時,鳳珏卻突然出聲了,慢悠悠的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的遞到自己的脣角,淡淡的問道。
白乘殷怔愣,擡頭看向鳳珏,錯愕至極,她真的收他爲徒?小六子卻雙眼發亮,眼裡哪還有傷心,驚喜的回道,“是的。”
“你可知道我是什麼人?”將茶杯放到桌上,用眼神示意白乘殷放開他,後者點頭照做。
小六子很誠實的搖頭。鳳珏笑了,可卻帶着冷意,“那你爲何要拜我爲師?”
“因爲你很厲害。”而他也想要變得跟她一樣厲害,以後就在沒人敢欺負他,他爹爹孃親弟弟妹妹也在無需受苦…
“是嗎?”鳳珏將視線落到白乘殷身上,挑眉問道,“你白大哥的武功修爲也不差。”
“沒師父的好。”小六子說得很誠實,雖然他不知道白乘殷的武功到了那個境界,但是,就他教他的那幾招來看,白大哥的武功鐵定是不如他師父的。
白乘殷剛要謙虛的回答,就聽到小六子快他一步的話,一句不敢當哽咽在咽喉處,想吞吞不下,想吐吐不出。聽得面紅耳赤,那是惱羞成怒的,雖然他的武功確實不如眼前的女子,但,被自己看做弟弟的人當面說出來還是有些難堪的。
哦?沒她的功夫好?鳳珏饒有興趣的睨了眼白乘殷,對他臉紅的摸樣甚是歡喜,朝他挑了挑眉,後者臉紅脖子粗,死瞪着小六子,彷彿要從他身上生生給瞪出兩個窟窿來才甘心似的,鳳珏感覺好笑收回眸光而後纔再次看向小六子,這小鬼她都還沒收他爲徒呢,這左一口師父,又一口師父的亂叫,嘴還真甜。
鳳珏起身,下蹲,和小六子平齊,擡起右手食指勾了勾他的下顎,兩人對視,眼神冰冷,說道,“你知不知道如果今日你拜我爲師,那麼他日,你便會被江湖武林人士追殺,至死方休,這樣,你還要拜我爲師嗎?”
“要。”小六子沒有絲毫的遲疑,很肯定的回答道,他以爲師父只是爲了讓他打退堂鼓而嚇唬他的,直到很久很久後的某一天,當他被羣雄而討伐,抵死追擊的時候,他才猛然間想起這句話,頓時恍然大悟,原來師父從一開始就不曾騙過他。
可是他後悔嗎?
不。
他感謝師父!
鳳珏似笑非笑的放開他的下顎,坐回藤椅上,對他這斬釘截鐵的回答,沒有感到太多的意外,恍若是在意料之中似的,朝他擺了擺手,“你起來吧。”
“師父?”小六子疑惑不解的望着她,不明白她這是何意。
只有白乘殷在一旁看得有些心驚,將視線放到小六子身上,沒想到她會真的收他爲徒,她的實力經過昨晚他已然不在有所懷疑,只是他沒想到,小六子會真的成功。
“我不喜歡人跪着,記着以後將這毛病改了。”鳳珏再次動手泡起了清茶,不看這兩人的臉色,自顧自的說道。
當然這句話同時也是說給白乘殷聽的,白乘殷在心理點了點頭。
“那…師父,我?”小六子扔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問着。
“扣扣。”
一陣清脆響亮的敲門聲打斷了小六子的話,鳳珏手中茶杯頓了頓,兩秒後方才起身,越過小六子,往門口走去。白乘殷,小六子兩人也轉頭看向門口。
“主子,出事了。”
------題外話------
大婚前鳳府動作,鳳珏發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