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影宮。
“玫兒身上的蠱已經解了,但是……”宮影羽頓了頓。金殿之上,蜷縮在圓柱上的巨蟒依稀發出嘶嘶的聲音。那妖嬈的男子突地壓低了聲音,卻依舊掩蓋不了聲音中的顫抖,他魅惑的眼散發這一股難以形容的驚異光芒,看向面前戴着半張面具的青衣男子,“詭,如果不盡快找回完整的吉茗玥,你也是知道的吧,後果究竟會怎樣……”
“主上。”
“本宮不想犧牲玫兒,只要我們有半塊在手,玫兒就不會有性命之憂。原本在姬筠拓那小子那裡的半塊玥如今落入江湖,許多人盯着,秦甫樺那隻老狐狸定然也將注意力轉移到那裡。唯今之計,只好先從丞相府動手。一旦有人發現玫兒身上的秘密,定然會引來一場腥風血雨,如今玫兒只要在皇宮裡才最安全,偏偏澈兒又倔強固執,本宮怕萬一……”
“主上放心,詭會派人密切關注玫兒郡主和澈少主的行蹤。”
“詭,你能答應本宮,像當年守護你師妹一樣的守護着玫兒嗎?”
詭神醫全身一震,臉色竟有些蒼白起來,當年,就算自己誓死守護着她,她也終究未能逃過宿命的劫。如今,時光彷彿又一次回到難以抉擇的那年,改變了彼此命運軌跡的分岔,再走錯一步……不!絕對不能再走錯哪怕半步!
“請主上放心,詭就此立誓,不管付出多少代價,都會保護玫兒郡主周全!”
*
“花尋。”秦如沫喚了喚婢女花尋。
花尋立刻應聲,“玫兒郡主。”
秦如沫探了探腦袋,問道:“澈哥哥呢?我一整天都沒有見到他,他去哪裡了?”
“回郡主,澈少主有要事在身,可能今天來不了了。”
“他有好玩的事情都不帶我去了,做什麼鬼郡主,真沒意思!”秦如沫故作不高興地扁了扁嘴。
花尋不能將宮汐澈昨夜爲她淋雨重病不起的事情告訴她,於是只好一臉漠然地站着。
秦如沫見她沒特別反應,又問道:“那,臭面癱呢?”
“臭面癱?”花尋的臉色有些僵硬,彷彿思索着什麼,吐字異常艱難。
“就是顧惜年!”
額……原來如此,面癱兩個字的確是和惜年少主很般配的稱呼。
花尋清了清嗓子,“咳咳……惜年少主也……”總不能說是被宮汐澈捅了一刀,還在療傷吧。她想了想,終究還是沒有把要說的說出來。
“……算了!那兩個沒良心的傢伙!”秦如沫也不想爲難花尋,她哼了一聲,恍然想起了另一個人:“我去找伊痕玩!備馬!”
花尋點了點頭,就在這個時候,穿着青衫的男子朝着秦如沫款步走來。那妖嬈的男子擁有着無比精緻的五官,雖然被面具擋住了半張臉,卻依然無法掩蓋住他的鋒芒。那般妖嬈絕美的男子,恐怕世界上再無一人能與之媲美了吧。
然,秦如沫卻顯然並不怎麼待見他!
又是這個冰冷的面具男!她在心裡怨懟地想了一番,纔不情不願地叫他,“詭叔叔!”
“……玫兒郡主,皇宮可不是說進就能進的地方。”詭神醫‘好心提點’。
聽到這句話,秦如沫顯然不怎麼開心。“你就是要攔着我咯?!”什麼郡主,簡直就是軟禁她!
雖然秦如沫臉色不佳,詭神醫卻依舊不急不緩,“不敢,這是太子殿下命人送來的通行令牌,玫兒郡主帶上它,可以在太子府暢行無阻。”
“這還差不多。”秦如沫見狀立刻笑了起來,忙不迭將令牌握在手中,象徵性瞥了一眼,一邊道:“我走了。”
然,話音未落,詭神醫的聲音就又響了起來,“花尋,你陪着郡主一起去!”
“遵命。”花尋立刻迴應。
見花尋也要跟上來,秦如沫立刻反對,“我不許!”說完又覺得自己表現的有些激動,連忙追加:“出去玩也被人跟着,多無聊啊!我又不是小孩子,能照顧好自己!”
花尋看了看詭神醫,彷彿在請示他。
誰知詭神醫一如既往的冷淡,“郡主既然不想出去,那就在弄影宮裡好好歇息吧。”
“你——”竟敢威脅她!秦如沫生氣地瞪了詭神醫一眼,沒好氣地說道:“跟就跟,有什麼了不起,哼!”她甩了甩袖子,掉頭就走。
花尋立刻跟了上去。
秦如沫越想越不服氣。這些天來自己簡直快發瘋了,雖然明着說是保護,其實就是在跟蹤她吧。一次兩次三次四次也就算了,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也就罷了,這樣沒完沒了的一天兩天三天四天,誰都會高興不起來的吧!
她喜歡自由,然這分明就限制了她的自由,讓她覺得自己被人監視,這種感覺簡直讓她十二分不爽!!
她要甩掉花尋,必須!
出了弄影宮之後,秦如沫冷着臉說:“花尋,你自然是站在他們那邊,但終歸我纔是你的主子,明白嗎?”
“花尋明白。”少女認真地迴應。
秦如沫看了看三號面癱小姐,實在很是無語,一號顧惜年,她忍,二號詭神醫,她繼續忍,尼瑪居然還有那麼多三四五……這弄影宮是和麪癱結過什麼奇怪的緣分?!
“本郡主突然不想去太子府了,你跟我上街玩去。”
“上街?”
“怎麼?你不願意?”
“怎麼會呢,既然郡主要上街,那花尋就跟着郡主上街。”
“我事先申明,我可不會武功。”秦如沫煞有介事地‘告誡’花尋萬一有什麼意外,自己可不一定能救得了她。
“郡主放心,花尋會寸步不離地跟在郡主身邊保護郡主安全的。”
“誒?”秦如沫本來只是想讓花尋做好心理準備,沒有想到她倒給自己打鎮定劑,“你該不會會武功吧?”
“花尋自小便開始習武。”
“……”這下徹底冷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