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左冷凰讓鳳梟音帶着自己回了鳳王府之後,左府便派人前來問候了。
只是,來的,卻並不是左相自己。
只是派人帶了些營養品,又送了些珠寶首飾過來,而左相自己,卻是藉口朝中要事,分身乏術。
左冷凰冷笑着將東西丟到一邊,讓知音拿了下去。
左尤心裡想什麼,她又怎麼不知道?
在自己失蹤的這段時間裡,左相雖然也有派人尋找自己,但是卻也只是做了做樣子,又因爲自己在驛館裡被找到,鳳梟音又因此得罪了離風國。
誰也不知道此事該如何定奪。
事情已經過去一天,皇上傳了口諭讓自己在府上先做休息,也賜了一些當歸燕窩之類的補藥,彷彿那天驛館的事並沒有發生一般。
彷彿一切都被翻了過去。
但是,風間溪還未離開涼京,皇上對此事絕口不提。
左尤在朝中多年,自然也知道事有蹊蹺,恐怕皇上只是沒有想好該如何去處理這件事情纔對,而不是不處理。
這個時候,自然不適宜於鳳王府走得太近纔是。
“可有查出些什麼?”
辰玦皺着眉頭看着辰啓君。
“鳳王府除了向巡防營借兵,倒沒有其他的勢力摻雜起來,但是,鳳王身邊的哪個女子甚是奇特。”
辰啓君搖了搖頭,只有一天的時間,他實在也差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來。
鳳梟音雖然慌神,但背後有蕭遙善後,倒也真沒讓辰啓君查出個什麼來,最終只覺得風飄塵獨自一人將左冷凰救出來,實在蹊蹺。
“如何奇特?”
辰玦微微皺眉,雖然早些日子就知道鳳王府來了一個女子,但卻並沒多加留意,畢竟只是一個女子而已。
“她獨自一人找到左家丫頭,又救出了她。要麼就是武功其高,要麼就是暗中有人相助。”辰啓君想了想,才答道。
“好吧!”辰玦眉頭擰得更緊了,淡淡的看了辰啓君一眼,“你先下去吧。”
看辰啓君出了大殿,辰玦這才無奈的搖了搖頭。
論審時度勢,度人心計,這辰啓君,實在是與那老三相差甚遠啊!
只可惜,老三有才,卻鋒芒畢露,又野心蓬勃,一個不注意,恐怕就是養虎爲患啊!
也只有辰啓君,會覺得此事蹊蹺的,是鳳梟音身邊的那個小女子。
恐怕,真正蹊蹺的,是鳳梟音和左冷凰兩個人吧!
本以爲藉着這次的事件,可以讓鳳梟音的勢力給暴露出來,沒成想,竟然這麼快就結束了,還沒等他查出那些暗中的勢力,一切都又結束了。
雖然什麼都沒有查到,但是卻也讓他不得不重新認識鳳王府,重新認識左冷凰這個女子。
鳳王府
左冷凰回到鳳王府休息了兩日,鳳梟音也足不出戶的在她身邊陪了兩日,除了睡覺,一刻都不肯離開她。
“凰兒,這是知音剛拿過來的燕窩。你嚐嚐?”
回到鳳王府,左冷凰便故意不太理會他。
雖然心中很是感動,但是一想到他爲了救自己不顧一切,差一點就惹來大禍,她心裡就不平靜。
什麼時候,他才能夠變得沉穩冷靜?
鳳梟音當然知道左冷凰心中不悅什麼,雖然心裡也隱隱覺得這一次的事情並沒有結束,只是這兩天出去打探的人都沒有帶回來什麼特別有用的消息。
一切都太平靜了。
卻也意味着,或許一場大的風波就要來臨。
平靜之下,往往都潛藏暗涌。
不過,他卻一點都不後悔,若是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他也還是會做一樣的選擇。但是,他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左冷凰從鳳梟音的手中接過燕窩,並沒有馬上喝,而是放在一邊。
已經是第三天了,若是她猜得沒錯,今日應該會有所行動纔對。
“怎麼了,凰兒?”
鳳梟音小心翼翼的看着左冷凰的側臉。
左冷凰搖搖頭,“沒事兒。”
正說着,卻見蕭遙輕巧的落在門口,急急的走了進來。
“宮裡來人了。”
蕭遙看了兩人一眼,想必,鳳梟音能預料到的,他們家小王妃也定是早就預料到了。
“我知道了。”
鳳梟音眼中閃過一絲光芒,該來的,始終都還是會來的,這倒並不意外。
“到哪裡了?”
左冷凰擡眼看向蕭遙,一臉認真。
“這會兒應該已經出了宮門,再有一炷香的時間應該就到了。”
“可知何事?”左冷凰開口,雖然知道,這個時候宮裡來人,無非就是爲了那件事情,只是,捱了這麼幾天沒有動作,想必也是想找個合適的理由,避開那件事情吧。
“不知。”
蕭遙猶豫了片刻,還是搖搖頭。
雖然嘴上說不知,但是幾人心中都清楚。
“沒事兒的。凰兒,有我呢!”
鳳梟音看左冷凰眼神有些暗淡,知道她心中在擔憂,站在她的面前,做出一副‘我保護你’的姿態。
左冷凰忍不住失笑。
鳳梟音一時間看得有些呆住了,左冷凰不愛笑,即便是笑,也是淺淺的。
“推我去前殿吧。”
被他這麼一鬧,左冷凰繃着的臉也繃不下去了,原本也只是想嚇嚇他,讓他以後不要如此莽撞。
“好。”
鳳梟音點點頭,推了左冷凰便朝前殿走去。
“知音,去焚一爐香來。”
走到門口,左冷凰看了看刻意候在門外的知音,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凰兒爲何焚香?”
左冷凰卻是不語,“等會兒就知道了。”
鳳梟音也不再問,蕭遙則跟在鳳梟音的身後,幾人一同朝前殿而去。
行至前殿,左冷凰示意鳳梟音停下來,不疾不徐的從背後的黑袋子中拿出她的九霄環佩置於腿上,隨意的彈奏了起來。
片刻,知音的香爐也拿了過來,琴聲悠揚,香菸嫋嫋。
鳳梟音忍不住湊在左冷凰的身側,將頭靠在她的身旁,聽着悠揚的琴音,看着她的側臉,心中慢慢的靜下來。
真恨不得時間就這樣停止了。
宮中傳旨的人到鳳王府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愜意的場景。
當然,愜意,只是殿內的衆人愜意。
左冷凰旁若無人的彈琴,鳳梟音坐了一張軟凳,靠在她的身上。一旁的蕭遙,則是自己提了酒壺,隨意找了一張凳子斜靠着,一旁的知音則是在一邊兒的矮几上,雙手托腮,認真的聽着。
“咳咳……”
在門口站了一陣,卻發現並無人發現自己,這才尷尬的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