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定北冷冷哼了哼,卻也還是一手奪過藥水,轉身就往門外走去。
既然她一個小女人都說了這事扯平,他堂堂一國王爺又是一軍之首,再和她計較就顯得沒風度了。
更何況如今這裡兩位皇兄都在看着,他還能對她做什麼?只是到現在還想不明白,這女人和自己兩位皇兄一起出現,氣氛怎麼就如此融洽呢?
兩男爭一女,難道不是一見面就要爭鋒相對麼?爲何半點感覺不到他們之間有不和諧的氛圍?難道,那傳言也不完全是事實?
楚定北出門了,那道高大的身影轉眼消失在門後。
七七牽了東籬蜘兒的手,看了楚玄遲和楚江南一眼:“我帶蜘兒先回去,你們這麼久沒見,還是和他敘敘舊吧。”
看得出那傢伙對自己兩位皇兄在意得很,她再霸佔着他們,就真的太不近人情了。
畢竟,人家好不容易纔從邊境回來一次,這次回了皇城也不知道能在城中待多久,只怕很快就要回邊城。
軍旅生活苦悶,她就算沒有親身經歷過,也可以想象。
“師兄不要喝酒。”叮囑了這麼一句,便和蜘兒舉步出門,往自己的庭院返回。
楚定北迴來的時候,在長廊上正巧聽到七七叮囑他五皇兄的那句話,雖然對那女人還是恨之入骨,但,這話至少還是讓他心裡微微軟了幾分。
她看起來……似乎真的關心自己五皇兄。
那夜三兄弟總算喝了點小酒暢談了小半夜,雖然對於四皇兄也不願多喝一事,楚定北有幾分悶悶的,但,至少兩位皇兄是不再給他擺臉色了。
大概只是因爲明日還要開武林大會,四皇兄也不願意嗜酒誤事吧,雖然他並不認爲這個武林大會和他有什麼關係。
他是個簡單的人,簡單地生活,簡單的心思,和皇兄們回到一起已經足夠讓他開心,其他事情便不在意了。
直到午夜時分,楚玄遲和楚江南才從他的院子離開,當然也是應了他好幾個要求才讓這傢伙心滿意足放自己離開的,例如楚江南答應武林大會之後讓他在山莊住幾日,又例如楚玄遲答應回皇城後再和他痛飲一場。
至於七七,回去沐浴更衣之後,獨自一人練了會功,便扛不過睏意,在修煉中睡死過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身子忽然一緊,意識尚未清醒,已經被一具沉重的身軀用力壓下。
淡淡的清香,是他沐浴過後的氣息,當中還摻雜着絲絲酒氣,灑在她臉上,暖暖的,很是醉人。
她只是微微抖了抖濃密翹立的睫毛,便在這份熟悉的氣息之下繼續沉睡了過去。
直到他以最強悍的姿態闖入,直到自己完完全全被他佔據,她才皺緊眉心,雙手忍不住落在他肩頭上輕輕推了一把。
儘管已經不是第一次,他的強大還是讓她難以一下子適應過來。
以爲他又會像上次一樣將她折騰得死去活來,卻沒想到這次他竟是溫柔的,那雖然不輕柔,卻是小心翼翼的動作,以及他寧願承受隱忍的痛,也要等她適應過來,才慢慢開始,這樣的溫柔,讓她徹底敞開心扉,將自己完完全全交給他。
原來當他溫柔的時候,這事,也能如此美好……
那夜破天荒的,他只要了她兩次,風平浪靜之後,他埋首在她頸脖間喘着氣,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落下,轉眼滲透進她頭下的枕巾裡。
腹間越來越痛,從窗外滲入的月光之下,他的臉色也越來越蒼白。
色字頭上一把刀,今夜再繼續,他很懷疑自己會不會直接死在她身上。
他低估了這丫頭對他的蠱惑力,本打算和她稍稍親近一下就離開的,這會卻差點完全不知節制,走火入魔了下去。
微微擡頭,垂眼看着已經昏睡過去的人兒,汗溼的大掌落下,依然帶着滾燙熱度的長指在她臉上劃過。
看着她饜足之後安靜的睡容,心裡柔得如同一池清泉。
不管在外頭有多少腥風血雨在等着,只要有她在身邊,心總能在一瞬間安定下來。
若是可以,這一生,他都不想再受片刻分離的煎熬。
終於他還是控制住自己,從她身上爬了起來,給她匆匆清理了一遍,便自己套上衣裳舉步離開。
再不走,他真的會忍不住繼續狠狠要她……
剛出房門便看到鬼宿守在遠處長廊上,是有意遠離,卻也明顯是在等他。
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只是遲疑了片刻,便舉步往楚江南的客房走去。
楚江南和七七的客房之間只隔了一間禪房,那是寺裡弟子平日用來各自誦經唸佛的地方,似乎這裡每個院裡都有一間小小的禪房,供弟子們夜裡各自繼續修行。
少林寺本該是個清幽祥和充滿佛緣氣息的地方,他和丫頭剛纔卻在禪房隔壁做了世間最瘋狂最親密的事情……
想起她在激動中暈死過去時,那張小臉時醉人的緋色,心又軟了幾分。
性子是倔強的,在他身下的時候卻柔得如一池水,那柔媚的姿態,讓他看一輩子都樂意。
轉念間,人已經跨入楚江南的客房裡。
後半夜,楚江南竟還坐在案几後看書冊,見到楚玄遲進門,他擱下手中書冊,從案几後出來。
“你受了傷?”這次他掩飾得很好,連七七沒有看出來,若不是上半夜他和七皇弟喝酒的時候態度太過於小心謹慎,他大概也看不出。
楚玄遲的右掌下意識往腹間摁去,和七七折騰了那一會之後,腹間的傷確實痛得更劇烈了。
他在椅子上坐下,擡頭看着楚江南,不說話。
上半夜楚江南是看不出來,這會卻已經看了個真切,這會楚玄遲的臉色已經不能用蒼白來形容了,簡直和白紙一樣,半點血色都沒有。
受了傷還如此放縱,他不知道該責備他不把自己的身體當一回事好,還是該心憐他的不容易。
明明那麼在意,卻總是有那麼多的牽絆,聚少離多,永遠無法安心待在一起,就如現在這般。
“不要再和她糾纏,至少在將那些人背後的勢力徹底揪出來之前。”他在他對面坐下,竟動手解開自己外衣的衣帶:“若你還想讓她好好活下去。”
外衣褪去,裡頭的單衣敞開,他肩頭上那槍傷已經好了不少,紗布也被拆下來了,但,傷口看着還是有點慎人。
不算大的傷口,卻讓他左臂直到現在還沒有徹底痊癒,裡頭的傷可想而知。
在看到那個小小的傷疤時,楚玄遲一雙星眸頓時沉下,大掌下意識往自己腹間落去,臉色更是白了幾分。
楚江南的目光順着他的掌落在他腹間,忍不住問道:“你的傷……”
“沒事,不小心被刺傷。”楚玄遲別過臉,不僅腹間的傷在劇痛,一顆心也被撕扯得鮮血淋漓。
他知道這種時候自己不應該和七七待在一起,那些人在尋找夜修羅,就連和夜修羅有那麼點不明顯關係的南王爺也被傷到,若是和丫頭在一起,她的處境可想而知。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和夜修羅在一起的人,早晚會被那些人盯上。
只是,他好不容易纔和她廝守上這麼一兩日……
她身子的溫暖似乎還在他的指尖,她的清香還纏繞在他身上,可這會,他卻已經要打算遠離。
或許自己一開始就不應該招惹上她,惹了她,他雖從未後悔,卻已將她傷得傷痕累累……
“我知道怎麼做。”脣間有點發苦,他隨手抓起一旁的茶壺,給自己倒上一杯茶水,湊到脣邊,一口灌了下去。
茶水早已涼透,那點點菊花的清香纏繞在脣間,就像是嘗着她的味道一般,不僅口中又香又苦,就連心裡也是一樣。
把杯子擱下,再看楚江南時,眼底已再無半點波瀾:“我和她之間的約定猶在,爲了免除‘他’的疑心,婚事勢在必行。”
七七睡得迷迷糊糊的,整夜裡似乎都在做着同一個夢,夢裡,他在自己身上瘋狂馳騁,可卻總是在瘋狂的時候,留了半點淺淺的溫柔……
後來,不知道是在夢中還是在現實裡,只覺得丹田處一股暖暖的氣息流竄在身上,整個人頓時輕飄飄了起來,如同練功時進入了忘我境界一般。
那團真氣越聚越大,也越來越熱,世間一切頓時變得更加清晰,就連外頭蟲鳥細細的唧鳴她也能清楚聽到。
師兄說她功力有所增長,果然是真的。
濃密修長的睫毛微微抖動,還沒來得及高興,便聽到兩把同樣低沉磁性的聲音在交談。
“你要我娶她?”這是師兄的聲音,永遠這般乾淨透徹,讓人聽在耳裡暖在心裡:“你真的想清楚了?”
事情或許有千萬種解決的方法,楚江南卻從未想過是這般。
接下來,很明顯是那傢伙的聲音:“娶她,才能帶她回去,依大國王爺的禮俗去提親。”
“他不一定會答應。”
“你一定有辦法。”
“……”
她聽不清楚他們後來還說了什麼,意識被扯離,又不知道飄到那個地方去了。
她也沒有多餘的心思和精力去思考他們所說的話,丹田處那份暖意越來越濃烈,功力,在熟睡之際迅速增長。
心裡本該高興的,可爲何這一刻忽然心慌了起來?忽然……竟嚐到心痛的滋味?
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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