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今夜的心情本來也是不錯的,但因爲楚江南叮囑的話,眼底的光亮頓時散了去。
對那個男人,她已經沒有大多的奢望了。
狩獵場外的當衆拒婚開始,她重傷昏過去,醒來之後便告訴自己,不管這個男人對她是不是真的有情,她也不能再任由自己繼續淪陷下去。
每個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玄王爺也一樣,在想做的事和她之間,他選擇了前者。
或許不是他完全不在意自己,卻只是這份在意比起他的大業來說顯得太微不足道了。
不過,連不問世事的南王爺都看穿他的心思,他真以爲就憑這麼一件事,楚王能收回對他的戒心?
還是說,他還有別的部署……
“很晚了,你該回去歇息了。”斂去心頭亂成一團的思緒,她笑道:“明日清晨阿初會去南王府給王爺例行施針,我答應他與他一起探討你的病,你……不會介意吧?”
“隨意。”楚江南擺了擺手。
七七頷首,走到高牆下,正要一躍而起之際,身後的楚江南忽然道:“等一下。”
七七腳步一頓,回頭看着他。
他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古琴,海角,正舉步向她走來。
擡頭一看,附近的樹梢微微顫動,明顯有人剛從那裡走過……
七七才知道什麼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鬼宿的輕功比她想象的還要高,她只是一個轉身的工夫,他人已經將海角送來,更已經回到身後暗處去了。
想必剛纔一路過來,海角就在他身上。
連海角都能拿着隨意走動,鬼宿的內功也絕對不容小覷。
“把海角帶着身上,若真遇到躲不過去的危險,把它拿出來,以文鬥那日我教你的心法施攝魂術,可暫時讓敵人的心智迷失。”他將海角遞到她面前,叮囑道:
“若能逃最好逃開,別輕易用攝魂術,攝魂術雖然威力不小,但若遇到功力太深厚的人,會反噬傷到你自己。”
七七雙手把海角接過來,想到楚玄遲的利用和冷漠,再看着他眼底的誠摯,心裡百感交集,頓時難過了起來。
可雖然心中情愫翻騰,她臉上依然很平靜,沒有暴露太多的痕跡:“海角雖好,可我只怕會不小心丟掉……”
天涯海角,算得上這年代絕無僅有的幾件稀世神物了,若是在她手中遺失,她就是死一萬次也抵不過這罪行,將來下了地府,更是沒臉去見她那個素未謀面的師父。
“天底下有什麼地方比天地鐲更安全?”目光從她左腕掃過,他擺手道:“回去吧,明日清晨會讓廚子做好茶點等你。”
“……哦。”她轉身,身子百般僵硬,最後還是來到高牆邊一躍而起,匆匆翻了過去。
好神,好可怕,好無奈啊!
他連天地鐲的事情都知道!這南王爺,看着與世無爭,更是唯一一個沒有任何正職的王爺,可他……
她甚至懷疑,這天底下還有什麼事情是他南王爺不知道的?
這些皇家人真的太可怕了,一雙如同能洞悉一切的星眸,當他們認真看着你的時候,你就像是被剝光了一樣,在他們眼底根本沒有半點秘密可言。
那麼,她穿越過來的事情,會不會有一天也會被發現?
走在夜色中,忍不住用力打了個寒顫。
和皇族人打交道,真心太可怕了……
……
寢房的燈亮着,進門之後,看到坐在椅子上看書的沐初,七七纔想起來每日裡他都會過來爲自己上藥。
但今夜已經很晚了,換了現代的時候,至少已經凌晨兩點。
“要不……今晚就不上藥了吧。”缺一個晚上已經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你希望身上留疤?”沐初放下手裡的書冊,隨意瞟了她一眼,便拿起擱在矮几上的兩瓶藥,往軟塌邊走去。
七七立即脫了鞋子爬了上去,褪去外衣背對着他。
留疤……這麼恐怖的事情,想想都可怕。
慕容七七這具身子真的得天獨厚,不管哪個地方的肌膚都是水嫩水嫩的,這麼完美的身子若是留了疤便不再無暇了。
試問天底下有哪個姑娘不希望自己一點瑕疵都沒有?
“阿初,明日一定要在辰時後半段之前到達南王府的後院,你得要叫醒我,我怕我今夜睡得太晚,明早起不來。”他涼涼的長指在她背上劃過,纔沒多久她便已經感覺到強烈的睏意襲來。
這次,比過去任何一次的睏意都要來得厲害,似乎就在他給她剛上藥的時候,她已經想要睡覺了。
沐初頷首,纔想起她看不見自己,便道:“好。”
“你隨意揉一下便好,太晚了。”她打了個呵欠,頭慢慢低了下去:“我不行了,我……先睡了。”
說睡便睡,這話纔剛說完,人已經徹底睡死了過去。
均勻的呼吸傳來,那纖細的身子變得更加軟,沐初揉完一處傷疤,並沒有急着給她第二道傷疤上藥,而是扶着她軟軟的身子,讓她趴了下去。
僅着肚蔸的小人兒,雪白的背完完全全展露在他面前。
是誰說醫者眼中沒有男女之分?只有她這種不經世事的小丫頭纔會相信。
大掌落在她的肩頭輕輕揉過,修長的指在片刻的遲疑後,沿着她後背柔和的線條,慢慢划向腋下。
心頭一陣悸動,就連身體也在瞬間繃緊了起來,若七七還醒着,她一定會發現他這一刻的呼吸亂得幾乎讓人承受不過來。
但,在他給她上藥的時候,那點點曼陀羅藥汁已經經由傷口滲透到她的身體裡,讓她在一瞬間睏倦了起來。
若不是太困太累,又或者說曼陀羅的份量稍微大一點點,行醫多年的她一定能察覺到。
沐初對她的醫術很瞭解,對曼陀羅的藥性更是瞭若指掌,只那麼一點點,有助睡眠,但不會對人體造成任何傷害。
就這麼一點藥效,她絕對感覺不到。
這具小小的身子在眼前安靜躺着,當他的長指從她腋下慢慢撫過,慢慢往前的時候,睡夢中的她下意識輕輕地顫抖了下。
這一抖,幾乎將他所有的理智全抖沒了。
若沒有昨夜那一抱,他不會知道自己對她的身子竟是渴望至此,想要她,想要讓她像那夜在夜修羅身軀下一樣,瘋狂地尖叫!
昨夜她只是睡過去,他沒敢有太大的舉動,可今夜……有了曼陀羅的藥性,她定能安心睡到天亮。
他沒想過要侵犯她,只是忍不住想要抱抱她,想聞聞她身上那份獨特的蠱惑人心的幽香。
長指在原地一直徘徊,很想再往前一點,哪怕只那麼一點點,可他心裡有點慌,他怕將來她會怨自己。
盯着她細緻的脖子,還有完美無暇的側臉,他傾身靠近,忍不住在她肩頭上輕輕吻了吻。
其實她身上的傷痕已經恢復得差不多,就算不上藥,很快也能好起來。
可她害怕留疤,他便抓着這點,找個藉口每夜裡與她長時間待在一起。
哪怕只是給她上藥,哪怕什麼都不做,他還是覺得很幸福,從未有過的幸福。
炙熱的脣從她肩頭掃過,一路輾轉來到後領上,再慢慢往前,一隻大掌將她小巧的頭顱擡起來,他深深看了眼那兩片一直在蠱惑自己的粉脣,低頭就要含下去……
忽然,他半眯的星眸倏地睜開,不是感受到有強悍的氣息在靠近,而是如同過去每一次那般,只憑着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他知道,他來了。
深吸了一口氣,忍着渾身生起的痛楚,他放開她,坐直身軀,長指挑了一點藥膏,在她背後的傷痕上輕輕抹上,之後,指尖慢慢揉了起來。
楚玄遲還沒進門就感覺到七七寢房裡有不一樣的氣息,走得近了,分明感受到那氣息來自於一個男人。
她的房內有一個男人!
衝動得想要一腳將門踹開,卻又想起最近似乎都是沐初在照顧她,強忍着心頭的氣悶,他一躍而起,在屋頂上落下,長指一挑,駕輕就熟地掀開了房頂兩片瓦礫。
房中,沐初坐在軟塌邊,正在給趴在軟塌上的女子上藥。
而她……該死的!身上的衣裳呢?爲何只穿着根本擋不去多少風光的肚蔸!身邊有個男人,居然還睡得這麼安穩,就不怕那人忽然獸性大發對她不軌?
慕容七七,這腦子去哪了!
氣死他了!
看到這一幕,玄王爺平日裡冰冷狂傲的一面哪裡還能維持得住?不氣得他吐血已經算了不起了!
尤其,當沐初給她背上某道傷疤揉完之後,長指竟挑上一點淺綠的藥膏,將她的身子微微翻了過來,在她腋下探入。
那裡,在靠近最軟柔的地方,有一道淺淺的疤痕!
楚玄遲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一刻,衝動得將要衝下去將沐初揪出來剝皮拆骨,最好將他碰過他女人的指頭一根根剁去,躲得血肉模糊!
可,衝動歸衝動,最終哪怕心頭血氣不斷在翻涌,他還是忍下來了。
她所受的傷,若不是有仙醫在身邊照料着,豈能好得這麼快?還有她臉上的傷,如果沒有沐初,這輩子她是不是註定容顏被毀去了?
大掌緊了又緊,呼吸亂了又亂,血氣還在不斷翻滾,一口鬱血差點破口而出,但,他還是忍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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