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處的裴同身形一閃,殿下只是吩咐讓他護着娘娘,眼下的狀況,他該怎麼護着?
正待裴同胡思亂想,內心掙扎,只聽得耳邊已經傳來細碎的說話聲。
陳寒剛纔在廳中只是匆匆一瞥,接着的便是一路的相隨。三年前,他以國後之位求娶,等了三年,找了三年,愛了三年的人,如今就在他面前,清麗的容顏似是比以前更迷人出衆。同上次一樣,眼底的疏離感,刺痛了他的眼。
“十一。”
這個名字,他已經喚了不下千萬次。現在喚了,卻已是他人的妻。
“陳寒。”
本以爲出來的會是灼香,不曾想到竟然是他,上次一別的確是想起了一些關於他的記憶,可是如今再見,心底竟然有些難以名狀的驚慌。
陳寒心下狂喜,“這三年,你都是怎麼過的,你都在哪兒,你……記得我了?”
聞言,我想起了夏興,他也曾這般問我,我看着陳寒的眼中泛起了點點波瀾,含笑道:“你是指陳寒還是莫寒?”
陳寒是北涼的國君,莫寒是囂張張揚的江湖人。
聽到我這般問,陳寒眸中閃過一絲亮光,“莫寒。”
“四年前,有人追殺你,順帶着要將我也殺了,是這個莫寒嗎?”
想起與他的初遇,真是世上最糟糕的。
陳寒失笑,忽然間,眸色忽然凝重起來,看向我的瞳仁漆黑如墨,問:“那你還記得七年前,曾救過一個被人追殺、走投無路的少年嗎?”
聞言,我輕輕抿起嘴角。七年前,我不過十三歲。
想起的這段回憶與四年前差不太多,零碎着的記憶,我慢慢拼湊了起來。
十三歲那年,我誆了三師姐一同下山,結果走散了,我便進了一個茶樓,想着聽完書便回去。可是街角處忽然很吵,我探頭卻看見一幫人拿着劍追着一個少年模樣的落難人。我見着有趣,便也跟了上去。只見他們追到了樹林,少年跑至了湖邊,已經癱倒在了地上。
“喂!”我從暗處走了出去,看着地上的少年一笑。
他看見我滿是警惕,右手緊緊抓着手中的匕首,似是雖是都會刺向我。
我心底嗤笑,這個人怎麼那麼像一隻刺蝟,我伸了伸手掌,表示我手中什麼都沒有,接着便蹲在了他身邊,問:“你是誰,他們爲什麼追殺你?”
少年語氣很冷,手中的匕首一直朝着我,“不關你事。”
“我好心好意想要救你,你總得告訴我,我救了誰吧?”那時候的我便喜歡說歪理,主要還是眼前的人太好玩,玩心一下起了來。
只見他將我從頭看到了腳,最後眼中露出了一抹輕視,“你還是快走吧,他們馬上就來了。”
當時年輕氣盛,聽到這話我心口的火一下出了來,完全不知他是不想傷及無辜。
我扭過頭看着林中陸續出來的人,嗤鼻道:“可別小瞧人,要是我救了你,你給我什麼?”
少年見狀,明顯有些慌亂:“我已經走不動了,大不了就跟他們同歸於盡,你再不走,我就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