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客生想起了一月前在西樑所見的女子,回到東秦後,劉浣亦是派人前去打探消息,如今,該是尊稱爲太子妃娘娘了。一月前他看到林清若的第一眼,便仿若看到了三年前的妹妹,音容笑貌,甚至是看人的眼神,無一不與疏之相似。在他跟上她後,發現她身上並沒有硃紅色的蝴蝶胎記,不過即便這這樣,他也只是一瞬間的懷疑。在西樑,劉浣試探了林清若多次,亦是告誡了他多次,林清若,絕不是林疏之……
但是,夏興那樣自負自傲的男人,如何會愛上、會娶一個只是形似疏之的女人。
一夕之間失去親人,三年來的痛苦陰暗的生活,讓林客生終日置身於黑暗之中。能再遇見妹妹,她的身旁已經有了一個用生命守護她的男人,這是他一千多個日日夜夜來最感到欣慰的一件事。
林客生想了許久,想着或許她是真的忘了所有的人,初見、試探、離別,她只是將他們當成友人。可即便是如此,他亦是覺得很好,三年前的瘋狂與殘忍,由他這個當大哥的來承擔,一直以來承受了太多的疏之應該忘記、放下、學會幸福。
林客生漸漸平靜下心緒,眸色恢復了幽深。
三言兩語,輕描淡寫,斛律奕心底聽着卻是心驚動魄,被屠殺滿門,被放火毀屍……被追殺至暗巫山頂,被逼迫跳下懸崖。他好恨、好怨,當時他究竟在哪、在幹些什麼!
“幕後主使是誰?”
“當時皇城之中,有北涼國君陳寒,西樑太子夏興,還有當初溺水而亡的西樑三皇妃,亦是南楚公主,陳淺玫。我追查了三年,此事該與北涼國相關。至於北涼國國君陳寒,我聽聞了他當初曾開口向疏之求親,若真是那般,兇手不該是他。兩年前,太子身邊的珍夫人小產後忽然失蹤,尋了一月未果。而三月後,北涼珍家家主之位傳給了珍家嫡長女珍容,我一直懷疑這兩件事是否有何種聯繫,近些日子,珍容在西樑出現,我重金買了一副她的畫像,讓東宮的婢女辨認,畫中之人與失蹤的珍夫人有七八分相似。”
“即便是這樣,也不該妄下結論。”斛律奕冷靜道。
林客生消瘦的食指指尖一下一下打着桌子,嗓音沉冽,“北涼出使西樑,珍容亦在其中。我會盡快恢復身份,親自請旨去查。”
“你想以林客生的身份去西樑?”時隔三年,林家後人現身,勢必要驚動整個皇城,查出林家滅門慘案的兇手之事,更是時刻牽動着人心。
“不錯。”
斛律奕發覺此刻的林客生已經全無往日溫柔、斯文、正義的模樣,眼下,相較於復仇更像是引火自焚,“若真是珍容所爲,你當如何?”
“血債血償,將北涼珍家連根拔除。”
異樣的快感從林客生眸中迸發,珍家的人都該爲林王府所遭遇的一切,付出生命的代價。
“你來找我,我能爲林府做什麼?”
“我離開皇城時,太子身邊需要一個值得絕對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