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室,我抽出銀針,爲方平雅止住了幾個大穴後,便爲她開始放血。全身的血都從方平雅右手腕中流出,全流入了事先準備好的木盆中。流出的血呈暗黑色,看來血毒已經十分嚴重。我皺眉伸手爲她診脈,不錯,與劉太醫所說的一樣。想着初見方平雅的打扮與身形,不知她能不能捱過這一關。
放血結束後,我將她身上的衣衫全脫了乾淨,想將她拖到木桶中。無奈方平雅長得像男人,重量也是我不能承受的。
將她放回牀上後,我起身去外室想找個婢女。出乎意料,外室竟然沒有一個婢女,想來初遇跟在方平雅身旁的全是小廝,如此也不奇怪了。我掃了一圈,最後看向了劉太醫,說道:“劉太醫,有個小忙,還請您幫一下。”
帶回了劉太醫,只見他看到一盆盛滿暗黑色鮮血的木盆,滿臉的駭異,“林姑娘,您這是……爲她放血?”
“我已經爲她寬衣了,麻煩劉太醫將她抱到木桶裡面。”我說着,挽起衣袖,伸手入了木桶,瞬時滿身的涼意。
這樣,應該沒問題了。
轉頭看着劉太醫站在方平雅的牀前,卻只是呆呆站着,“劉太醫,你在等什麼,還不快點?”
走到劉太醫身旁,只見他連連搖頭,說道:“這件事,我做不了。”
“醫者,看病人的身體是常有的事,你這是怎麼了?”我瞧着劉太醫下巴上的白鬚,該是年過半白的人,怎麼到了這個時候還這麼矯情。
看着劉太醫慢吞吞的模樣,我皺眉道:“來不及了,大不了你閉上眼睛,我告訴你位置。”
終於,劉太醫點了頭,直直閉上了眼睛,絕對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將方平雅放入木桶中的水花過大,外室的人聽着都一下衝了進來。
“雅兒!”
現在的方平雅是全裸,如此便是在衆人面前……
“你們進來做什麼,快出去!”
待所有人出去,我看向身旁一直未動的劉太醫,問道:“你怎麼了?”
“我剛纔,什麼都沒看到。”說着,劉太醫便走了出去。看來他還是看到了,如此一開始便不要那般扭捏了!我從懷中掏出了一瓷白瓶子,倒出一粒藥丸,撐開方平雅的嘴硬是塞了進去。
做完這一切後,我呼出一口氣,這樣算是救回來了。
出了內室,只見那婦人便往裡走,與她剛纔的神情完全是兩幅模樣。
“方小姐已經無礙了,只是現在躺在木桶中,還未醒來。切記醒來後,必須馬上離開冰水,還有以後入口的東西都必須謹慎,這幾日尋常的補藥便先不要喝了。”
說到這裡,我瞧見劉太醫竟然紅了耳根卻沒紅臉,想到地牢中的寒月,我忽然一怔,對了,“相爺,方小姐的命我已經救回來了,還請相爺放了雲星和雲辰。”
話音未落,只聽得一聲“阿孃!”雲辰朝我撲了過來。
我急忙蹲下身子,抱住了雲辰,雖在地牢中待了一日,可這幅樣子還算是活潑。我鬆開了雲辰,起身,牽住了他的小手。同雲辰一同來的侍衛站在了夏興身後,看起來是我欠了他一個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