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秦皇城外郊,兩人騎馬一路奔過,揚起一陣塵沙。
“公子,便是前面這斷崖了。”說話的人正是裴同。
只見夏興下馬,看着不遠處的斷崖。夏興心下一動,受了重傷再從崖山一躍而下,九死一生。
裴同見夏興慢步上前,到了崖邊上還不停下,忙上前拉住夏興,“公子小心!”
夏興垂眸看着崖底的深淵,一陣雲霧擾了視線,什麼都看不清。
“暗巫山之崖,高千萬仞,從未有人跳崖還能活着上來。”夏興本以爲認出林王府那具女屍不是攸寧,攸寧便有一線生機。如今追查一月,眼前的真相讓他所有的希望全部破滅。
“攸寧郡主吉人天相,一定會活着回來。”裴同說着這話,自己也不相信,這麼高的崖,還受了那麼重的傷,怎麼可能還能活命。也可憐了自家公子,找了寒月易容待在宴城,結果苦苦追尋一月,真相卻是這般殘酷。
如果這是宿命,夏興便要逆天而行。放棄霸業,放棄賢妃,這些夏興都已經着手做了,無奈世事無常,宿命太過殘酷,他唯一珍守的已經不在了。
如此,夏興看着崖底,沉默良久。陡然間身上增了血光殺氣與王者霸氣,只聽得他轉身說道:“回西樑。”
三年後,西樑宴城。
從失憶到現在,已經三年了,我忘了自己是誰,也忘了我該往哪兒走。
雲星告訴我,因着喝了決意湯,我暫時忘了之前的一切。聽她說,我爲自己取了個名字,叫林清若,聽到名字,我沒有任何感覺。只是我曾在夢中,看到了一片繁星,也看到了漫天的火光。
到了城門口,守城的侍衛將我攔下,“你,把臉上白紗取下!”
這是雲星爲我戴上的,說是爲了以防萬一。我忽而看到城牆上張貼這一排畫像,有男子裝扮,女子裝扮,可我瞧着卻是同一人,而且那人與我十分相似。
“阿孃,你怎麼了,是傷口疼了嗎?”拽着我裙邊的是阿辰,三年來,他一直喚我阿孃。
阿辰的話提醒了我,我的臉上,佈滿傷口。如此一來,與畫像上的人,便完全不一樣了。忽而間,沙塵驟起,一陣馬蹄聲將所有人遠遠離開,雲星緊忙拉過了身旁的我,卻獨獨拉下了雲辰在了原地。
腦中無他念,我跑着上前,將阿辰護在了懷中。只聽得一聲烈馬嘶吼,接着便是雲星尖叫的聲音:“阿姐!”
我睜開眼睛,慌忙看着懷中的雲辰,“阿辰,你沒事吧?”
雲辰該是被嚇壞了,抱着我便哭道:“阿孃……”
“馬下何人,竟敢攔太子殿下回朝聖駕!”
聽到這話,我心底便是一火。抱起了哭鬧的雲辰,轉過身子便想要理論。只見紅馬之上,是一位白衫男子,他的眉眼生的極爲俊俏,甚至比女子還要美上幾分。他的眼睛太冷,被他看着竟然有種置身玄冰之中的感覺,直覺告訴我,這個男人,絕不能扯上關係。
“這個孩子,喚你阿孃?”
聽得冷男子開口問我,我心底忽而一疼,這個感覺三年來從未有過。記得剛有人喚她太子殿下,那他便是西樑的太子了,我平穩了剛打翻的心緒,回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