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巫山底,再醒來已經是三日之後的事。
墜崖時我伸手抓住了崖上的藤條,身上被擦傷多處,藤條一斷,我似是墜入一個樹林,渾身疼痛,接下來便什麼都感知不到了。疼痛讓我知道我還活着,我掙扎着睜開眼睛,身上的柔軟的感覺讓我彷彿置身幻境,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個大眼萌孩。
連日來的昏睡讓我喉嚨乾啞,只聽得那孩子說:“阿姐,她醒了!”
我伸手想要掙扎起身,卻發現全身的傷痕都已經上藥包紮好了,而我正睡在一張木製的小牀上。
這張牀,不大,卻很溫暖。
耳邊忽而又傳來一陣奶娃娃的聲音:“阿姐,阿姐,你快來啊!她要起來!”
聽到眼前最多三歲的男孩這般着急的模樣,我忍不住一笑,卻牽動了身上的傷口。這個男孩,還真是有趣,頗有天真無邪的童真感。
隨後進門來的是一位藍衣少女,年紀大約十二三歲的模樣,“睡了三天三夜,你終於醒了。這是我阿弟雲辰,我是雲星,你是誰?”
“我姓林……”,暗巫山之崖,千萬丈之深,我跳崖之前並無奢望能活下來。誰曾料想,絕處逢生,我竟然還能苟安殘喘。
“林姐姐,三天前,是阿辰在樹上發現了你,把你帶回家,我們可費了好大一番氣力。不過今天你醒了,我們的辛苦也沒有白費。”雲星似是沒發現我低落的情緒,繼續說道:“你知道嗎,之前我還以爲你死定了,不過吃了那麼多靈草,應該是沒事了。”
聽到雲星說到靈草,我一愣,“雲星,你說我吃了很多……靈草?”
“是啊,你傷得那麼重,尋常的藥也起不了作用。不過你放心,這裡靈草多的是。”
靈草是世間靈藥,除去之前劉浣身上那株,這世上竟然還有個地方能吃靈草管夠……
“林姐姐,靈草雖然難吃,但你都吃三十株了,以後還要多吃些。”大眼娃娃看着我奶聲勸道:“等你會走路了,阿辰便帶你出去玩。”
雲星見到阿弟這般口無遮攔,忙抱過雲辰一把捂住了雲辰的嘴巴,“其實,林姐姐,你的腿傷的有些嚴重,墜崖前的舊傷復發,墜崖時又引發了新傷,恐怕是要養上一段時間了。”
“是我自己弄傷了腿,阿辰只是擔心我,我沒事。”我看向雲星懷中的小阿辰,伸手摸了娃娃的頭髮。雲星見狀,便鬆手放開了雲辰。
“林姐姐,你笑起來真好看。”
我,笑了嗎?
我看向雲星,她的笑純真,燦然,發自內心。在我心中,這纔是最好看的笑容。而我,以後恐怕再也不能隨心而笑了。
接下來與阿辰的聊天中,我得知,他們的阿孃在一年前去世。兩年前,事他們姐弟倆相依爲命一起走過來的。
至於這裡爲什麼有那麼多靈草,自小阿辰出生開始,便每天與藥田中的靈草一起長大。阿辰對靈草,已經司空見過。
“林姐姐,你是不是不想吃草了呀?”
這個問題,我該怎麼回答,靈草是藥,但也是草……“在外面的世界,靈草是千金難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