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我對景仁說的最後一句話便是：“無論我去了多久，都不會忘了你是我的好兄長。”
那句話，是我那時候說過最矯情的一句。
後來便是這句矯情的話，景仁止住了哭，硬是拉着我擊掌立誓。
那時候，我並不知道一去便是十年，不過，我也兌現了自己兒時的承諾，我從來沒有忘了他。
回憶起十年前的事，趙景仁心中忽然多了幾絲憂傷，那時候聽到那句話，心底是雀躍歡喜的，可是現在想起，就像是胸口被人狠狠打了幾拳，悶得不行，疼得不行。
“你說過，無論你去了多久，你永遠都不會忘了我這個兄長。”
追憶此情，當時惘然，他若是早些發現心中的好弟弟是個女子，或許便不會錯過了，人有命星，想必是他們有緣無分。
“雖然我一去便去了十年，我可以兌現了對你的承諾，十年間，我可將你記得清清楚楚，我的師姐們聽得耳朵也快起繭子了。”
除去那時候裴舒之的江湖名氣，趙景仁便是衆師姐最熟悉的了，我說這話，心底底氣還是足的，要怪便怪師姐們對我着實不客氣，看我是個男孩子，什麼髒活累活全招呼上了，比不上景仁對我的三分好，想的多了，我說的也便多了。
“聽夏興喚你十一，你是最小的一個？”
“是啊，但是十師姐比我早上山一月，若是我能早些去，便不是最小的了。”不過一個月時間，便叫了人家十年十師姐，怎麼想都是虧了的。
“你還從未與我講蒼山上的事。”趙景仁面色緩和了些，估計是看我能說能笑，腿上的傷又有了年神醫的妙手。
“蒼山啊。”想着我還真是從未與他講過，到是與一個萍水相逢之人說了許多，陸平，想起他我還記得當初斛律奕當山賊時，陸平一個讀書人卻替身而出的模樣，“蒼山上，有我很多回憶，師父對我們雖然嚴厲，我和師姐們還是很尊敬她老人家的，對了，當初在宮裡我便想要養條狗，結果皇嬸不讓沒養成，可是在蒼山我竟然養了一隻大狗，我叫它阿大，它很聰明，是條渾身雪白的狗。”
“阿大，這名字一聽便是你取的。”不過之前養的鳥都是叫什麼小六小七的，今日這狗看來很得歡心。
看見景仁自入門第一次頷首，微笑，我心底卻泛起了點點漣漪，回憶是多麼美好，可一切都已經回不去了，有的人變心得徹底，“下山的時候，二師姐答應我會好好照顧阿大，轉眼又快過去半年，時間過得還真快。”
“看來你也很牽掛你的二師姐。”今日的趙景仁是個傾聽者，除去來看我的腳傷，他的來意卻隻字未提。
“是啊，二師姐安歌精通占卜與占星之術，和衆師姐一樣，都很照顧我。”
“看來十年過去了，你牽掛的人已經越來越多，攸寧，你的心底可有一位最令你牽腸掛肚，茶飯不思的人？”趙景仁這話問得我噎住了嘴，只得在心底好好想着。
牽腸掛肚，茶飯不思……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