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白急着找兄長,又不肯說他兄長的名諱,我一時無奈,匆匆一飯,便放了他離去。
見四下無人,我才扭頭問道:“小萱,如何了?”
只見小萱眼眶頓溼,“王爺,姐姐她……不願離去。”
“那你呢,還想救她出來嗎?”我向來不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卻也不是一個視道義如性命的人,此番既然給姐妹倆了說話的機會,倒不是爲了聽珍兒是否願意離去,而是看小萱的意思,她是否想要攜着家姐離了喧囂的皇城,過上安穩太平的日子。
之前在山上,養成了天真無邪的性子,如今屢屢遭遇刺殺,我不得不謹慎起來,不然不是我死,便是連累了身邊的人。小萱的姐姐出現太過蹊蹺,如今又身在東宮,剛贈她玉墜時,面上雖說着不敢要,可貪婪的眼睛卻一直緊緊盯着,饒是小萱思念姐姐太甚,不懂得身邊人的內心所想,我卻是瞧了個真真的,但若是這一切都是演給我瞧的,她們身後的人心思之縝密,實在可怖。
小萱淚水在眼眶裡直打轉,搖了搖頭,“若是姐姐心在那裡,如何將她帶出來。”
“這倒不難,你我主僕一場,你若是堅持,我也會允了你。”
小萱似是急了,淚水終於落下,“姐姐不想回來,我不願硬拉着姐姐回來。”
“好,聽你的,瞧瞧,都哭成什麼樣子了,回府了。”我笑着擦了擦小萱眼角的淚,卻引得周圍一陣叫好,也是,在東秦國,男子是絕對不會爲一個女人柔聲下氣,親自爲其拭淚的,便是寵妾,也是無如此殊榮。
小萱的淚算是止住了,我也無暇想着珍兒是否有異,兩日後的賀禮還沒定呢。
匆匆回府,便瞧見了一路奔來的小書,面色難看得緊。
“王爺,您總算回來了。”只見小書似是看着了救星,尋了我眼睛都發亮了,“裴公子午後吐血了!”
吐血了!
我提步跑了過去,小書忙追了上來,絮絮叨叨唸着:“午後剛吐的血,好大一攤,嚇死人了。”
“……”這話聽得我心七上八下。
“舒之!”我推門,裴舒之已然躺下,似是已經入睡,瞧着臉色,甚是蒼白。
該是被我吵着了,裴舒之悠悠然醒了過來,神色卻與平常無異。
“你吐血了,不是好多了嗎,怎麼忽然又加重了?”我忙走進問道,卻將他因乾渴而上下滾動的喉結看了個乾淨,“小書,倒杯水。”
“是。”
裴舒之見我如此,便起了半個身,慢慢靠在了軟墊子上,“無事,吐出的是淤血,吐個乾淨纔好。”
我送了口氣,原來如此,“那就好,如此說,你的傷快要好了?”
“恩,多虧木風的貼身照顧。”
這話似是在誇我,不過我也只照顧了一晚上而已,其餘便都是裴同的功勞了。
小書似是着急岔氣,開始乾咳,面色漸漸漲紅。
“生病了就好好歇歇。”我瞧着小書越着急咳得越厲害,便說道:“你今日便下去好好養病,不用做事了。”
“謝……咳王爺。”
小書心底委屈,是剛纔裴公子的話實在奇怪,王爺竟然貼身照顧一個男子,難道大少爺的擔心是真的,不行不行,他的王爺怎麼會……喜歡男人呢,雖然裴公子是英俊瀟灑,玉冠倜儻,美名江湖,也後邊有不少的追隨者,可如今這事兒,事關王爺的終身幸福,還是趕緊告訴大少爺。
見小書退下,我伸手給裴舒之喂水喝,裴舒之面上一頓,兩人面色也是一番尷尬,額,那晚我照顧他,他意志並不清楚,如今卻是兩個神志清醒的明白人,“你自己喝吧。”
裴舒之許是剛吐完了血,身子虛,指尖碰着了我的手,卻還是快速接走了水,饒是我一人手伸得高高,若是此刻有人從門進來,定會想着我要輕薄病需的他。
“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