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淺玫面色毫無愧意,淺笑道:“那便好,這次只是小傷,若是下次陳姑娘想吃吃不到的葡萄,再爬上了高處,可更是要小心着了,到時候,傷的可便不是腳踝,而是脖子了。”
見到陳淺玫如此,我心中寒意更深,本以爲她只是不願見我,氣我瞞了她,眼下她心中的恨意已袒露無疑,我苦言:“你一定要這樣嗎?”
“本宮只是好意,陳姑娘莫要多想。”說完陳淺玫看了眼一直未說話的黑臉斛律奕,笑道:“今日府上的客人還真是多啊,客人多,也該走了。”
說完,便轉身出了去,侍衛看着情況也是懂了大半,忙拱手向我,退了出去。
等所有人走了,我安下心,對尹自珍道:“這次多虧你了,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我早就看她不順眼了,上次故意害你中毒,又放出了那麼多謠言污衊你,這次這樣,還真是便宜她了。”
尹自珍話音剛落,斛律奕便上前衝我問道:“你中毒了?”
“我已經沒事了。”我忙搖了頭,“你們此番爲我涉險,到是我心底不安了,可是蘭州出事了?”
“林副將還能穩住局面,但也脫不了太久。”斛律奕面色愁苦,若是早知道,他定是不顧任何人的阻撓,直接來墨州搶人。
“你們,是來接陳姑娘走的?”尹自珍聽出了我們話中的意思,失落道。
聽尹自珍的話,我含笑道:“珍兒,我已經在墨州太久了,的確是該回去了。”
“不能跟你們將軍說說嗎,就多留三天。”
斛律奕看着我,面色凝重,我嘆了口氣道:“真得不行,說到底我是東秦的人,兩軍交戰在即,我一定要回去的。”
見我如此說,尹自珍抿嘴脣不再說話。
“若是有緣,我們定能相見。”
“那好吧,那你打算什麼時辰走?”尹自珍看着我,問道。
“眼下我的腳傷也好了。”夏興和尹自清都不在,正是走的好時機,“回蘭州刻不容緩,我今日便要回去。”
“可是,我哥還沒回來呢。”尹自珍忙道:“他走前還囑咐我好好照顧你,要是你走了,他非把我罵一頓不可。”
聽着尹自珍的話,我一笑:“尹自清可不敢兇你。”
“我這不是隨便說說嘛?”尹自珍微微轉頭看了眼斛律奕,“可是他們來找你,大可光明正大來,爲何要喬裝成送菜的,如此麻煩,還被三皇妃拿了當藉口欺負你。”
“珍兒,有些事,我現在還不能說,但我保證,若是他日再見,我一定全部告訴你。”
尹自珍看着我一臉的嚴肅,忽而笑道:“沒事,你願意說便說,不願意以後再說也行啊,不過看他們進來的方式,你們估計也該那般出去了。”
尹自珍瞧出了些,因着珍惜這段來之不易的情分,便也不說破,只是細細在心中思量着該如何送三人出城。
聽着尹自珍的話,很是熟悉,想來他們兄妹還是一樣的,心思純善,若是交了朋友,便是真心以待,便會掏心掏肺。
如此,我心中有了愧意,只得道:“珍兒,謝謝你。”
“不客氣。”尹自珍朝着我會心一笑,低聲說道:“反正早晚是一家人。”
卷 帶兩百一十章 換裝出城門
一刻鐘後,尹自珍拿來了兩套男子衣衫,一青一白,給了我和曲雅一人一套。
“你們是兩個女子,爲何要換上男子衣衫?”尹自珍疑惑,問道。
“男子衣衫,掩人耳目。”
“恩,不錯。”尹自珍聽了我的話,點了點頭,忽而看向了一邊的斛律奕,開口說道:“你還不出去?”
斛律奕看向了我,面色一紅,“斛律奕,還有你,珍兒,你們先出去。”
“還有我?”尹自珍看着我,不解道。
“快出去啊。”我接過尹自珍手上的衣衫塞在了曲雅懷中,推着尹自珍出了門,斛律奕見狀,看了我一眼便提步走了出去。
看着尹自珍的神色,似是與斛律奕之間不太尋常,我便尋了個契機讓他們好好說說話。
房外,尹自珍偷偷看了幾眼斛律奕,心裡想着這個男人,似是要搶她的嫂子……
“你還要看多久,有話就說。”斛律奕右側的臉不太舒服,直接轉過身子,看着尹自珍,說道。
被斛律奕的話一嚇,尹自珍僵硬轉過了頭,看見的依舊是斛律奕一張沒什麼表情的臉,打了打心底的底氣,說道:“你不看我,你怎麼知道我在看你。”
“尹姑娘,還請應姑娘告知落湖還有中毒一事。”
“我當時看得不真切,也不太清楚,不過一定不是同傳言中一般,三皇妃失足墜湖,大半應是她故意的,引得陳姑娘下湖救她,後來便是陳姑娘右腳踝處受了傷,奇怪的是傷口一直血流不止,結不了疤,後來,便是三皇子請了年神醫來,才知道是中了血草之毒,年神醫解毒後,陳姑娘傷口才逐漸好了。”
“剛纔聽三皇妃的話,兩人之間是有什麼仇怨?”
“應該是三皇子。”尹自珍這些天看來那麼多,自然也瞧出了夏興的心思,同他哥哥一般,更甚比他哥哥的感情更深,“三皇妃應是妒忌了。”
聞言,斛律奕眉頭擰的更深。
尹自珍看着斛律奕的臉神色,出言問道:“你欠我的三個糖人,到時候可別忘還了。”
未待斛律奕說話,房門開了。
曲雅與我換好了男子衣衫,兩人皆高高豎起一玉冠,曲雅面色陰柔,旁人看着,便是一姑娘裝扮,可我不同,裝扮了男子十六年,換上了男裝,更爲自在,人家瞧着,便是一俊俏的少年郎。
“你穿男裝,還真是好看。”尹自珍看着我,忙上前,牽起了我的手:“若你是男子,我一定要嫁你。”
“好了,時間不多了,接下來的事,麻煩你了。”
“真要走正門?”尹自珍爲難看着我問道。
“恩。”
出了正門,尹自珍看着我,一臉不捨,“快走吧,雖然我不知道爲什麼你那麼急着走。”
“珍兒,後會有期。”
“等一下,那你走了,給我哥留句話吧。”尹自珍拉住了我的手,急忙說道。
“便說,來日在戰場上,不必留情。”
說完,我便轉身離去,曲雅和斛律奕不明白我爲何這般說,無奈只能直直跟在我身後,回了客棧後,牽出準備好的馬,三人一同,迎着日落便騎馬出了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