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故作輕鬆,轉眼看了眼牀榻,還真是小了些。
陸平依舊若有所思,坐在臥榻上也不說話,也不起身,難道是我剛纔的話刺激到他了,還是他真得做了蠢事想求得女子的原諒,纔來向我討教,若真是如此,我剛纔的話算不算是打擊到他微薄的自信心了?
我吸了一口氣,咧開嘴角,又坐了下去,思量一會兒,開口道:“其實,你剛纔說的戲本子,我現在忽然覺得應該或許,也許是可以被原諒的。”
陸平忽而擡起頭,眸色閃閃,我見有了效果,便接着道:“倆人能否廝守終身,最重要的便是兩人是否真心相愛,那男子的確做了些糊塗事,可是最終他悔改了呀,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認個錯,再脫層皮,便也大約好了。”
“脫層皮?”
“是啊,你當那糊塗事是白做的呀,自然是要脫層皮,去個半條命什麼的。”
另一間房,林客生正坐在臥榻上沉思,陸平的出現太過蹊蹺,男人的直覺,這個陸平一定有問題。
“叩叩叩。”是敲門聲,林客生起身,推開門看見的竟是夏婉如,“婉如郡主。”
“林大哥,我有話想對你說。”夏婉如進了門,林客生無奈合上了門,大晚上的,孤男寡女。
“郡主,請坐。”
夏婉如應聲而坐,“林大哥喚我婉如便是。”叫郡主實在生分了。
“君臣之禮不可廢。”林客生堅持道。
夏婉如見拗不過,便不再說,畢竟,來日方長,便直說了來意:“林大哥,你有沒有覺得,陸平的身份很是奇怪。”
“郡主如何說?”林客生不露風聲,直直問道。
“本來我以爲他與我們只是湊巧遇上,可是這十日,他的一顆心卻是直直系在了林王身上,我跟願意相信他是衝着林王來的。”
“怎麼說?”林客生聽着糊塗,陸平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如此衝着小之來,便是個刺客也不能如此嬌弱。
“我的意思是,他會不會對林王不利。”夏婉如說得直白,卻也是委婉,她情竇已開,看得出看情人的目光,便如陸平看林王,便是十足十的,她瞧得真真,只是不知道如何向林客生說清楚。
畢竟,男男之風,也不奇怪。
“若是如此,明日上山路上試試便知。”林客生早便聽聞上山一路很是艱險,若不是有人引路,十有八九便會喪了性命。
次日,天矇矇亮,我睜了睜眼睛,面前的卻是一片暗沉沉,腰間似是還有一隻大手,我整個人,便是在陸平的懷中,甚是安穩。
我憋氣小心擡起了頭,所幸陸平還未醒,沉穩的呼吸一下一下打在我鼻尖,看起來睡得很是香甜,我鼓起嘴巴,努力憋住氣身子往後退着,半刻鐘後終是退了出來,到了牀角,再擡起頭來,便是陸平酣睡如孩提的模樣,他在我面前,竟然如此沒有戒心,前幾日,我只是覺得陸平長得清秀,只是性子比尋常人好玩些,可現在看來,他的睡顏還是蠻好看的,是那種很乾淨,很普通的好看,毫無僞裝的好看。
我看得出神,一個男人,眼睫毛長得那麼長做什麼,我伸出手,輕輕摸了幾下,只見陸平眼眸輕顫,忽而,睜開眼來,毫無預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