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府上因爲杖殺婢女一事,在京城鬧的沸沸揚揚。
主要還是太子一派的人,從中做了手腳,使得原本一直有着賢德美譽的三皇子被推到了一個極爲尷尬的境地。
顧輕眉對於這出鬧劇,則是真正的冷眼旁觀,似乎就真的只是一個局外人。
“啓稟主子,西北出了一些狀況,樓公子的母親突染惡疾,一病不起。樓將軍的平妻馮氏,一直在勸樓將軍將她遣出府去。”
顧輕眉微微一怔,自她回到了興城之後,還一直不曾見過樓東陽,想不到短短時日,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
“樓東陽現在如何?”
“回主子,樓公子原本已是順利地進入了樓家軍,可是因爲其母病重,樓東和以讓他盡孝爲名,逼他缷下了身上的所有職務,回家侍疾了。”
顧輕眉的眼睛微微一眯,這個樓東和,她早就看他不順眼了,如果不因爲他是樓東陽的哥哥,她早就出手教訓他了。
“樓東陽怎麼說?”
清風的表情有些爲難,“還是老樣子,不希望我們插手樓家的事。”
“這個榆木腦袋!現在他娘都病重了,還死守着這些規矩做什麼?”顧輕眉一時火大,“我又算不得外人,他是我的師兄,我就不信,這一次我去了西北,他還能將我給趕出來!”
清風的眼神微亮,他就知道,主子不可能會不理會樓公子的事,再說了,主子的一手醫術,不能說是出神入畫,至少,鮮有難倒她的頑疾。
“你去準備一下,回頭讓青華扮作我的樣子,留在府上。你陪我一直去趟西北。”
“是,主子。”
顧輕眉走的急,當天晚上安頓好了,便急忙趁夜出城了。
高高的城牆上,一道白色的人影,貯立於夜風之中,看着漸行漸遠的兩道背影,眸底似乎是有些暗沉。
“公子,可要屬下去查一查小姐的行蹤?”白影身後的十一小聲請示道。
“不必了。她原本就是天上肆意翱翔的大雁,怎能強求其爲金絲雀?”李默白淡淡地說完,苦笑一聲,“我早知她的另一重身分,就該知道,她的一顆心,不能只栓在我的身上。”
十一低頭,表情有些費解,他家公子如此優秀,那顧小姐當真就看不出來嗎?怎麼還整天地往外跑?是吃準了公子只看中她一人了?
“她既然走地如此匆忙,定然是有急事要辦。注意着京城的一些動向就是。”
李默白話落,微微蹙起了眉,但願她不在京城的這段日子,不會有人惦記着想見她纔好。
顧輕眉並不知道李默白是看着她離開京城的,一路疾行,與清風二人不眠不休,一連趕路三天三夜,總算是到了西北大軍所駐紮的容城。
“主子,您一連幾日不曾歇息,現在天色已晚,我們還是先歇息一晚,明早再去樓府吧。”
顧輕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再用力地嗅了嗅,身上的味道還真是有些刺鼻。
“也好,你去安排吧。”
顧輕眉此次出門,是扮作了男裝,與清風二人,一主一僕,倒也不會令人生疑。
次日,顧輕眉與清風二人便登門拜訪。
樓東陽頭天晚上,已經接到了顧輕眉來容城的消息,早已命人在門房處候着。
一見到了樓東陽,顧輕眉先是吃了一驚,這纔多久沒見,人怎麼就憔悴成了這個樣子?
原本當是俊美華貴的二公子,現在看上去,無精打采,面色暗黃,眼下青腫,一看便是多時未曾休息好了。
顧輕眉吃驚過後,便是大怒!
“你這個人,是不是非得走頭無路了纔會想起來找人幫忙?”
樓東陽知道顧輕眉的性子,如今見她出言責備,再看她的臉色微紅,表情嚴肅,便知道她是真的生氣了。
“師妹,不是你想的那樣。”
“什麼不是我想的那樣?你看看你現在這樣子,哪裡還有當初樓二公子的風采?簡直就是丟盡了師父的臉!”
樓東陽性子本就有些木訥,不善言辭,這會兒被她出言諷刺,也只能是乾巴巴地笑了一聲,絲毫不知道如何迴應。
“伯母呢?”
樓東陽身子一閃,在屋裡歇着呢。
“我的醫術如何,你不知道嗎?你怎麼就不知道讓人來給我送個信兒?如果不是我在西北的情報網還不錯,你是不是就打算瞞到底了?”
樓東陽低着頭,一副做錯事的樣子,絲毫不敢回嘴。
顧輕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擡腿便往正屋走。
樓東陽轉頭挖了清風一眼,小聲地罵了一句,“就你多事!”
清風則是一臉無辜道:“我這也是爲了主子好。我是盡職盡責做好分內之事,樓公子可沒有理由來怪我。”
顧輕眉這廂纔剛剛開完了方子,便聽到了外頭人腳步聲,仔細一聽,大概有六七人的樣子。
顧輕眉轉頭看樓東陽,見他苦笑一聲,心知定然是他的嫡母馮氏過來了。
“喲,聽說妹妹的身子不適,二公子竟然還請來了幾名公子到後院來探望,到底是一直養在了外頭的孩子,真是一點兒規矩也不懂。”
顧輕眉擰眉,不過念在此處是樓府,並未發作。
樓東陽倒是面色有些陰沉,“給母親請安。這位是我的師弟,他的醫術超羣,得知母親病了,所以特意過來給母親瞧病的。”
樓東陽的生母王氏,乃是樓將軍的正室夫人,只是因爲出身不及馮氏尊貴,所以在馮氏這個平妻進門後,府上的一切便都由馮氏來作主,而王氏也自知自己出身寒微,幫不上什麼忙,便一直居於這處小院兒,倒也安靜。
馮氏冷笑一聲,“是嗎?二公子的師弟?不知高姓大名呀?這大雍但凡是有點兒名氣的醫者,本夫人自認都是知道的。不知這位小公子,師承何人哪?”
顧輕眉最見不得的就是這等自以爲高人一等的婦人,冷哼一聲,“你算是什麼東西,也敢問本公子的姓名?”
話落,一手負於身後,一臉的倨傲,再加上了身上那印有銀色暗紋的錦袍,整個人的身上已是貴氣外露,同時,還有一股子冷厲之氣,讓人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