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顧輕眉的食慾似乎是變得非常差,一天的食量,還不及以前一餐用的多。
這可是急壞了榮嬤嬤等人,可是沒辦法,小姐只說沒有胃口,吃不下,她們這些做下人的,也不能強灌吧?
好在顧輕眉這幾日也不怎麼活動,雖然吃的少,勉強也能撐着。
只是消息傳回到了靖王府,十二則是有些不淡定了。
要知道,世子妃的腹中可是還有他們的小主子呢,若是世子妃吃不好,那豈不是連累了他們的小主子也吃不飽?
李默白聽到了十二的稟報,面上微微有些憂色。
怎麼會沒有胃口呢?
“可有請太醫去看過?”
“回世子,已經去看過了。太醫只說這可能是世子妃的心情鬱悶所致,再者,便是儘量地按世子妃的喜好來做。而且不能勸地太緊了,否則,只怕世子妃又會開始孕吐了。”
“知道了,那就按太醫交待地去做,問問世子妃喜歡吃什麼,差靖王府的人送過去。若是主食不想用,就多用些果子也是好的。”
“是,世子。只是這幾日,世子妃連果子都不怎麼吃了。剛剛得到消息,說是世子妃今天有幾個時辰連水都不曾進一口了。而且還一個人在屋內長吁短嘆,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李默白的眉毛幾乎就要擰在了一起,怎麼就這麼不讓人省心呢?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吩咐玉泉山莊那邊,一切都按世子妃的喜好來。”
“是,世子。”
夜幕降臨,原本就安靜的院落像披上了一層薄薄的黑紗,朦朧而幽靜。
在昏黃的廊燈映照下,竹葉有些發黃,微風吹過,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桂樹的葉子輕輕地隨風擺動,彷彿在風中快樂地曼舞,濃郁的桂花香味兒,隨風飄蕩得滿院都是。高高的銀杏樹靜靜地矗立着,偶爾有幾片樹葉隨風懶懶地晃動幾下,也是有些無精打采的。
顧輕眉坐在了桌前,看着那隻小瓶子,隨後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提筆在紙上快速地記錄着。
待黑影再來的時候,顧輕眉已經趴在桌上睡着了。
小心地將她抱起來,一眼瞥到了那張紙,看着上頭的配方,黑影的臉色一下子暗了下來。
待將她小心地放到牀上之後,再大步到了桌前,看看那個小瓶子,再看看那張紙箋,一時間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許久,黑影看了牀上的人兒一眼,這一次,沒有再去躺到牀上,反倒是將桌上的小瓶子收走,又隨手給她在桌上放了一個一模一樣的。
這一晚,顧輕眉沒有夢到李默白親自己,醒來時,不免心情有些沮喪。
“連在我夢裡出現的機會都沒有了麼?”
皇宮,御書房。
“默白,朕知道你現在一直寵着那個叫雪兒的姑娘,這也有些日子了,是不是也應該給她個名分?”
李默白擡頭,對上了皇上打量的眼神,嘴角一扯,“微臣內宅之事,就不勞皇上費心了。”
“呃,好吧。那個,朕就是想問問,小寶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皇上自討沒趣,只好再轉移話題,他只是想着跟兒子能好好地多說兩句話。
“謝皇上關心。微臣的兒子,一時半會兒是不會回來的。”
皇上被他這麼一噎,心情自然是說不上舒暢了。
總覺得自從這小子服了那忘情的藥物之後,整個人都變得怪怪的了。
“皇上,雪兒是隱族族長親生女兒一事,您可知曉?”
“什麼?”皇上一愣,不是說是隱族血脈,而且是隱族中最爲嬌美溫柔的姑娘嗎?
“皇上現在還以爲那位隱族族長是一心爲了我麼?”
皇上一時怔住,不知道當如何回答他的話。
“這些都是那位族長的相關消息,皇上還是先仔細看看吧。哦,對了。當初我在香澤縣遇險,就是拜這位族長所賜,是他故意設了局,藉着保護我的名義,想要除掉那位大長老。”
皇上完全石化了!
一個小小的隱族族長,難道還能有着什麼天大的陰謀?
只要是想想就覺得很可笑!
隱族人的數量加起來也不過是一個鎮子而已,敢算計李默白?
“皇上只需要先看看,後面如何做,微臣已有主意,所以,這次進宮,是想請皇上不要再插手這件事。微臣自己的仇,總要自己報。”
“慢着!”
皇上見他轉身,這才連忙喚道,“他,他可是你的舅舅。”
“那又如何?敢算計我,誰也不能輕易地饒過。”
皇上聽着這句有些涼薄的話,突然就莫名地打了個寒戰。
總覺得他這話是意有所指,又或者,是覺得他說這話,分明就是在針對自己呢!
皇上艱難地做了一個吞嚥的動作,怎麼感覺,自己在這個兒子面前,總是很沒有骨氣呢?
待李默白出了御書房,見李元清正遠遠地等着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過去了。
“你在這裡專程等我?”
李元清轉身看他,眼神裡分明就是寫滿了狐疑。
“不必如此,有話大可以直接問。”
“我聽說你已冷落了顧輕眉半月之久。”
“與你何干?”李默白寒着一張臉,與他的關係,也再說不上親近二字。
“我聽說端木太子要來興城,皇上有意要你來全程接待陪同,你卻拒絕了?”
“這種差事,更適合讓楚王來做。”
畢竟,楚王是皇上的兒子,而他李默白現在只是靖王府世子。
“默白,你到底是怎麼了?爲何這陣子總是這樣陰陽怪氣的?”
李默白挑眉看了他一眼,抿脣一笑,“也沒什麼,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而已。”
沒有再給他說話的機會,李默白快速地離開。
他雖然是換掉了顧輕眉桌上的藥,可是他親眼看到了那個女人寫下的方子。
那個方子分明就是能讓人忘掉某些東西的,她簡直就是讓人氣得牙癢癢。
給自己下藥也就算了,現在竟然還想着讓自己也吃下那種藥。
她想幹什麼?
想要徹底地忘掉自己麼?
哼!
既然做了他李默白的女人,就休想再將他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