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咣噹!”
何氏聽了那兩個婆子帶過來的話,氣得沒把整個屋頂給掀了。
“該死的小賤人,竟然敢這般地目中無人。害得我們美兒還不夠,竟然還想着讓我們將那些東西還回去,她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說這話的時候,幾乎就是忘了,本來就是她們理虧,不該趁着院中無人之時,去偷拿了人家的珠寶首飾。
“母親,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那些首飾都好漂亮,女兒真的很喜歡的。”
“你也是個沒出息的。不就是些個首飾嘛,立刻給大妹妹還回去。”
顧華章人還不曾進來,就先出聲指責起了顧華美。
“章兒,你怎麼這個時辰回來了?”何氏一愣,面上連忙堆起了笑,這是二房唯一的嫡子,也是她將來的依靠呢。
“母親,今日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你們還是按照妹妹說的做吧。你們不經允許,便拿了她的東西,這說的難聽些,那可是偷。”
何氏看到兒子的面色陰鬱,心知兒子是讀書人,定然是不喜這樣的行爲,連忙拉着他坐下。
“章兒,不是母親不還。只是你父親近日不是因爲要遷升之事四處託人嘛。這總不能空手上門吧?”
顧華章是知道此事的,不過,如今既然鬧到了皇上跟前,若是再讓顧輕眉拿到了把柄,那可是沒有什麼好果子吃的。
“母親,您的爲難兒子知道。只是再爲難,咱們也不能讓人說顧家苛待了大伯父的女兒。”
何氏面色微滯,捏了捏帕子,“可是那些東西已經送了出去,如何還能再要得回來?”
“母親,實在不行,就去求一求祖母吧。她總不會不管的。”顧華章出主意道。
何氏的眼睛一亮,自家老爺是老夫人的親生兒子,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老夫人一聽說何氏和顧華美竟然還偷拿了芙蓉院不少的東西,心裡頭這個氣呀!
指着何氏和顧華美的鼻子便大罵了一通,她怎麼就有兩個這麼小家子氣的小輩?
那芙蓉院裡的東西,也是她們能隨便拿的?
若是顧輕眉不是國公府的正經嫡女也便罷了,可是現在她們二房這樣做,不管是擱到哪裡去說,那都是沒理且沒臉的事。
不過,也正如先前何氏所猜想的那樣,到底是自己親兒子家的事兒,哪能不管?
無可奈何之下,老夫人只得讓身邊的嬤嬤將顧輕眉請了過來,先是拉着她的手,說了好一陣子的體己話,然後才拐着彎兒地提出來,看那些東西,能不能就不要了?
顧輕眉自打聽說老夫人尋她說話,便知道是爲了什麼,不過老夫人不提,她也就在那兒裝傻。
終於,老夫人還是憋不住了,她暗示了幾回,顧輕眉都裝聽不懂,她也只能擺到明面兒上來說了。
“老夫人,若是她們拿的只是些尋常的物件兒,我也就不追究了。可是這裡頭,大半兒是母親當初的嫁妝,母親和蘇家可是都留着嫁妝單子呢。這以後若是出現在了旁人的身上,豈非是會以爲咱們國公府不濟,竟然靠典當母親的嫁妝爲生了?”
顧輕眉不說則已,一開口就能把人給憋個半死。
老夫人險些給氣了個倒仰叉!
“可是你二嬸孃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已經送了人,你看?”老夫人腆着臉,還指望着顧輕眉能再鬆鬆口呢。
“送人?可是爲了二叔的事情?不過一些婦人家用的東西,怎麼可能來做人情?難不成,是二叔拿到了外面……”
顧輕眉故作驚詫的樣子,還真好像是那麼回事兒似的。
老夫人一開始沒明白過來,待看到了何氏的臉色有些不對,纔回過味兒來,不由得便板了臉,訓斥起來。
“輕眉,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家的,胡思亂想些什麼?這樣的話也是你一個姑娘家能說出口的?簡直就是不成體統!”
這一次,顧輕眉倒是沒有反駁老夫人的話,只是低了頭,一副乖乖女的模樣。
從榮安堂出來,顧輕眉就忍不住了,身後的青梅和青枝也跟着哈哈大笑了起來。
“小姐,真有你的。剛剛二夫人那臉色,真是難看到了極點呢。”
顧輕眉笑得彎了好一會兒的腰,這才慢慢直起了身子,“行了,這纔是剛開始呢。以前本小姐是時間太緊,沒有那個多餘的心思來與她們周旋。現在本小姐既然回來了,就讓他們爲自己做過的事,付出慘重的代價!”
“小姐,奴婢瞧着二夫人似乎是當真了呢。”
青梅的眼睛滴溜溜地轉着,這是指何氏剛剛聽了她的話,是有些相信二老爺在外頭養了人了。
“嗯,這正是我要的效果呢。二叔這幾年也太自在了些。拿着父親用流血換來的銀錢,真真是不當回事兒。還敢在外頭養外宅了。這一次,我便讓他將以前吞進去的,全都連本帶利地還回來!”
“小姐,您是如何得知二老爺的事情的?”青枝是真有幾分好奇了。
一直都知道主子是個厲害的,可是沒想到,連這等的私密事兒,主子竟然也知道。
“走吧,咱們回芙蓉院,今日將第三隻耳都給清除了,我們也都能睡個安穩覺了。”
當天晚上,顧輕眉還真是早早地就歇下了,一夜好眠,就連在外頭值夜的青梅,也踏踏實實地睡了個安穩覺。
次日清晨,天剛矇矇亮,顧輕眉就被青梅給搖醒了。
“大小姐,您快起來看看吧,三小姐跪在了咱們院外頭,說是要給您賠罪,想請您高擡貴手,放他們二房一條生路呢。”
顧輕眉的睡意頓消,看來,這是想着用一些顏面,來保住那些銀錢珠寶呢。
“嘖嘖,顧華美看着挺機靈個人,怎麼會有如此蠢笨的想法呢?”
榮嬤嬤打了簾子進來,“小姐,奴婢瞧着這可有些不對勁,若是任由三小姐就這樣一直跪着,只怕於您的名聲不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