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眉的猜測是極有道理的,而且,也的確是猜對了。
李元赫對於何清清的身分,的確是一早就猜到了,只不過,他也只是猜到了一個大概,並不能確定何清清的真實身分,不然,也不會一直尋機接近何清清了。
只是他沒有想到,何家竟然是如此地不堪,而何清清竟然會出現這樣的意外。對於他而言,整個何家,也及不上一個何清清重要。
李元赫之所以將何珍珍和何圓圓二人都接入了三皇子府,其主要目的,自然就是想要透過她們的嘴巴來問一問,何清清到底是死是活。
可惜了,何珍珍瘋了,經過了數名太醫的診治,也一直不見好轉,而何圓圓則是對於那晚的情形,一無所知,等她發現起火的時候,那院子早已燒得無法靠近了。
不過這一次何家的大難,倒是成全了何圓圓。
她原本就是庶女,對何清清和何珍珍二人,自然是表面上親近奉承,可是暗地裡卻恨不能讓她們立馬去死。
特別是她自己心上人的意中人,竟然還是何清清。
這下子好了,何清清死了,她倒是如願地進了三皇子府,雖說現在無名無分,可總算是能光明正大地接近三殿下了,這可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這會兒,何圓圓對於太后的死,也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了。
因爲要守孝,今年三殿下自然是不能大婚了,沒有正經的主母入府,何圓圓在三皇子府的日子,自然是過得還算不錯。
可問題是,也正是因爲守孝,何圓圓也必須恪守本分,不能與三皇子有什麼過分親暱的舉動,不然的話,別說是嫁給意中人了,這性命能不能保住都是個問題。
何圓圓不傻,她知道,任何時候,都要以三殿下的大局爲重。
多年的不受寵庶女生涯,讓她的危機意識很是敏感,同時,對於機會的把握,亦是十分獨到。
若是沒有幾分真本事,她一介不受寵的庶女,又怎麼可能會得到了何清清和何珍珍二人的關照?
一晃,太后下葬已有半月。
說是要爲太后守孝一年,當然說白了,就是要戒了葷食,男女亦不能同房。
皇上身爲天子,只需要太后在下葬後守上七日便可。
而其它的皇子親貴們,可就沒有這樣的福氣了。
規矩是這樣定的,可是真正照此實行的,卻是沒有幾人。
就比如說這葷腥兒好戒,可是各府的膳房裡,總會變着法兒的再弄出些個有着肉味兒的膳食來。
再比如說這男女之事,年長者,或許還能有所禁,可是年輕人,哪個能守得住?雖說外頭的那些青樓妓坊是不能開門迎客了,可是關上門,自家府邸,那不是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嗎?
其實說白了,只要不是在太后孝期內讓女人的肚子鼓起來,其它的,都不會真的有人去計較。
畢竟,聖人都有云,食色,性也!
只要在這一年內,不娶不嫁,不納不嫖,女子非這期間內有孕,便不會有人去刻意地揪着不放。
莫說是尋常的百姓了,便是那些總是有各種理由彈劾別人的御史們,尚且不能做到一年不碰女人,更何況是其它的朝臣?
顧輕眉派人在暗中盯着何珍珍,一過已有月餘,卻始終不曾有什麼結果,反倒是何圓圓與李元赫的互動,引起了她的注意。
之前她就知道這二人之間有曖昧,可是不曾想,這個何圓圓竟然如此地有心計,無聲無息地,便在三皇子府裡,有了自己的人脈,同時,在下人們的眼中,竟然還成了一位很善良,很大度的主子?
“何圓圓倒是有幾分的手段,看能不能尋個機會,將咱們的人送到何圓圓的身邊。”
“是,小姐。”
追查何清清的事情,一直不曾有結果,南樑也並沒有什麼重大的消息傳出,顧輕眉總覺得越是如此,那個何清清的真實身分就越是不簡單。
“小姐,並非是屬下等無能,而是南樑的消息網,的確不是我們所擅長的。小姐是否考慮請默世子幫忙?”
顧輕眉的眼皮一動,李默白麼?
“行了,此事我會問一問李默白。若是他肯幫忙自然是好,若是不成,咱們就得想法子將南樑的消息網擴大,並且得有足夠的消息來源。”
“是,小姐。”
清風也明白目前天機閣所有的重心都在大雍,先前新培養出來的一批高手,也都被小姐給派去做了鏢師,現在若是再往南樑派人手過去,只怕是不太可能的。
看來,還得另闢奚徑了。
“小姐,太后中毒一事,表面上看是查到了兇手,可是仔細想想,分明就是不了了之了。依皇上對太后的那種忍讓和孝順,怎麼可能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生?”清風有些不解。
顧輕眉冷笑一聲,“是呀,皇上那樣孝順的人,怎麼可能會允許讓真兇消遙法外?畢竟死的那個,可是他的親生母親。”
話落,顧輕眉微微捻動了一下手指,眸光中似有一抹譏誚閃爍,“瞧着吧,太后的死,才只是一個開始而已。我聽說,太后下葬這麼久了,那位定王爺還不曾離京呢,也不知道,是不是想着要留在京中,再不回湘郡了?”
清風微微挑眉,這等朝局大事,他看不懂,也實在是難以想明白裡頭的利害關係,所以也就懶得去費心思去琢磨。
“他回不回湘郡,你很在意?”一抹雲白色飄入,清風身上的寒氣不過是閃現了一瞬間,便再度歸於平靜。
顧輕眉帶有些警告意味地看了李默白一眼,轉頭道,“清風,你先回去吧。”
清風行禮退下,走之前,還回頭看了悠然的李默白一眼。
“清風是我的人。”沒頭沒腦地,顧輕眉拋出來這樣一句。
李默白的面上仍然笑着,眸子裡卻似是有一抹寒光閃過,“我知道。”
“知道,你還在剛剛現出一身的氣勢?你想讓他感到被壓制?”
李默白勾脣,他能說,他就是這樣想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