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得知了有人下達委託,想要調查楚寒殤的身世,楚青歌這幾日便一直很在意這件事。
那晚將此事告知楚寒殤,明確了他的態度後,她也確定了此事該如何處理。
總之,一定要想辦法知道下達委託的那人究竟是誰?爲何要讓星月盟調查楚寒殤的身世?那人和楚寒殤又有什麼關係?
這幾日,她幾乎每天都會去長樂賭坊,可每次前去,得到的都是讓人失望的結果。
月華告訴她,自那日之後,那人再也沒有出現過,也不知是忘記了這件事,還是不想委託給星月盟。
這日放學過後,楚青歌照常去往長樂賭坊。
和前幾日一樣,她來到賭坊,向月華和雲軒打過招呼後,便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坐下來,一邊喝茶,一邊等着下達委託之人的出現。
這幾日的無功而返,讓她有些失望,本以爲今日也會空手而歸,但很快,她就否決了自己的這一認爲。
在賭坊內待了約莫半個時辰,楚青歌有些煩了,便準備回宮。
然而,就在她向月華和雲軒告辭時,卻不經意地見到賭坊大門口,走進來一個身穿一身黑衣,披着一件黑色斗篷的男人。
儘管男人披着斗篷,但還是可以看出他長得很高大魁梧,男人的右手握着一柄長劍。長劍的劍鞘很樸實,但懂劍之人一眼就能看出,那劍鞘絕非一般的劍鞘。
但楚青歌卻沒那心思去注意劍鞘,她一眼就看見了男人的右手背上那一條很明顯的傷疤。
想必,這人就是下達委託之人吧?
等了這麼些天,總算讓她給等到了。
只可惜,這男人的整個腦袋都被斗篷的帽子給遮住了,一張臉全被帽子的陰影給遮擋着,以至於她無法看清楚男人的模樣。
收回視線,楚青歌佯裝不清楚那人是幹什麼的,繼續和月華說話。
卻是在小聲地叮囑她:“一切交給你了,切勿暴露了我的身份,也不要引起他的懷疑。”
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月華應了下來,面上波瀾不興。
轉身邁步,月華朝着那名男子走去,笑着說道:“這位公子,等了這麼些日子,你可終於是來了。我還以爲你忘記這事了呢。”
斜睨了月華一眼,那男人沉聲說道:“廢話少說,正事要緊。”
說着,他掃視了一眼整個賭坊,示意月華找個方便說話的地方。
月華立馬就明白過來,笑了笑之後,領着這名男子就往二樓走去。
在上樓時,她不動聲色地看了楚青歌一眼,朝着她輕輕點了點頭。
楚青歌也是一臉的平靜,微微頷了頷首。
待到二人上樓後,她才收回視線,重新走回到剛纔的位置上坐下喝茶。
雲軒跟着來到了她的身邊,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一手搭在桌案上,不解地問道:“青歌,你和月華姐在商量什麼事呢?怎麼都不告訴我?”
端起茶盞輕輕地撥弄着茶蓋子,楚青歌擡眼看了他一眼,微笑着說道:“這事你不必知道,等過些日子,我另有事情需要你幫忙。”
“有什麼事非得等過些日子呢?現在不行嗎?”雲軒更
加疑惑不解,“再說了,你我之間何須這般客氣?有什麼事你儘管開口,我定當義不容辭。”
輕呷了一口茶水,楚青歌扭頭,斂了斂神色,沉聲道:“我讓你辦的這件事,或許會讓你很爲難,你也願意?”
“只要是青歌的事,不管什麼,我都願意。爲難算什麼,就算是讓我上刀山下油鍋,我也不在乎。”
一陣忍俊不禁,楚青歌笑着搖了搖頭:“哪有你說的這般嚴重?再說了,我怎能讓你去辦那些會危及你的性命的事呢?”
訕笑着撓了撓頭,雲軒好奇地問道:“那青歌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想讓我辦的事是什麼嗎?”
然而,楚青歌卻是神秘一笑,搖了搖頭道:“現在還不是時候,等時機到了,我自會告知於你。”
扯了扯嘴角,雲軒白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道:“沒想到,青歌也喜歡吊人胃口。那你可否告訴我,什麼時候,纔是時機到了的時候?”
暗自沉思了一番,楚青歌擺出一付很認真的模樣,說道:“若是順利的話,應該還有大半個月吧。”
“大半個月?”雲軒頓時就無語凝噎了,一臉的痛苦表情,“難道你忍心讓我這大半個月都爲這事寢食難安?”
“爲何會寢食難安呢?”佯裝不懂,楚青歌忍着笑意,問道。
無奈地嘆氣,雲軒無力地靠在椅背上,擡頭望着高高的樓頂:“心裡一直惦記着一件很重要的事,怎能吃得香睡得暖?”
終究還是沒能忍住笑意,楚青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笑得眉眼彎彎,清俊動人。
雲軒扭頭,正好看見她那明媚的微笑,頓時間,他只覺得彷彿有一抹暖陽照耀而來。
不由地怔住了,他目光呆呆地望着她,一時竟是沒能回過神來。
笑了一會兒,楚青歌便止住了笑聲,扭頭準備說話,卻是見雲軒呆愣愣地望着自己,臉上還帶着奇怪的表情,她不由地有些奇怪。
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她輕聲喚道:“雲軒,你怎麼了?”
接連喚了兩聲,纔將雲軒從呆滯中喚了回來。
回過神來,雲軒下意識地問道:“怎……怎麼了?”一臉的茫然表情。
斜睨了他一眼,楚青歌沒好氣地說道:“該是我問你纔對吧?你在想什麼呢,想的那麼出神?”
一想到自己竟是看青歌看得出神,雲軒便只覺得尷尬不已,就連俊朗的面龐上,也不自覺地浮上了兩抹紅暈。
微垂着頭,他再次撓頭訕笑:“沒……沒什麼,只不過是小事而已。”
儘管他埋下了頭,但楚青歌還是清楚地看見了他的臉上浮上的可疑紅暈。
揚脣,她調侃地說道:“莫非雲軒看上哪家的姑娘了,剛纔就是在想那位姑娘?”
“沒有!”雲軒有些慌張,趕緊出聲解釋,顯得有些緊張着急,“青歌別胡說,我纔沒有喜歡的人!”
“若是沒有喜歡的人,你何必這般緊張呢?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楚青歌愈發的好奇,也覺得捉弄他很好玩,一時間倒是玩得有些不亦樂乎。
雲軒卻是突然不說話了,眼神也在一瞬間變得黯淡起來
。
微垂着頭,他呢喃着說道:“或許吧,只是,我喜歡的人卻不喜歡我。”
“不喜歡你?”楚青歌立馬收起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義憤填膺,“誰這麼不長眼,居然不喜歡你?你哪裡不好了?長得一表人才,身份也高貴,居然還有人如此不長眼!”
雲軒擡眼看向她,並未說話,嘴角邊揚起一抹苦澀的笑。
若是青歌得知這個不長眼的人就是他自己,或許他就不會這麼說了吧?
自己喜歡上了一個男人,這個事實已經讓他很難接受了,他怎麼還能將這個秘密告訴別人呢?
青歌是喜歡女人的吧?所以,他是絕對不會喜歡自己的吧?自己也是在單相思而已。
“我還有活兒沒忙完,就不陪青歌說話了,青歌你自便吧。”
雲軒說着,站起來邁步便離開,連讓楚青歌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望着他離開的背影,楚青歌不由地蹙了蹙眉頭,心中只覺得頗爲納悶兒。
難道她在不經意間戳中雲軒的痛處了?
真該死!
看來以後說話還得多多注意纔是。
視線一移,她正好看見從樓上走下來的月華和那名黑衣男子。
黑衣男人走在前頭,月華面帶微笑地跟在他的身後,一直將他送到了賭坊門口,直到男人走進人羣后,她才收回視線。
快步來到楚青歌的身邊,她微微湊上前去,小聲地說道:“盟主,屬下回來了。”
指了指旁邊雲軒剛坐過的位置,示意月華坐下,楚青歌用僅是二人能聽見的聲音問道:“那男人都說了些什麼?”
坐下之後,月華卻是一付垂頭喪氣的樣子,失望地搖了搖頭:“那男人的口風很緊,不管我如何旁敲側擊,他始終不肯透露任何的消息,只讓我們去調查攝政王的身世。”
“你還是沒能看清楚他的樣子?”楚青歌擡手搭在桌案上,朝着月華湊近一些,輕聲問道。
見她如此近距離地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月華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視線從她的臉上掃過。
忽然間,月華的心中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
她怎麼覺得,太子有些不尋常呢?似乎……和一般的男人有些不同。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趕緊收起這不靠譜的想法,她再次搖了搖頭:“屬下不敢有太大的動靜,所以,一直沒有看見那人的模樣。屬下無能,讓盟主失望了。”
說着,她垂下頭來,一付很畢恭畢敬的模樣。
擡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楚青歌輕聲安慰道:“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剩下的就交給我來處理吧。至於調查攝政王,就不必了。”
微微扭頭看了看她那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月華的心中再次升起了剛纔的想法。
“屬下明白。”看了楚青歌一眼,她點頭道。
“那男人往哪裡去了?”
“出門右手邊方向,至於具體地方,屬下不知。”
輕輕點了點頭,楚青歌收回手後,騰地站了起來,邁步便徑直走出了賭坊。
只留下月華還坐在那裡,一臉的沉思模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