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瑤的孩子到底還是死了,秦晚的心裡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雖然她的確有一刻想要這個孩子去死,可是到底心裡還是放不下這個孩子的。
畢竟是個孩子,雖然他是秦瑤的孩子,可是他畢竟甚麼都沒有做錯。秦晚最初的目的其實是令宮飛雪和秦瑤反目,她真的沒有想到這個孩子會死的這麼快。
“你又在想那個孩子?”
鮮于墨端着一碗清粥走了進來,秦晚看了他一眼,道:“我心裡總覺得怪是難受的,那個孩子我不是有意害他的,我只是想要報復秦瑤而已。”
鮮于墨端着清粥坐到她身側,道:“與你無關,其實這件事情另有內情,小五已經跟我說了,你不必這樣自責。”
秦晚愣了一下,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鮮于墨看着秦晚:“我怎麼會騙你。”
秦晚道:“那你說,十皇子究竟是怎麼死的?”
鮮于墨道:“他是中毒死的,是慢毒,死是早晚的事兒,不過剛好撞上了這一回事,所以才提早離開了人世。”
秦晚道:“那秦瑤知不知道?”
鮮于墨搖搖頭:“小五還沒有告訴秦瑤。”
秦晚道:“你說會是誰給這孩子下毒的呢。他還這麼小,也構不成甚麼傷害的。”
鮮于墨並不贊同秦晚的話,他道:“十皇子雖然年紀還小,可是秦瑤卻還很年輕,也很得寵,保不齊她會成爲父皇身邊最得寵的女人,到那時候你說他對誰構成的威脅最大?”
答案已經呼之欲出,可是秦晚卻更是驚訝了。
“若是我沒猜錯,十皇子應當是他的親生骨肉,虎毒不食子,他怎麼……”秦晚說不下去了,她是沒有那麼狠心,可是不代表人家沒有。總之,那個孩子並非死在她的手上,她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鮮于墨舀了一勺清粥遞到秦晚嘴邊:“吃點兒吧,一會兒還要抱孩子呢,不吃哪裡有力氣。”
秦晚道:“我心裡亂的很,總覺得像是有什麼事兒要發生。”
鮮于墨道:“天塌下來有我頂着,你與其總是擔心那些有的沒的,不過多關心關心你自己。”
秦晚心下一暖,又道:“這兩日景兒過來
拿藥了嗎?”
鮮于墨道:“已經連續來了幾日了,我瞧他的臉色也越來越差了。”
“那我改日開點兒藥給他補補。”
秦晚話音才落,便叫無容進門來,道:“王爺,王妃,方纔景王爺府上派人來說景王爺也染上痘疫了。”
鮮于墨怒道:“我不是說叫他小心了嗎?”
他轉念一想,鮮于景對宮飛雪這樣好,又怎麼會將他的話放在心上。於是,便將玉碗放在一旁,道:“去請秦太醫到府上,本王這就去。”
秦晚忙拉住了他的手:“不用麻煩哥哥了,我跟你走一趟,你也更放心不是。”
“可是你的身子?”
秦晚淡漠一笑:“我的身子不要緊的,趕緊先去看看景兒。”
等兩人到了鮮于景的府上,卻在門口見到了林靈綾,見他也是一臉着急的樣子,鮮于墨因上去問道:“你怎麼來了?”
林靈綾道:“我聽說宮飛雪染了痘疫,我怕景哥哥也染上了。”
他猜得可真準,這大約是所謂的心有靈犀吧。
鮮于墨不禁想,若是景兒早一點遇到林靈綾,就不用守着宮飛雪了了。
“那你怎麼不進去?”
林靈綾看了一眼門口的兩個侍衛,道:“他們不讓我進去。”
鮮于墨撇了兩人一眼,那兩人立刻跪下道:“這是王妃吩咐的,小的們只是依據吩咐做事,請墨王殿下恕罪!”
鮮于墨抓住林靈綾的手道:“本王現在就要帶他進去。”說着又牽住了秦晚的手,拉着兩人一併走了進去,只不過還是能看得出親疏有別。
對秦晚,到底是溫柔多了。
鮮于景果然是染了痘疫,秦晚給他檢查過之後,發現他染上痘疫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怕是比宮飛雪遲不了幾天,不過是怕兩人擔心所以一直不肯說,直到今日倒下了下人們才趕忙來墨王府通傳。
秦晚道:“景兒的痘疫也不輕,需要好好調理才行。”
鮮于墨道:“沒有性命安危吧?”
秦晚搖搖頭:“這你放心,不會要了他的命的,更何況,景兒的身子也不錯,沒的讓一點兒病就要去了性命。”
林靈綾坐在牀邊,看着鮮于景,擔心道:“他什麼時候纔會好呀?”
秦晚道:“如果有人悉心照顧他的話,很快就好了。”
“很快是多快?”
秦晚道:“可能幾天就好了。”
林靈綾道:“那我來照顧他好了,反正人家照顧我也不放心。”
鮮于墨本想拒絕,可是秦晚卻握住了他的手,低聲道:“隨他去吧。”
其實這樣也挺好的,若是能促成林靈綾和鮮于景的好事,那也不枉費秦晚的這一番心思。
秦瑤的病雖然比兩人都要來得輕,可是她好的也很慢,每天芷韻把藥送過去,熱了一遍又一遍,她也總是喝不下去。
她甚至在想,要是自己能就這麼死了那該多好,就不用在想着其他的事情了。
“吃藥吧,不吃藥怎麼能好呢。”
這種情況之下還會進去秦瑤的寢室的,就只有鮮于夷。
不過秦瑤聽了他的話,卻也無動於衷,而是坐到了一旁去,背對着他似乎並不想要見到他。
“孩子死了,我也很難受,那畢竟是我的長子。”
鮮于夷嘆了口氣:“我知道你現在心裡很痛苦,我的痛苦不會比你更少,但是你現在不應該沉溺下去,你應該趁着這個機會獨攬聖寵……”
“滾出去。”
秦瑤第一次打斷鮮于夷的話。她從前爲了孩子委曲求全,對鮮于夷言聽計從,根本就沒有一天是快樂的。
現在孩子也死了,她就更沒有甚麼牽掛了,就算鮮于夷要拋棄她,或者殺了她我都沒有關係了。
因爲這世上也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你說什麼?”鮮于夷顯然不敢相信。
秦瑤重複道:“我說,滾出去。從今天開始,我不會再受你的控制,你要怎麼報復我都好,我都不會還手。”
若說鮮于夷從前對她只有利用的話,如今倒是突然多了幾分欣賞。
“你知道惹惱我的後果嗎?”
秦瑤道:“我知道。”
“那你還敢這麼跟我說話。”
秦瑤轉過身來,目光如死灰一般:“我們是共犯,如果我死了,你一樣逃不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