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十皇子,不過是還未滿週歲的孩子,這一病便幾乎要了他的命,太醫院都忙壞了,只有小五因爲斷指很少有人願意再請他看病,這才得了空。
這一日,秦晚正好得空,便將小五約到府上,想着給小五過個生日。
用晚膳的時候,小五忍不住問秦晚:“這件事情是不是跟你有關係?”
秦晚微微一笑:“哥,你怎麼這樣想我,在你看來我就是這樣的人嗎?”
小五被她問得啞口無言,只好道:“我只是覺得奇怪,這一次似乎是景王妃先染上的,再過給了秦瑤和十皇子。”
“所以你就懷疑是我乾的?”
小五道:“其實是不是你做的,我心裡有數,這裡就咱們兄妹倆,你前些日子從我這裡拿走了什麼,你應該還記得的。”
秦晚自然記得,她知道小五正在給一個得了痘疫的小王子治病,所以就託他拿來了小王子的一樣東西,當時小五沒有多想,如今想來或許這個東西就是用在宮飛雪身上了。
因道:“妹妹,你這麼做是爲了什麼?”
秦晚道:“還能是爲了什麼,我睚眥必報你也是知道的,之前我已經三番兩次的放過秦瑤和宮飛雪了,可是她們不但不知道收斂,還變本加厲,差點兒害死我的陵兒,你說,我怎麼能咽的下這口氣?”
小五無奈道:“我知道你報仇心切,捨不得孩子受委屈,可是不管怎麼樣,你也應該和我商量商量纔是,萬一我說漏了嘴,你要怎麼辦?”
秦晚聽小五這麼說,便知道他並沒有怪罪自己,因道:“哥,我就是怕你知道太多了,太危險。”
“混說呢,那也不能什麼事情都叫你一個人擔着不是。”
小五說得很對,可是秦晚的心裡卻很擔心。
“你現在這個樣子,太醫院的人有沒有欺負你?”
小五搖搖頭:“他們知道你是我妹妹,還不敢對我怎麼樣。”
秦晚這才放心了許多,因又道:“只是可惜了你這麼好的醫術,他們卻因爲這麼一點兒事情就不要你了。”
“我倒是覺得這樣自在多了,”小五笑了起來:“你知道我這個人,只對醫術有興趣,旁得東西我一概不去管的,如果他們這樣丟棄我,我反倒樂得清閒,可以好好的研究醫術。”
秦晚道:“可是這樣你不就沒有病人了?”
小五笑道:“哪裡沒有病人,那麼多的窮苦百姓要治呢,這活兒可不比宮裡輕鬆。”
秦晚知道小五就是這樣的性格,故而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站起身來給他倒了杯酒,道:“哥,我敬你。”
小五端起酒杯也站了起來,兩人碰了碰杯子,秦晚道:“我喝不得酒,先將就着,下回再補上。”
小五道:“你本來就不應該喝酒的。”
於是仰頭將酒喝下,秦晚見他腰上繫着一塊玉佩,並不十分貴重,但是着實好看,因伸出手去將那玉佩拿在手上反覆看了看,笑道:“好哥哥,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小五低頭看了一眼秦晚手中的玉佩,道:“你放心,我還沒有給你找嫂嫂呢。”
秦晚撇一撇嘴:“那這是怎麼回事兒?”
小五道:“那是小順子送的。”
“小順子?”秦晚仔細在腦袋裡回想了一下這個人,才記起他是小五的徒弟,因道:“我還以爲你終於開竅了,要給爹抱個孫子呢。”
小五寵溺地在她的額頭上敲了一個爆栗子,這裡只有他們兩人,他纔敢這樣做,哪怕是鮮于墨在的時候,他也是拘束的。
對他來說,一家人永遠只有秦晚和秦璐,還有秦晚的母親。
秦晚道:“哥,那個小順子天資怎麼樣?”
小五道:“很好。”
“比你怎麼樣?”
“差一點兒。”
“那比我呢?”
“好一點兒。”
秦晚撇一撇嘴:“我是因爲現在沒有時間鑽研了,不然的話也不會輸給他。”
小五沒有說話,秦晚又給他倒上一杯酒,道:“今晚你得醉在這兒,反正也不會有人找你。”
小五輕輕咳嗽了兩聲,還是沒有說話,秦晚笑道:“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默認了。”
她剛要給小五再倒上一杯酒,卻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了起來,小五下意識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兩人定睛一看,來人卻是小順子。
“師父,”他很快進了門,又給秦晚謁了個禮:“見過王妃。”
小五很快道:“怎麼了?”
小順子道:“十皇子的病情惡化了。”
秦晚道:“那你來找你師父做什麼,這件事情與他又沒有關係。”
小順子道:“是李太醫說,厲王的小王子也是染了痘疫,與十皇子症狀一模一樣,師父治好了小王子,所以也能治好十皇子,所以陛下叫師父趕緊回宮。”
秦晚道:“這種事情怎麼能一概而論,李太醫分明是故意要害你的。”
小五道:“是陛下派你來的?”
小順子點了點頭:“陛下說要師父現在就留趕回去。”
秦晚沒有說話,只是看了小五一眼,她知道小五的功力,只要小五有心十皇子根本就不用死,可是秦晚是真的不想讓這個孩子活在世上。
以小五的性格,他怎麼可能替自己做這種事情呢。
故而對小五道:“你快去吧,救人要緊。”
小五卻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看了一眼秦晚,又看了一眼小順子,道:“病人有大有小,病情有輕有重,其實這種事情我也沒有完全的把握,只能走一步看一看,說不定連我也無力迴天。”
這話說得已經夠明顯了,小順子聽得雲裡霧裡的,秦晚卻很明白小五再說什麼。
“哥哥,你……你真的是這麼想的?”
小五堅定道:“是,我做了這麼多年的大夫,我很清楚我再說什麼,十皇子未必有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