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先前秦晚已經見過皇太后,也知道皇太后很喜歡自己,但是就這麼貿貿然來打擾,也不提前知會一聲,秦晚有點兒擔心會不會打擾到皇太后。
鮮于墨顯然就沒有這樣多的顧慮。
“走吧,愣着幹什麼?”
鮮于墨的手微微一用力,秦晚整個身子便向前傾去。
他們走了沒一會兒,便已經到了正殿,秦晚遠遠地看到有幾個宮女正朝正殿走過去。
秦晚道:“我們去正殿等吧,麻煩那幾個宮人通傳一聲。”
哪知道鮮于墨卻道:“不用,我們直接去找阿祖。”
就這麼進去找人,不會讓人覺得很沒有禮貌嗎?
秦晚不禁開始後悔,自己居然跟着鮮于墨一起入宮了。
鮮于墨見她又愣住,於是道:“你到底走不走?”
秦晚看着他,這都上了賊船了,還能後退嗎?
只好道:“走吧走吧。”
她現在希望皇太后千萬不要覺得他們沒有誠意。
秦晚對長樂宮的建築很是陌生,於是只好抓緊了鮮于墨,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走丟了。
她見鮮于墨帶她進了一間小屋子,不禁疑惑道:“太后娘娘就住這麼小的屋子嗎?”
鮮于墨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秦晚雖然滿心懷疑,可是看到鮮于墨這個樣子,也只好跟着他進去了。
鮮于墨帶着秦晚進了那間小屋子,屋子裡只有幾樣簡單的傢俱,他們沒有片刻的逗留,鮮于墨很快推開了後門,帶着秦晚走了出去。
原來這間屋子的後面有一個不大不小的院子,種滿了花,現在日頭正好,陽光照射在花朵上,金燦燦的十分好看。
秦晚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鮮于墨纔要說話,冷不防聽得一個聲音自身後響起。
“那廂是誰?”
聽聲音是一箇中年女子,秦晚連忙轉過
頭去,只見一個長身玉立的宮裝女子站在眼前,她約莫三十七八歲的年紀,有一頭漆黑的秀髮,一臉龐白淨如玉,下頜有着十分優美的弧度。
她的打扮很雅緻,也很素淨,身上穿的料子雖好,顏色卻十分黯淡。她還有一雙和鮮于墨如出一轍的流眄美目,陽光照着她的臉,使得她看起來十分年輕美麗。
她本來也不是一個老女人。
秦晚看見她的時候,心下突然如小鹿亂撞一般,臉都紅了。
或許是因爲擅闖太后寢宮被發現,讓秦晚覺得很尷尬吧。
那女子看着鮮于墨,微微蹙起了秀眉:“你們是?”
鮮于墨也在看着她,他正用那雙與對方如出一轍的流眄美目看着對方。
秦晚看不透兩人的關係。
這女子的年紀做鮮于墨的母親綽綽有餘,可是鮮于墨的母親已死去多年。
“小姨,是我。”
秦晚愣了一下,方纔見鮮于墨看對方的眼神,就覺得有些奇怪,原來這女子是鮮于墨母妃的妹妹林曼青,難怪鮮于墨會對她這樣親近。
林曼青聽了這話,連忙趨前幾步:“你是墨兒?”
林曼青很快走上前來,仔仔細細的打量了鮮于墨一圈,才道:“是了,你是墨兒。”她看着鮮于墨,眼睛裡幾乎有淚水要溢出來:“你長高了……”
她明明在笑,眼淚卻從眼角滑落了。
秦晚的笑容很清爽,是少女慣有的那這種笑容,她的笑容十分媚氣,卻並不是媚俗,她的眼睛有一種哀而不傷的美麗,讓人瞧一眼便要陷進去。
“小姨,這麼些年你還好嗎?”
鮮于墨的語氣也不像對待旁人那般冷冰冰的。
林曼青道:“很好,只是日日都在爲你擔心。”
鮮于墨微微一笑:“如今我回來了,你大可不必擔心了。”
林曼青眉頭蹙得更深,道:“你倒別說,我卻更擔心你了,你在戰場上面對的是明刀明槍,宮裡卻是暗箭傷人,我怕你不懂人情世故,着了人家的道。”
鮮于墨笑着將秦晚推到身前:“這小姨就不用擔心了,我不懂人情世故,卻有一位賢妻將這些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條。”
林曼青這才轉過頭看向秦晚,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眼,很快笑道:“是個美人兒。”
秦晚臉一紅,道:“薄柳之姿,承蒙夫人看得起。”
林曼青微微點頭,對鮮于墨道:“一早就聽說你帶着夫人回來的,我那時還擔心飛雪找她的麻煩,後來聽說飛雪被她制住了,我一時還不信呢,如今瞧見你這夫人,確實是一副靈秀聰慧的長相,總算你在邊關呆這麼些年,眼光不曾退化。”
她說話也聽好玩兒的,秦晚心裡一細,又覺得這個小姨很是好相處。
林曼青又對秦晚道:“我聽說你才識頗豐,上一回詩會連飛雪也敗給了你,難不成你是世家子女?”
秦晚微微一笑,道:“談不上世家,妾身的父親是一位醫師。”
林曼青道:“可是國都的小姐,能比得過飛雪的人,可並不多見。”
秦晚其實很想說,這些小姐們書看的實在太少了,來來去去就會那麼幾句詩,不要說是她了,就連秦瑤也比這些小姐們懂得多好吧。
不過考慮到林曼青也是世家子女,秦晚還是換了一種方式道:“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吟。妾身只不過是平常多愛看書罷了。”
林曼青頷首對鮮于墨道:“你這個王妃可是娶對了。”
秦晚的臉又紅了。
林曼青道:“其實你們今日來我大約也知道是爲了什麼,是不是跟宛妃的事情有關?”
秦晚很快點了點頭,鮮于墨道:“這件事情與晚晚沒有關係。”
林曼青看她一眼,道:“我雖然與晚兒並不熟悉,不過我看得出她並不是這樣心狠手辣的人,更何況宛妃也不是什麼好欺負的主兒。”
秦晚聽了這話,心裡更是喜歡這個小姨了,她果然是個明辨是非的人。
林曼青轉過身去,對兩人道:“太后娘娘方纔就醒了,我帶你們去見她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