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兒?”
“夫君,你怎麼來了?”凌洛愣了一下,連忙站起身迎了過去。
“剛好忙完政事過來看看,聽春花說你醒過來了了,我很開心。你好嗎?讓我看看。”君襲墨佯裝得什麼都沒看到,走過去親暱地揉了揉凌洛的髮絲。
“我已經沒事了。”
“在這做什麼呢?看你望着花園出神,是不是太寂寞了?”
“……也不是,只是有些無聊罷了。”
凌洛還是不想把夜玄出現的事情告訴君襲墨,畢竟那傢伙對她圖謀不軌。而她並不曉得君襲墨看到了這一切,所以見她撒謊,他眸子微微有些暗淡。
“也是啊,這宮裡也沒其他人陪你。對了,好久不見銀閃了,怎麼回事?”
“噢,它受了點傷,我讓它自己療傷去了。”
“……是這樣嗎?”君襲墨臉色又沉了一些,因爲她總是瞞着他好多事情,而他特別渴望她坦誠。
“恩!”
凌洛也不想把自己裂魂蠱發作傷了銀閃的事情告訴君襲墨,畢竟不是什麼好事。而在他的眼中,這一切就成了謊言。
他收回輕撫她的手掌,沉默了,只是凌洛還不自知。
“夫君,聽說張九靈爲我念了七天七夜的‘萬生咒’,我覺得已經好很多了。對了,他怎麼樣了?我想去看看他。”
“他……不是很好。”
經過張九靈抄譯的《伏魔咒》上面記載,但凡念過“萬生咒”的人,基本上也是屬於靈魂與萬物交融,活下來的可能性極少。
他現在尚有一口氣,也不曉得還能夠支撐多久。
“是因爲我吧?”凌洛輕嘆一聲,開始自責了起來。“我果然已經開始變成禍害了。”
“傻瓜,怎麼能這樣說呢?”她的話讓君襲墨又揪心了,攬過她抱在了懷中,“別妄自菲薄,我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
“沒關係啦,人生自古誰無死呢,我只是捨不得你。”
“……不許說死。”他心悸道,那些不快彷彿煙消雲散。“對了洛兒,有一樣東西我想給你看看,是張九靈留下的。”
“恩?”
君襲墨從袖中掏出一卷錦緞,上面的字跡蒼勁有力,只有短短几乎話,“隨風而散,隨緣而聚,魂身相依,不離不棄!”
“這是?”
“我也沒有參透,但從字面上理解,應該是他不會死去纔對。”
“我想去看看他好嗎?”
“他的情況很不好,我怕你受不住。”
“沒關係,我就是去看看。”
不管他是不是要死了,她都必須去說一個謝謝。君襲墨拗不過她,領着她離開了鳳厥宮,朝太醫館走了過去。
太醫館裡現在是賽華佗掌舵,管理得井井有條。他正在指揮宮女們曬藥,瞧着他們走過去,連忙迎了過來。
“老僕拜見皇上,小主!”
“免禮,張九靈呢?怎麼樣了?”
“他還是老樣子,嘴裡不斷髮出一種很奇怪的聲音。”賽華佗搖搖頭,把兩人帶進了置放張九靈的房間裡。
果然,他喉間不斷髮出一種低頻率的鳴叫,凌洛對這聲音似曾相識,彷彿在煙雨樓的時候聽到銀閃發出過這種聲音。
她狐疑地走過去,坐在了他的牀邊,“九靈,你還聽得到我講話嗎?謝謝你爲我念‘萬生咒’。”
張九靈彷彿聽到了她的聲音,鳴叫戛然而止,眼睫毛微微顫動了起來。凌洛頓然一震,又喊了兩聲。
“九靈,九靈你快醒醒。”
“主人!”張九靈微微掀了一絲眼縫,睨了眼凌洛,又瞥向了一旁的君襲墨,“皇,皇上,草民想,想單獨給主人說,說幾句話。”
“……好!”
君襲墨有些不樂意,但還是走開了。而後張九靈才又看向凌洛,眸色暖得像春天的陽光。
“主,主人,你的那塊玄鐵令還在嗎?”
“在,在的,我一直都戴在身邊的。”凌洛連忙從脖子上取下玄鐵令,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打開它。”
“啊?”
凌洛不解,但還是在玄鐵令上摸索了一陣,觸到了一個很小的機關,輕輕一摁就彈開了,裡面是空的,忽然冒出一股令人發憷的陰氣。她都死了,還能感覺到身體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主人,用玄鐵令鎖住九靈的魂魄,帶到銀閃身邊。”
“啊……”
凌洛還沒來得及問細節,就見張九靈忽然間氣絕身亡,一股強烈的陰氣從他身體竄了出來,又鑽入了玄鐵令中。
“啪!”
玄鐵令上彈開的蓋子忽然間自己合上了,那陰氣沒有了,四下裡又恢復了正常的溫度。然而張九靈已經沒有了呼吸,並且他的身體在迅速衰弱,慢慢變得蒼老,一頭黑髮也瞬間變成白髮,縮了一大截。
“九靈,九靈!”
凌洛驚愕地喊道,君襲墨聞訊趕了進來,在瞧見張九靈那詭異的樣子時,忽然間想起了死在冷宮的鳳珏,死的時候也是這麼個樣子。
“怎麼回事?”
“他的魂魄沒了。”凌洛怔怔地看着手中的玄鐵令,一臉匪夷所思,“在這個裡面。”
“你是說張九靈的魂魄鎖在了玄鐵令裡面?”
君襲墨愕然到,又看了眼張九靈。才意識到原來鳳珏的死,是因爲魂魄要麼是給人拿走了,要麼是被誰鎖住了。那麼是誰奪走了她的魂魄?
凌洛點了點頭沒有做聲,有些抑鬱。無論如何,張九靈的出現雖然突兀,但卻是真的對她好,甚至不惜犧牲自己而保住她的性命。不,不能算性命。
但總而言之,他是讓人心疼的。
“走吧,逝者已矣,我帶你回宮。”君襲墨瞧她落寞,輕聲安慰到,又吩咐賽華佗派人把張九靈厚葬了,又和她往鳳厥宮而去。
凌洛一路心事重重,眉峰擰得緊緊的。到鳳厥宮時,她瞧着結界遲疑了一下,“夫君,我可以出宮一趟嗎?我保證很快回來。”
“有急事嗎?要不要我陪你?”
“還是不要吧,也不是特別重要的事情。”
可能過些時候她就要死了,到時候會把她所有的事情都和盤托出,現在,她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思說那些。
“那好吧,早去早回。”君襲墨有些落寞,訕訕地揉了揉她的髮絲,擡手彈開了結界轉身走開了。
凌洛歉疚地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嘆了一聲,纔回去寢宮換上了男裝,急匆匆地出了宮,趕到了煙雨樓。
煙雨樓裡又開業了,裡面生意火爆得很,朗星瞧着她來連忙走了過來,低聲在她耳邊輕語。
“小主,銀閃一直在昏迷,這些天都沒有醒過來。”
“噢?帶我去看看。”
“恩!”
朗星把凌洛帶到了廂房,銀閃在牀上直挺挺地躺着,無聲無息的,好像死了一樣。凌洛一個箭步竄了過去抱住了它,眼睛頓時就淚眼婆娑了。
“銀閃,銀閃你怎麼了?”
“屬下檢查過它的身體,好像沒有內傷了,但是一直都這樣昏迷着醒不過來。”朗星有些自責地道。
“你先出去吧,我陪它一會。”
“好,屬下去給你沏杯茶過來。”
朗星走開後,凌洛拿出了那塊玄鐵令,遲疑好久,才摁了那機關。
頓時,玄鐵令彈開,一股陰氣從裡面緩緩冒了出來,好像朝銀閃飄了過去。凌洛看不見,卻能清楚地感受到這淡淡的涼意在她指尖繚繞。
“咕咕!”
銀閃忽然哼了一聲,好像一個沉睡很久的人醒來時常常吐了一口濁氣似得。隨即,它伸展了四肢,微微掀開了眸子。
“主人!”它微微露齒,翻身頂着個大腦袋朝凌洛蹭了過來,特別親暱。
“啪!”
凌洛嚇得手一鬆,玄鐵令頓時落在了地上。她驚恐地看着銀閃,眨巴着眸子難以置信,甚至不敢伸手去撫摸它的毛髮。
“你,你你你……”
銀閃縱身一躍落在地上,特別得瑟地扭動了一下四周,蹦躂了好一會才又跑得凌洛的身邊蹭她,跟個小孩似的。
“主人,主人主人!”它顯然是太雀躍了,尾巴搖得跟哈士奇似得。
“銀閃,你,你是不是突變了?你怎麼會講話?”凌洛嚇得目瞪口呆的,雖然她見過不少驚世駭俗的事情了,但動物講話還是頭一遭。
“人家本來就會講話啊,只是千年前主人遭受劫數的時候我也被迫魂身分離,尋了千百年也尋不到真身。”
“啊?”凌洛有些搞不清楚了,什麼千年前?什麼魂身分離?太匪夷所思了。
銀閃似乎亢奮得緊,蹭了凌洛好幾下過後又在房間裡蹦躂,“嗖”地一下竄了出去,緊接着又閃電般地竄了進來,跟打雞血似得。
凌洛無奈地瞅着它竄來竄去,心裡雖然驚愕,但也很快接受了這個事實。不管它說的是真是假,它活過來纔是最重要的。
朗星端了杯茶走了進來,正好銀閃打雞血似得竄出去,把他手中的杯子給撞飛了。銀閃頓時一個箭步上前擡起一隻爪子,穩穩地接住了那杯茶。
“唔,主人不喜歡喝花茶,快去換!”它瞥了眼朗星,把爪子上的茶杯拋給了他。
“噢,好!”朗星還沒反應過來,接過杯子傻愣愣地轉身離開,走了一步忽然迅速轉身,一雙眸子瞪成了銅鈴,“銀閃,你你你你……”
“你什麼你,快去給主人換茶,要不然本大王可不高興。”銀閃得意地昂起頭,撒開四蹄走到了凌洛身邊,一副傲嬌得不得了的樣子。
“小主,它……”
“如你所見,它鬼附身了!”凌洛聳聳肩,寵溺地揉了揉銀閃的腦袋。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