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後,凌洛裹在被子裡涼涼的瞅着君襲墨,他正在淡定從容的喝茶,舉止優雅又高貴,完全不覺得偷窺別人洗澡是一件很缺德的事情,他一副她夫君的身份自居。
“你不困嗎?一定要這樣瞪我?”他沒打算離去,想坐在這裡看她一晚上。
之前那似夢非夢的畫面讓他太難受了,他真害怕自己上輩子做了如此殘忍的事情,他心裡油然而生一股愧意。
“咱們有三年之約的。”她氣鼓鼓的道。被看光光的人是她,爲什麼他那麼悠閒自得?一點羞恥感都沒有。
“對啊,所以我都沒有擠到你牀上來。”他一本正經的點點頭。
“……”
她頓時無言,覺得他無恥起來比她都要入木三分。她不要跟他講話了,他是個禽獸。
君襲墨瞧着她氣得紅撲撲的臉蛋又挪不開視線了,他想象中被褥下那玲瓏有致的嬌軀,眸色頓時炙熱了起來。
這是他的小女人,捧在手裡怕掉了,含在嘴裡怕化了。他很愛她,因爲有了肌膚之親,所以更愛了,無時無刻不想着。
凌洛被他看得很不自在,最重要是被褥下的她光溜溜的,想起牀趕走他都沒底氣。小草和蘇蘇他們大概是看到他來了就自動消失了,也不來救援。
“洛兒。”
“幹嘛?”她語氣不太好,於是令他眸色一沉,闊步上前直接坐在了她牀邊。
“洛兒。”他又喊了一聲。
“幹……幹嘛啊?”她這下語氣弱弱的,雙手緊緊抓着被子,深怕他掀開被子鑽了進來。
君襲墨對她的表現很滿意,笑了笑才又道,“你這當了風月畫舫的老鴇子,怎麼不帶着姑娘們去各國巡遊呢?”
“要你管,人家不想去。”
“噢?那你怎麼辦?你又不打算遣散她們,又不巡遊,怕是很難養得起她們吧?”
他知道一兩百口人一天光是吃飯都要不少銀子,長此以往凌洛肯定入不敷出。他就算要增援,那也只能解決一時。
凌洛提起這事就很抑鬱,因爲她到現在還沒想到一個賺錢的主意。虧她還是穿越來的人,在這地方竟然還施展不開。
君襲墨瞧着她愁眉苦臉的樣子忍不住捏了一下她的鼻頭,笑了笑又道,“你不是才高八斗學富五車嗎?怎麼還沒找到途徑賺錢?”
“人家只是腦洞沒開嘛!”
凌洛臉一熱,更是慚愧了起來。她太對不起教她的老師了,也對不起這穿越的指標了,她在這裡混得如此窩囊,真真是丟人死了。
“其實,在炎國或者是炎煌大陸來說,唯有紅樓日賺鬥金,其次是客棧酒樓。如今炎國南來北往的商旅很多,這些地方客流量很大。當然,還有利潤更大的,就是私鹽。”
君襲墨提到私鹽時凌洛頓然眸色一亮,被他擡手給了一個爆慄。
“我告訴你這個,不是要你去倒賣私鹽,這在炎國乃至炎煌大陸來說都是死罪。你若敢犯,我決不饒你。”
“討厭!”
凌洛揉了揉被彈痛的眉心,不自覺的支高了身子,不警覺鎖骨之處一片春光無限。
君襲墨瞧着頓時眸色一暖,忍不住上前在她脣上輕啄了一下。接着便一發不可收了,含着她的脣瓣就不捨得放下,抱着她加深了吻。
“唔,你……”
凌洛剛吐出一個字,被他入侵了脣齒間,她腦子一熱,忽然間就一片空白了。
“少主,少主……”
兩人正糾纏不開,便聽得門口傳來朗星的喊聲,君襲墨頓時袖袍一揮,一道勁氣襲向房門,牢牢的堵住了。
他回過頭瞥了眼了凌洛,拿過肚兜衣服什麼的開始給她穿衣,像伺候小寶寶似得。
凌洛面紅耳赤的任他胡作非爲,心裡頭有種無法言喻的悸動。難道她真的動心了麼?不,不能的啊。
“好了,出去見他吧,我悄悄的走。”他不想讓她在屬下面前有失尊嚴,給她套好鞋子穿戴整齊。
“恩!”
凌洛起身走出去,回頭不安的看了眼君襲墨,他莞爾一笑,藏在了屏風後面。她這才放心去開門,見得朗星一臉惶恐。
“什麼事?”她納悶道。
“少主,龍嘯傳令說宮主摔了,摔得很重。”
“什麼?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在前些天,說宮主發病的時候衝破了石窟的結界,結果掉下懸崖了。他們找到他的時候傷勢已經非常嚴重。”
“混賬!”
凌洛一聽急了,飛身衝出了廂房,仰頭一聲長嘯招來銀閃,躍上它的背脊就朝冰極宮飛馳而去。
君襲墨並沒出來,而是等朗星離開了過後才悄然離開了別院。瞧着漆黑一片的夜空,他糾結了很久還是沒跟過去。
可能她們師徒需要點空間吧,他如此酸溜溜的想到。
……
凌洛披風戴雨的趕回冰極宮已經是五天後了,位於梨山頂上的冰極宮依然如往常一樣氣勢磅礴。一層淡淡的薄霧籠罩在宮殿上,宛如繚繞的細紗一般輕塵如風。
“見過少主!”闊別許久的侍衛瞧見凌洛回來,連忙抱拳施禮。
“師父呢?”
“在藥房裡!”
她聞言心頭一酸,慌忙飛身衝向了藥房。藥房就在冰極宮西側的行館,是龍嘯和龍辰研製良藥和毒藥的專有場所。裡面常年都有一股藥味飄搖,所以平日裡無人來這裡久待。
“師父,師父,洛兒回來了!”
凌洛衝到藥房外的時候竟不敢進去了,她不知道百里南歌怎麼樣了,是不是面目全非,是不是斷胳膊斷腿,她好怕。
“師父,洛兒回來了。”她站在藥房外不敢進去,惶恐得不得了。
龍嘯聽得聲音衝了出來,看到她時微微鬆了一口氣,“少主,你回來了?回來正好,宮主一直在念叨你呢。”
“他是不是很不好?”凌洛忽然鼻子一酸就淚眼婆娑了,她好恨自己當初的離家出走。
“宮主摔得很重,但你放心,不致命的。”龍嘯有所保留,他不敢告訴她百里南歌不但摔斷了胳膊腿,下肢會癱瘓。
她聽罷心稍微放寬了些,戰戰兢兢地走了進去。百里南歌正躺在一張看起來很古怪的薄竹板牀上,下面是一鍋正在沸騰的藥汁,那水蒸氣就這樣浸入竹板,應該是療傷的方式。
他渾身只穿了一條襦褲,身上的血跡已經處理好,只是腿和手都纏着繃帶,看起來像個木乃伊似得。
他靜靜的躺在那裡,雖是那麼虛脫那麼狼狽,卻依然絕世無雙。一頭白髮披落在牀板上,更顯得他的臉蒼白無色。
“師父!”
凌洛一個箭步飛奔過去,眼淚瞬間就止不住了。這麼多年她是第一次看到他這麼狼狽的躺在這裡,像個任人宰割的羔羊。
“師父,師父!”
“宮主已經昏迷半個月了,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醒來。”龍嘯嘆息道,看到凌洛那淚流滿面的樣子,始終沒把百里南歌可能癱瘓的事情告訴她。
“你們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你當時沒有在京都,所以也來不及通知你。少主,你的傷好了嗎?”
龍嘯記得很清楚凌洛被君襲墨那一掌擊碎了胸骨,看她安然無恙的樣子,應該已經癒合了。他比較狐疑的是,這個炎煌大陸上還有誰比他的醫術更好,難道是……他?
凌洛哽咽着點點頭,並不在意自己的傷勢,她反正已經好了。
“少主,宮主暫時不會醒,咱們先出去說話吧。這裡藥味太重,對你身體不好。”
“我想在這裡陪師父。”
“這藥湯裡我放了幾味毒性很大的藥,你不能久待的。”
“……爲什麼要放毒藥?”
“宮主身體本已經走火入魔,一般的藥性反而會相剋,所以我用了幾味毒性很大的藥在裡面,會讓他傷勢儘快好起來。”
“噢。”
凌洛不明就裡,也就不再堅持留下,訕訕的離開了藥房。龍嘯隨即跟了出來,瞧着她有些欲言又止。
“少主,你的傷是誰爲你醫治的?可是一個叫賽華佗的人?”
“……你怎麼知道?正是他。”
“怪不得呢!當時你的傷勢那麼重,四殿下又不把你給我們,我尋思這炎煌大陸上還能救你的人,應該只有他了。”
“你們認識?”
凌洛好奇怪,那賽華佗看樣子應該就在逍遙山莊沒出來過,而龍嘯也跟着百里南歌很多年了,兩個人怎麼會認識?
“他是我師兄,師父當年就收了我和他兩個人,只是他早早就離開了,這些年我也沒有他的音訊。”
“原來如此,果然是名師出高徒,你和他的醫術都很精湛。”
“少主過譽了,對了,你臉上的印記怎麼沒有了?”
“這……”
凌洛頓然尷尬起來,訕訕笑了笑沒有應他,她總不能跟人說她和君襲墨一場翻雲覆雨過後就沒了這印記吧?多不好意思。
“對了,師父怎麼會摔下石窟的?”
“宮主現在的功力極強,我們四人的封印根本不敵他的功力,所以在跟他抵抗的時候他衝破了結界,誰料想我們掌風都無法收回,他就那樣摔下去了。對不起少主,是我們的錯。”
“罷了,與其師父出去殺人如麻,這樣也好。對了,那榮都城郡守一事最後怎麼處理了?”
“這個屬下不清楚,好像是有人上奏說司徒然貪贓枉法,再加上榮都城的百姓見他死了過後都聯名上書控告他的罪行,君傲天好像就那樣不了了之了。”
“那榮都城的百姓有沒有想到這是師父所爲?”
“沒有,我們有散播消息出去說榮都城怨念太深引來了惡魔,大概是司徒然死了令他們很亢奮,竟然也都相信了這說辭。”
“君傲天肯定知道這是師父所爲,你們加強戒備,看看梨山四周有沒有來路不明的人,小心些。”
“屬下知道!”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