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小草那纖瘦落寞的背影,凌洛的心裡沉甸甸的。
當年她應該也是這樣可憐的吧,百里南歌如天神般降臨,把她從死人堆裡抱起來,她覺得整個世界都璀璨了。
“你在可憐她?”
“雲瑤一心想當太子殿下的秀女,急功近利服用了凝神丹,我估計她現在的狀況很糟糕,根本無法去獻藝的。”
凌洛輕嘆一聲,頓了頓又道,“我不是可憐她,我是可憐草兒。她是她的丫頭,如果主子被人欺壓,她也擡不起頭的。”
“洛兒,別那麼博愛,我覺得你是不是應該把你的愛心放在我身上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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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洛回頭狐疑的睨着他,有些不解,“你還需要獻愛心嗎?”
“我肚子餓。”
“你不是要去給姬長琴賀壽嗎?還吃什麼飯,留着晚上一起吧,我不也跟你一起餓着嘛。”她不以爲意的挑挑眉,沒當回事,去到一旁開始打水洗漱。
君襲墨看着她那不羈的側臉,卻並沒有任何不悅,他就喜歡她這種不唯唯諾諾的本性,灑脫,像男兒。
“你今天晚上和蝶舞競技,有必贏的把握嗎?”
“……你怎麼知道我要和蝶舞競技?”凌洛回過頭睨着他,臉上還滴答着沒擦乾的水滴,像一朵出水芙蓉似得。
“你雞鳴狗盜的事情我都知道,這還能瞞得住?”
“什麼雞鳴狗盜,你能不能換個詞啊?我不過是借來用用而已。”
凌洛臉一紅,又開始訕訕的漱口。君襲墨也跟過去和她一起漱口洗臉,時不時還意味深長的瞥她一眼。
“你幹嘛那麼鄙視的看我?”
“沒啊,我沒想到我今生的王妃會那麼喜歡當土匪,傷腦筋而已。”
“誰說我要當你王妃了?我又不喜歡你。”
凌洛臉紅,想起方纔那曖妹的一幕心頭有些莫名的悸動。如果不是百里南歌在前,她興許真的會喜歡他也不一定。
作爲一個風騷的穿越者,她有着現代時尚女性說具有的一切不良習性,比如好色、貪財以及好吃懶做。
所以像君襲墨顏值這麼高的人,她正確的對待方式就是把他迅速吃幹抹淨。但無奈她心有所屬了,這心思也就算了。
也不知道他會便宜了哪個女人,嘖嘖嘖!
君襲墨瞧着她眸子裡打量的精光,忽然邪惡的一把抱住了她,脣角似笑非笑。
“真的不喜歡我?那你還跟我同牀共枕,扒我的衣服。”他欺近她的臉孔,輕輕蹭着她的鼻尖。炙熱的氣息在她臉頰繚繞,癢癢的。
“那個……昨夜的事情有待考究。”
“噢,要怎麼考究?難道我們要再睡一晚?”
“啊呸,禽獸!”
凌洛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窘迫的垂下了頭。君襲墨瞧着她嬌嗔的模樣心頭一熱,忍不住勾起她的下顎吻了過去。
“呱,呱……”
就在此時,空中忽然掠過一隻叫聲詭異的烏鴉,他頓時眸色一沉,迅速鬆開了凌洛,擡頭望了眼天空。
“洛兒,你在這哪都別去,我等會就回來。”他說完不等凌洛迴應就縱身一躍,順着房樑消失得無影無蹤。
凌洛迅速跑了出去張望,卻只看到一道烈火般的光芒消失在天邊。她又狐疑的回到屋子裡,瞧着那凌亂的牀褥有些面紅耳赤。
她在房間裡等了很久,君襲墨還是沒有回來,想起早間楚楚可憐的小草,她還是決定去別院看看雲瑤到底怎麼樣了。還有晚上和蝶舞的競技,她得準備準備,雖然已經胸有成竹,但總該還是欠些什麼。
離開小院後,她召回了銀閃,這兩天迴歸原始生活方式的它又壯了不少,一身毛髮閃閃發光的。它看起來很亢奮,犀利的眼眸裡竟看得到笑意。
“做什麼了這麼開心?”
凌洛摟着它的大腦袋溺愛的蹭了蹭,它卻張開嘴吐出一個香袋。香袋上繡着梅花,還有一個小小的洛字。
“咦……這個香袋你在哪裡找到的?”
“嗚嗚……”銀閃嗚嗚的發出一串怪異的聲音,令凌洛好生驚訝。
“河邊?”
“嗚嗚!”
凌洛狐疑的打開香袋看了看,裡面沒有銀子,只有一根小小的玉笛。她瞧着笛子上刻着“鳳眼”兩個字,有些微微驚愕。在冰極宮資料上記載,這玉笛應該是炎煌大陸七大寶物之一了。
怎麼會在她的香袋裡呢,好奇怪。
她放在脣邊吹了吹,發現笛音悅耳清澈,是少見的天籟。她心下一喜,如獲至寶的放進了懷中。
“走,咱們去晚亭別院。”
……
“哎呦呦,雲瑤妹妹,你這是怎麼了嘛。看你身體這麼虛,應該是沒辦法參加太子殿下的壽宴了吧?唉,可惜啊,處心積慮這麼久,到頭來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凌洛剛走進別院,就聽到了一個涼薄的聲音在譏諷雲瑤。她不用想就知道又是蘇蘇在夾槍帶棍的欺負人了。
她快步走進去,瞧見雲瑤正躺在軟榻上垂淚,小草在她身邊照顧着,也是一臉的敢怒不敢言。其他的姑娘們都是那種各家自掃門前雪的人,都站的遠遠的在圍觀。
凌洛沒在人羣中瞧見風月娘,便闊步走了過去。
“小洛姐……姑娘,你來啦。”小草看到她就衝了過來,眼底隱約可見一些淚花。
“呵呵,你又來幫忙了。”蘇蘇看到凌洛氣焰收斂了一些,但還是陰陽怪氣的。
“蘇蘇,本是同根生,你幹嘛總是針對雲小姐呢?”凌洛有些不悅,但她從蘇蘇平常的語氣中聽出來這其中應該還有隱情,也沒有太苛責她。
“呵,同根生?”
蘇蘇不屑的笑笑,轉身走開了,在掠過凌洛時又悄悄耳語了一句,“我真希望她能感恩你的好,呵呵呵!”
“呸!”她走了過後,小草小聲的呸了一聲,又走向了雲瑤,特別護短。
“雲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瞧着雲瑤那有氣無力的樣子,凌洛很是納悶。她知道凝神丹是禁藥,但應該不是毒藥吧?爲何她看起來像是迴光返照的樣子呢?
“小洛!”雲瑤一看凌洛就忍不住垂淚,梨花帶雨的樣子也是很惹人憐惜。“我完了,我真的完了!”
“你到底是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我全身都沒有力氣,連彈琴都沒力氣。嬤嬤本來還安排我單獨去彈奏一首曲子,可我……我真是太該死了,太不爭氣了。”
雲瑤說得聲淚俱下,那模樣任誰看了都要憐惜幾分。
凌洛輕嘆一聲,走過去搭了一下她的脈搏,發現她的脈搏非常紊亂,比平常人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你有看過郎中嗎?”跳成這樣都還能清醒,好詭異啊!
“看了,沒用。”雲瑤睨這凌洛,輕輕拉起她的手滿眼的哀求,“小洛,能不能幫幫我?求你了。”
“幫你?我怎麼幫你?”凌洛狐疑到,不明白雲瑤又在打什麼主意。
“小洛!”雲瑤說着掙扎着從軟榻上滾下來,“撲通”一聲跪在了凌洛的面前,哭得是聲淚俱下。
“雲瑤,你別這樣。”
凌洛眸色一沉,面色有些不悅。她平時最討厭那種動不動就下跪求人幫助的人,一點節氣都沒有。
小草見狀也慌忙跪下,忐忑不安的瞧着她,“小洛姑娘,求求你幫幫我家小姐吧,回頭草兒做牛做馬都報答你。小姐她已經二十了,不能錯過這個機會啊。”
“……”
如果說雲瑤的跪令凌洛反感的話,那小草的跪就讓她那點反感煙消雲散了。她瞧着她清澈的眼眸着實有些於心不忍,可是要她幫忙她怎麼幫?
“雲瑤,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幫你啊。”
“小洛,你這是答應我了嗎?”
“你說說你的辦法吧,我也不知道行不行。”凌洛蹙了蹙眉,眸色有些許不耐。
她忽然間發現蘇蘇雖然一直在夾槍帶棍的跟她講話,但她彷彿是在提醒她什麼。還是……她不知不覺走進了一個圈套?
不太可能吧?這雲瑤看起來這麼嬌弱,也沒有什麼太大的目標,不過是想當秀女而已。
還是她看走眼了?
“草兒,去把包袱拿出來。”雲瑤見凌洛鬆口慌忙擦了擦眼淚,破涕爲笑了,“小洛,如果我真的成爲了太子殿下的秀女,一定會好生答謝你的。”
“呵呵,謝謝就不用了,如果真的能幫你,我也很開心。”
小草很快就拿出了兩個包袱,她打開其中的一個,是兩套一模一樣的衣服。凌洛看到這衣服,彷彿明白了她的用意。
“你的意思是讓我假扮你?可是姬長琴應該認識你,我再如何易容也不能弄個跟你一模一樣的臉啊。”
看到這兩套做工精細的羅裙,凌洛心裡狐疑極了。難道這雲瑤一開始就在算計她?等着她去替代她表演?
“小洛你別誤會,這個只是之前的舞衣,當年我一個好姐妹也是風月畫舫的,我們感情很好,後來她被一個富商收爲小妾,她的舞衣就送給我做紀念了。”
雲瑤見凌洛盯着衣服若有所思,淡淡解釋道。
“呵呵,是麼?可是光有這衣服也不行啊,我跟你長得完全不一樣。姬長琴的壽宴是在銅雀臺舉行,到時候來的人很多,你不擔心穿幫嗎?”
凌洛被雲瑤弄糊塗了,總覺得她其實早就在算計她,可是她們認識的時間不長,她至於來算計她嗎?
還是因爲蘇蘇老是對她說些模棱兩可的話,令她杯弓蛇影了?
她很疑惑!
“這個你別擔心,我還有這個!”
雲瑤不以爲意的笑笑,拿過另外一個包袱打開,取出了裡面一個由藍色錦帕包裹的東西。凌洛一看到這似曾相識的藍色錦帕時就愣了,這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