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輕巧。”洛明月很是悲觀,“我們一男一女的,關在這麼個地方,能做什麼?”
“能做很多啊……比如……”納蘭弘軒將身子湊到洛明月身前,屏住了呼吸,含情脈脈的看着她道:“抓蚊子!”
洛明月本以爲這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膽,想要輕薄自己,已經準備好了一條腿待其越軌之時便將其一腳踹翻,沒想到他竟一伸手,真的從自己的身側抓住了個蚊子。
“嘿嘿……”納蘭弘軒笑着顯擺着自己的戰利品。
“呵呵……”洛明月假笑一番,一撩裙子,將自己的大長腿收了回來,低頭找了塊石子在地上畫起了方格。納蘭弘軒揹着手低着頭問道:“這是在幹嗎?”
洛明月畫好後盤腿坐在地上,扔了塊石頭給他,一本正經的說道:“我畫圓圈你畫叉,姐姐教你來玩五子棋。”
洛明月只講解了兩句,納蘭弘軒便已完全理解,躍躍欲試的要比賽起來。
爲了表示自己是一個過來人,並且是一位五子棋高手,洛明月便讓納蘭弘軒先下。結果五步之後,便被納蘭弘軒擊敗了。
“你還挺有天賦的嘛?”洛明月扔着手裡的石子道。
“承讓,承讓。”納蘭弘軒笑笑,洛明月不置可否,又畫了一個格子道:“這回不讓你了哦!”
“好。”
這一回,不再掉以輕心的洛明月小心的算計着每一步棋,結果,九步之後,再一次輸給了納蘭弘軒。
納蘭弘軒一臉人畜無害的微笑:“承讓,承讓。”
洛明月黑了臉,“誰他奶奶的讓你了!再來!”
戰鬥力爲零的洛明月就這樣屢戰屢敗,再戰還敗的和納蘭弘軒比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將這不到十平米的牢房內的地面都畫滿了格格,再也沒地畫了,二人方停了下來。
這一招十分好使,果然感覺才送了牢飯來的獄卒,又來送了。
“嘖嘖,還挺有閒情逸致的!”那獄卒將一碗嗖飯放在地上,因見中午送來的飯這二人並沒有吃,便喝道:“爲什麼不吃?”
洛明月研究這棋譜,認真尋找着自己的漏洞,見獄卒來打擾自己,便沒好氣的回道:“不想吃!趕緊走!”
獄卒見其態度惡劣,便抽出鞭子道:“死丫頭,非得給你點教訓!”
那獄卒的鞭子隔着牢籠抽了進來,納蘭弘軒一把攥住了鞭子,冷冰冰的說道:“要幹什麼?”
獄卒用了全力來抵抗,咬牙切齒的罵道:“再不給老子放開,老子弄死你!”
洛明月拍拍手慢吞吞的從地上站起來,端起了那牢飯笑了笑,“再臭再嗖也是糧食,不能浪費掉。”
納蘭弘軒聽了,將那鞭子朝身後一扯,草包獄卒便重重的磕在了牢門上。洛明月當機立斷,將那飯潑在了他的臉上。
“哈哈哈!”洛明月開懷大笑。
“你!你們!呸呸!”獄卒胡亂的擦着自己的臉,“你們等着!”
洛明月見其屁滾尿流的跑了,滿意的拍了拍納蘭
弘軒的肩膀道:“表現不錯,值得表揚!”
納蘭弘軒應景的拱手道:“多謝掌櫃的。”
不知不覺中,夜晚來臨,昨晚一夜未睡的納蘭弘軒不覺打了哈欠,他將草鋪讓給了洛明月,靠在牆角上睡去了。
牢房內燈光晦暗,出來覓食的老鼠“吱吱吱”的叫個不停,無法入眠的洛明月坐了起來,看着黑漆漆的四周,當真有點害怕。
爲什麼會怕呢?當初自己落在司空玄的手裡那麼多次,也未曾害怕過。
“二柱?”洛明月輕輕的喚道,“你睡着了沒?”
納蘭弘軒沒有回答,想來已經入夢了。
洛明月踮着腳尖來到納蘭弘軒身旁,輕輕的蹲了下去,見其睡得香甜,便不願再打擾,抓了些草鋪在了他身上。
“這個傢伙雖然有時候怪怪的,但不是壞人……”洛明月喃喃自語,替他揮去了些惱人的蒼蠅,“咦?”發現了什麼的洛明月盯着他的下顎暗暗琢磨:怎麼這二柱的下顎看上去這麼彆扭呢?
洛明月伸出手,撫上了他的臉頰,順着臉頰一路摸了下去,竟摸到了奇怪的一角。
莫不成這二柱因秋冬轉換之季,天氣乾燥,面上起皮?是不是應該給自己手下的夥計們一人發一個潤膚霜呢?
洛明月摸着納蘭弘軒的臉,深深的思考着員工福利的問題,這早就醒了過來的納蘭弘軒卻冷不丁的睜開了眼睛,一把握住洛明月的手道:“掌櫃的,你這是?”
“啊!你嚇我一跳!”洛明月驚叫道。
“噓……”納蘭弘軒捂住了洛明月嘴,歪頭看向牢門外,“有人來了。”
洛明月在納蘭弘軒的指縫中勉強的喘着口氣,凝神聽着外面的動靜,可是半晌過後連個蒼蠅都沒飛進來。
洛明月將納蘭弘軒的手推開,萬分嫌棄的擦了擦自己的嘴道:“死二柱,敢騙我!”
納蘭弘軒黑貓警長般繃着一張臉,豎起耳朵聽啊聽的,洛明月只當其故意裝神弄鬼,拎着裙子走開了。
“小心!”
只聽“轟”的一聲,牢房的頂端竟開了個大洞,若不是納蘭弘軒及時出手,洛明月恐怕就要被拍成一塊肉餅了。
“我的娘!”洛明月被猛然射進來的月光嚇白了臉,窩在納蘭弘軒的懷裡不敢動,只見兩個黑衣人順下來一根繩子,其中一人道:“小月,快走!”
莫千尋?傻根?他們這是……劫獄?
“快走!”納蘭弘軒摟住洛明月的腰,順着那繩子爬了出去,而那聽到動靜趕了來的獄卒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兩名罪犯消失在空中。
“咳咳咳!”吸入了大量灰塵的洛明月拍着胸脯道:“你就這麼簡單粗暴的將我們倆救出來了?就不能用用委婉的辦法?用用腦子?”
傻根將繩子收好,挽住洛明月的胳膊,“蓉兒把店裡的銀子都拿去贖你們了,可那狗官竟仍刁難,既然如此,索性劫獄。”
需要自己照顧的傻子瞬間變成劫自己出牢房的大俠?這角色轉變來的太快,就像龍
捲風啊。
納蘭弘軒見洛明月又怔住了,忙將其從傻根的手裡接了出來,淡淡笑道:“掌櫃的由我照顧就好。”
傻根收回手點了點頭,莫千尋跳下房檐道:“快走吧,再不走來不及了。”
一番左逃右閃之後,洛明月幾個躲進了一個破廟。洛明月暗歎道:悠悠上下五千年,有多少要命的大事都是發生在破廟裡啊。
傻根和莫千尋褪去了夜行衣,將廟門關關好。洛明月一看這陣勢,便知道這兩個傢伙定是要對自己打開心扉了,於是乎找了個墩子,翹着二郎腿坐了下來。
“小月……”莫千尋正欲介紹,洛明月便打斷道:“你先告訴我他是不是那個你一直要找的人?”
莫千尋聽了,點點頭應了。
洛明月看向和納蘭弘軒對望的傻根道:“你一早就醒了,裝傻騙我好玩麼?”洛明月板起臉道:“我洛明月最恨別人騙我!”
一句話,將在場的三位男士都嚇了個不輕。
納蘭弘軒輕咳一聲,站在了洛明月的身後,傻根凝視了洛明月片刻後拱手道:“情非得已,望明月姑娘海涵。”
洛明月大度的揮揮手,“算了。”
傻根和莫千尋尋了些乾柴點了,四個人圍着火光,沉默了片刻後,傻根纔講起了自己的故事。
“我本是楚國太子,五年前奉父皇之命,領兵十萬出征陳國。就當我在赫赫與陳國軍隊殺得難解難分之時,卻得到父皇病重的消息,不得已,退兵回京。可是想不到,卻在半路遭人陷害,叫我做了活死人,扔我於荒野之中,想我自生自滅!”
傻根越說越激動,地上燃着的火焰映射着他煞白的臉龐,看起來十分可怖。
“那你父皇呢?真的生病了嗎?”洛明月問罷,只見身前的火苗躥騰了起來,她忙縮回了脖子,不敢再問。
傻根與一直沉默不語的莫千尋神情悲慟,洛明月無助的看了看納蘭弘軒,納蘭弘軒拍了拍她的肩膀,圓場道:“聽聞,是九賢王搗的鬼。”
傻根眼中閃爍着兩簇火苗,盯着納蘭弘軒問:“你怎麼知道。”
納蘭弘軒笑笑,“我還知道,九賢王勾結了外臣,脅迫了一位叫做江昇的太醫。”
太醫江昇……這個二柱怎麼知道這麼多,他究竟是何人?洛明月琢磨着。
“你還知道什麼?”傻根面色凝峻。
納蘭弘軒站了起來,俯視着傻根道:“九賢王趁太子離京之際命太醫院江昇江太醫給皇帝下了一味毒藥,這毒藥藥性極慢,一旦發作便神智昏聵,猶如玩偶,任人宰割。九賢王操縱楚皇將皇位禪讓給了自己,又命江太醫對你下毒,取你性命。可是江太醫卻未忍心,只做了一種蠱毒出來給了那九賢王。那個毒,讓你看起來死了,其實,你還活着。”
“哼。”傻根聽了也站了起來,“你是替項王府做事的?”
洛明月本聽的直髮怔,待聽見“項王府”三個字,眼中也明亮了起來。
“不是。”納蘭弘軒一口回絕。
(本章完)